呂嫂子瞪了他一眼:“瞧你說的,海燕可是說了,羊這一個時辰不喝完,就沒有營養了,要倒了,這不,倒了浪費,就給大家一起喝了。如果是拿來做生意的,我哪兒會占人便宜啊?你可不知道,不僅自己喝,家的下人也喝,所以我就不客氣了。”
呂百夫看得出,自家媳婦對秦放家的印象很好。
這樣的話題不只一家在說,就是楊百夫家的也在說。楊百夫太太道:“可不是,人家大戶人家出來的,明著呢,前兒還給我們送了蛋,雖然是收錢的,但人家是從鄉下收來的,能記著我們也算有心。”
當然,后人夸的,也有人說閑話:“就會做人,錢多了沒花了。”
或者其他的千夫長太太:“這人真會收買人心,這不是你們難做嘛?”
但是別人的話楊海燕聽不到,也不放在心上。就算為自家的男人收買人心怎麼了?
楊海燕以為,臘八粥的事就這樣過了,豈料第二天,秦放和昆獅下值回來,兩人的馬背上足足拉了四捆柴,一人兩捆。
楊海燕聽到范嬸說,還特意去看了,等吃飯的時候問秦放:“怎麼?你和昆獅去撿柴了?”
秦放哪有這個時間?他道:“是昨天晚上將士們下值的時候去撿柴的,加上今天中午將士們休息又去撿了些,一人湊夠了一捆。”
楊海燕聽了真是哭笑不得:“他們也太有心了。”
秦放接著道:“太太,你等著,十八區里堆放了足足千余捆柴,明天讓洪叔去拉。”千余人,一人一捆,千余捆。
這下楊海燕被嚇到了:“這一天一捆,都能燒上三年了。”
第二天一大早,洪叔就去拉柴火了,十捆柴一趟,足足拉了大半個月。這事兒把整個家屬房都震了,有些人會算計,忍不住算了算,一捆柴十文錢,千余捆柴,如果買的話得要十兩銀子,這一算,忍不住道:這臘八粥送的合算啊。
于是,有些千夫長家的太太算計著,等來年到什麼日子,也給自家夫君下面的將士們送些吃的,如果再收回來千余捆柴火,轉手一賣賺十兩銀子,這豈不劃算?
不過,他們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等到過年的時候,楊海燕又打破了他們的希。
秦家拉了大半個月的柴火,這日子到了十二月二十三了,馬上就要過年了。
這天,已經睡的楊海燕被吵醒了。
蓮嬤嬤一邊敲門一邊道:“太太,大人回來了。”
楊海燕有些迷迷糊糊的套上長款棉斗篷去開門,秦放已經進了正院,看見楊海燕站在門口,他大步過來:“把你吵醒了?快回被窩里。”
楊海燕拉了拉服,不解的問:“你今兒不是晚上當值嗎?這會兒應該在軍營啊,怎麼回來了?”
這事不是什麼大,所以秦放直言:“侯府出事了,小公子被劫了。”
秦放不知,他的話對楊海燕來說,無疑是五雷轟頂,轟的楊海燕腦子嗡嗡的響,的臉剎那間變得蒼白。秦放以為被嚇到了,趕忙道:“別擔心,你去歇息會兒,我要回縣城見世子。世子擔心別人不盡心,讓熬將軍和我回縣城。也許明兒你醒來的時候,我就回來了,小公子也救回來了。”
楊海燕忙拉住秦放的手:“誰劫持了小公子,是關外的蠻子嗎?”
