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引穿的還是發布會時的服。
線條流暢的淺灰西裝,很好的中和了一部分他本的瀟灑風流,添了優雅穩重,是增加大眾信賴度的裝束。
顧星心中嘆了一聲。
不愧是深男二,值方面真是沒得挑。
兩個人沒什麼私。
他便省了寒暄這一步,坐在蕭引對面:“蕭想告訴我什麼?洗耳恭聽。”
“你一個人來的?”蕭引問了句,又自失一笑:“你和我想象中的,真是一點都不一樣。”
“是嗎?”顧總見他和氣,隨口應了句:“我自己倒滿意的。”
閑話敘,
許打岔之后,蕭引的笑意收了起來:“顧,我接下來要說的話,絕無冒犯之意,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
顧總微前傾頷首,又從容的坐了回去:“嗯?”
年舉重若輕的態度,讓蕭引有輕微的恍神。
或者說是因為無名的力,自然而然生出的審慎。
他靜了靜心,盯著年的面容開口:“每天想要接近旭哥的人不知道有多,你就不好奇,他為什麼選擇你嗎?”
顧星:哦豁!
原來是準備攤牌了。
可是原著中沒有這一段,蕭·深男二·引竟然不按照劇本走,差評。
蕭引自詡觀察微,卻發現年除了微微的驚詫,再沒有其他的緒。
他聽到對方略帶思考,但又理所當然的回答:“大概是看臉吧,程哥不是第一個表示想和我在一起的,不過他是其中最優秀的,閑著也是閑著,何妨一試。”
顧總說這話是真心的。
否則,不論是顧家還是程東旭,他想走就絕不會被絆住腳。
事實上,試一試的結果他大還是滿意的。
咳……程霸總力太好除外。
蕭引:“……”
差點覺無法反駁,但事實上不是的,他在心里重重的回答。
顧·戲·星無銜接的上線,淡定的扯謊。
見對面青年桃花眼微怔,有點兒三觀挫的呆,他心中暗笑一聲,太不經逗了。
蕭引很聰明。
只是在與林知書有關的事上,總是優寡斷瞻前顧后。
他很快發現自己差點被顧星繞進去。
臉沉了沉,直截了當的道:“錯!事實上,旭哥看見你,是過你看另外一個人,你懂嗎?”
覺得自己說的不夠明白,蕭引又繼續道:“旭哥真正喜歡的人,將來總會回來,到時候你如何自?我以前瞧不上你,可我發現我錯了,你這樣的人,被當做替代品太暴殄天了,所以,做些攀高枝的夢,會更讓人尊重。”
顧星用另外一種方式回答了他:“是嗎?可是恰如皓月、螢火,我覺得自己是前者,你說我是替代品,可我不想要這種你覺得。”
“你……你早知道?”蕭引驚愕。
“比你所認為的,要知道的更多,不要用那種揣測的眼神看我,程東旭沒瞞著我。”知道蕭引要說什麼,顧總就沒興趣了,他起:“據我所知,程東旭過去從未和誰在一起過,你所謂的喜歡,蕭——何必自欺欺人。”
顧總原本還想鼓勵蕭引兩句,喜歡誰就去追,當守護沒前途。
畢竟,暗的守護,大多數時候都得不到想要的。
可想想這是撬程霸總的墻角,顧星又打住了。
比起蕭引,程霸總這些日子也辛苦了,胳膊肘不能拐。
打開房門,顧星走出去,又回關上門。
作為一個有風度的霸總,小青年到打擊后,他應該給人一個清靜的環境捋一捋思緒。
兩人門里門外,有最后一眼的對視。
蕭引確定,他在那年眼中,看到了類似安、同的神。
大腦一片空白,之后就是說不清是惱還是無措。
蕭引已經顧不上震驚顧星知道自己是替的事。
他對林知書的一直掩飾的很好。
現在被人一語道破,簡直像熙攘長街上就裳盡去。
顧星還知道什麼?
旭哥知道嗎
蕭引思緒混,唯一慶幸的是現在的自己于封閉的環境。
一切的尷尬、無措、驚愕等不可控緒,都可以慢慢的,不被打擾的消化。
出了房間,顧星就戴上了口罩。
名氣提升的煩惱,像是個甜的小妖,讓人罷不能又覺得有點兒聒噪。
和蕭引談事的地方,距離錦江大廈不遠,步行倒也合適。
顧星走在人行道上,無意間看到路邊一家煙酒行,蠢蠢的捻了捻手指。
算了。
公眾人還是要注意一些。
他并不經常煙。
前世工作忙到有點煩的時候才會點一。
其實,現在就有點煩。
蕭引說的話并不能影響他,但顧總有一瞬,就覺得沒勁。
也有可能,是之前在程霸總那兒太過饜足。
人吃飽了飯,什麼山珍海味都一下子尋常起來,再看因著程·山珍海味·東旭,為替不替的事和人扯皮的事,就像場鬧劇。
顧總開始認真的考慮,要不翻做主包個小狼狗什麼的。
銀貨兩訖膩了就換,似乎也不錯。
顧總一邊走著,一邊回憶自己在這個世界見到的尚可型人。
搜腸刮肚的,發現……沒有!
其實,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高值。
可是顧星著了太宅的鍋,幾乎是家里、劇組兩點一線,就是有好看的也沒機會到。
也不是沒有。
蕭引和周允之和程東旭比,就春蘭秋各有其芳,值、材都是頂尖。
不過,這不在顧總的考慮范圍。
將程霸總的兄弟都睡過去,好像不太地道。
再說了,他想要上床不拘束下床很得的那種。
周允之是個纏上了就甩不掉的小變態,蕭引心心念念白月,聽話兩個字和這些公子哥一點都不沾邊。
哎,愁人。
胡思想著,顧星倒沒覺得多大功夫,就到錦江大廈了。
每次都讓宋勤下去接,陣仗太大,太引人注目了。
顧星之前,索就要了個高層才能擁有的門卡,可以坐私人電梯直接上三十二樓。
整個三十二層,都是為程東旭一個人服務而存在。
他的辦公室面積最廣,外帶一個書辦公室,一個會議室,清靜到近乎冷清。
宋勤擁有獨立的辦公