秦放道:“是,蠻子劫持了小公子,中途被發現了,但是被他們跑了,現在在縣城里躲了起來。”
楊海燕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那你快去吧,我在家里等你,你一切小心。”
秦放:“放心。”
待秦放一走,楊海燕去了書房里,拿出紙筆。
楊海燕自己砰砰砰挑個不停的心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越是張,就越無法思考劇。大口大口的氣,過了一會兒,才逐漸冷靜下來。原本因為秦放不是劇中人,而他的到來,關于秦放的事也改變了,所以就不去想劇的事了,但是現在看來,劇還是在走。
按照原來的劇,千夫長比武選拔是在小公子被劫持之后,而千夫長比武選拔,不過是讓男主韓臻更加明正大的當上千夫長。而來了之后,千夫長比武選拔都已經結束了,小公子被劫持的事都沒有發生,以至于以為這件事不會發生了。
可事實上,今天晚上來了個形勢大轉彎。
楊海燕開始在紙上記事:小公子被劫持被在縣城的楊大花發現了,那些蠻子躲在縣城的一個窩點,是楊大花給侯府的人提供消息的,所以楊大花才在世子夫人面前了臉,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后來,小公子被救出來了,那些蠻子中有部分被殺了,有部分逃出了縣城。逃出縣城之后,因為侯府的追殺,他們逃到了家屬房。其實鎮上哪戶人家不好躲?為什麼他們躲進家屬房?因為家屬房是軍營的地盤,這里最安全。也最讓軍人忌諱。
他們躲進家屬房之后,有謀躲在了一戶有兒子的百夫家,他們用百夫的兒子威脅那名百夫家,不能暴他們的消息。
很是不巧,這戶人家就在楊大花家的隔壁,所以又被楊大花發現了,楊大花把其中的端倪告訴了韓臻,韓臻帶人包圍了這個院子,此時,那名百夫正打算送這些帶人離開,并且把永州軍營的布陣圖告訴了他們。人都有弱點,有些人的弱點就是自己的孩子。
韓臻等人原本暗中包圍他們,也想救出孩子的,可是他們發現那名百夫打算帶人離開時,不得不作。他們一現,現場一片凌,那名百夫一家被殺,當然,那些人也被抓了。
幾經審問才知道,他們之所以行,來抓小公子,有兩個原因。
第一:永和侯不在永州。永和侯耿直無私,如果他在,他們用小公子威脅未必有用,而他不在,世子當權,世子為小公子的親生父親,和永和侯自然不同。而永和侯之所以不在,是因為新皇登基,招了他回去,且年后國家會改年號。永和侯手中有五萬兵馬,新皇自然要拉攏他,又或者其他。
第二:新皇登基永州就出事,這對新皇來說是一個打擊,說不定新皇一怒之下,會拿永和侯一家問罪。到時候派新的將領來,未必有永和侯這樣的骨頭,永州說不定就會被打下。
是的,新皇在年前登基的。說起來,楊府落難、婢改奴籍為良民再許配給將士、嬤嬤帶著皇子逃走和新皇登基都有一系列的關系。
四年前,新皇還是先皇最寵的皇子,當時為元王。元乃首也,所以后宮乃至朝廷,一致的認為元王是皇上中意的太子人選,且皇上也沒有藏這個想法。而為了皇位之爭,支持其他皇子的派系自然想要毀了元王。可皇上對元王非常的信任,其他地方的算計又被元王一一避過,而是,他們計劃了一個更加歹毒的謀,而這個謀,跟元王妃有關。有一次,元王和元王妃進宮,元王妃被人算計和皇上發生了關系,了皇上的人。
父子之間的信任和,直接被毀。
皇上雖然疼元王,元王也知道這是一場謀。但是,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忍自己心的人被人睡了,尤其這個人還是他爹。對皇上而言,他睡過的人,自然不能讓他兒子再睡,這是帝皇的權威。再者,哪怕這件事元王妃沒有錯,在皇上的眼中,也不夠資格當元王的王妃了。
于是,元王妃病逝,皇上的后院多了一個不起眼的妃嬪,沒過多久,皇上以莫須有的罪名,把這位妃嬪打了冷宮。
而元王雖然表面上不曾表現出來,但是背地里,經常去冷宮,兩人本就相,又被現實折磨,難自之下,雙雙沒有控制好。多了幾次,在冷宮的元王妃便有了孩子,因為元王的保護,元王妃的事并沒有暴出來。
在皇上這邊,他覺得自己愧對這個兒子,所以又給他指了一門有力的親家。元王大婚的事自然會傳到冷宮,原本陷于的元王妃在知道元王大婚后,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此后對元王避而不見,想斷了關系。
也因此,加快了元王奪嫡的決心。他覺得只有自己了皇帝,那麼心的人才能重新回到他的邊。
四年后,也就是今年,奪嫡大戰開始。羽翼滿的元王為最大的勝利者,支持其他皇子的楊府落敗。然而在元王奪嫡激烈,宮里宮外一片廝殺的時候,元王妃讓心腹嬤嬤趁帶著那個孩子逃出了皇宮,等孩子逃出去之后,自殺了。
元王妃心中有打算,如果元王失敗,其他人功,在冷宮生下孩子的事會暴,到時候人頭落地都是輕的。如果元王功,就算自己的孩子不會死,可這份實在尷尬。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一輩子生活在這樣的地方,毀了一生的地方。想讓兒子生活在外面自由的天地里,憑借嬤嬤的仔細,和自己讓嬤嬤帶出去的錢財,哪怕兒子當個小地主都是可以的。
嬤嬤帶著孩子的確逃走了,逃出來之后,把孩子安頓好,又回了皇宮,然后以太妃去世、皇宮遣散宮的原因,堂而皇之的出宮了,接著又帶著孩子來到了永州,永和侯的地盤。而新皇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孩子會在一個被皇宮遣散的宮邊,最后又在為了將軍的韓臻邊。
之后嬤嬤帶著那個皇子,在韓臻的千夫宅子里過著小日子。直至韓臻功勞越來越多,一家人去了京城,嬤嬤無意間被新皇認了出來。
知道那位皇子還活著,新皇開始為他打算了,先安排了一個合理的份。他在民間找了十幾年前未婚先孕的姑娘,而那姑娘因為未婚先孕,所以沉河了。沒有人知道姑娘沉河后的事,所以關于孩子的出,旁人也無從查起。而至于那位姑娘的家人,早就被新皇安排好離開那邊了。所以,朝廷那邊其他派系的人想查那位皇子的污點都查不到。
而且在別人眼中,皇子生母和新皇的事,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皇子的生母雖死了,但是被新皇追封為妃嬪,和其他妃嬪生的皇子并沒有區別。
皇子和其他孩子不同,皇子不存在私生子,私生子是對皇上侮辱,所以只有嫡皇子和庶皇子。而放到尋常人家,家主和外面人生的孩子,是連庶子都不如的。
那位皇子了庶皇子,可后有韓臻、有永和侯府,再有皇上的寵。從奪嫡中走過來的新皇,并不是那種耳子的皇上,他殺伐果斷,他立心人生的兒子為太子,就不允許有任何人反駁。
楊海燕回想劇的大概走向,深深被嚇出了一冷汗。被嚇不是因為那位嬤嬤和皇子,知道了這等宮廷史,只要不說,不會有殺生的危險。害怕是因為楊大花。雖然不知道劫持小公子的人會不會逃來家屬房,但如果躲到家屬房,又躲到楊大花家隔壁,那……“蓮嬤嬤……蓮嬤嬤……”楊海燕慌張的跑了出去。
“太太?”蓮嬤嬤在外面候著,主子在書房里,自然不會去睡覺。待看見楊海燕的神有些慌張,忙關心的上前扶住,“太太,您這是怎麼了?方才小息片刻做噩夢了?”楊海燕在書房理清劇也有好一會兒了,蓮嬤嬤以為歇息了,這會兒慌張是因為做噩夢了。
楊海燕搖搖頭:“蓮嬤嬤,大人方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因為小公子的事,怕是縣城里人心惶惶的。我擔心蠻子逃出縣城來到咱們鎮上,你快去韓百夫家,帶上兩名私衛一起,把大花姐接來。”雖然劇的改變問心無愧,但也不想楊大花出意外。拋開劇不說,們也算得上朋友。
蓮嬤嬤:“是,您別擔心,奴婢馬上就去。”
蓮嬤嬤雖然去接楊大花了,但是楊海燕并不安心。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好不容易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接著看到蓮嬤嬤和楊大花回來了,才松了一口氣。
楊大花也看到了楊海燕,了聲:“海燕……”
楊海燕穩了穩心神:“大花姐,我擔心外面不安全,所以人把你接來了,你沒被嚇到吧?”
楊大花還一臉的不解:“沒有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方才蓮嬤嬤來我,說縣城里出了點事,你擔心我這邊的況我過來。”
因為楊大花不知道小公子的事,所以楊海燕也沒有說,但蠻子混進縣城的事在縣城里肯定不是了,秦放深夜被去,自然是要搜縣城的,所以這件事告訴楊大花也無妨,于是道:“有蠻子混進縣城了,我家相公被去縣城商量事了,我擔心蠻子渾水魚逃出來,萬一逃到我們家屬房這邊,你一個孕婦極不安全,所以便讓蓮嬤嬤過去把你來了。”
楊大花一聽,也嚇了一出冷汗:“那縣城那邊怎麼樣了?”
楊海燕拍拍的手:“我也不知道,估計得到明天才知道了,大花姐,你懷著孩子不宜過度勞累,你先去歇息吧。”再說,也沒有心思跟楊大花說過多的話,想知道那位小公子怎麼樣了,也想知道蠻子會不會逃到這里。
楊大花也沒有多說,點點頭:“那我去了。”
蓮嬤嬤帶著楊大花去了西廂房,院子里除了守門的余嬸之外,就只剩下楊海燕一個人了。回了房,卻也沒有心思在睡覺,坐在被窩里等著秦放回來,想第一時間知道況。
縣城,永和侯府。
永和侯世子:“老熬、秦放,蠻子抓了小兒,我要回軍營坐鎮,以防蠻子利用現在突襲,那群混蛋就是趁父親不在才搞出這麼個下三濫的事,明面上我侯府的侍衛已經在全縣城搜查了,私下里給你們了,雙管齊下。”
熬將軍、秦放:“是。”
熬將軍:“世子,何不多派幾個人?”
世子搖頭:“人多了軍營那邊也容易軍心不穩,之所以選秦放,是因為秦放晚上當值,這會兒他不在軍營也無事,在別人看來,他肯定在外面巡邏。”
秦放:“世子放心,屬下一定盡全力尋找小公子。”
世子鄒眉頭:“那就拜托你們了。”
熬將軍、秦放:“是。”
世子和他們商量之后,馬上就回了軍營,縣城的大門關了,半夜里誰也出不去,進不來。但是到了明天呢?還能繼續關著嗎?就算明天能,那后天呢?再后天呢?
要知道整個縣城的城門關了,這事非同小可。
只是,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找蠻子的藏之何嘗容易?
熬將軍有些氣急敗壞了:“這馬上天就亮了,小公子還沒找到,萬一小公子出了事……”
秦放蹙眉,過了一會兒,他道:“將軍,屬下有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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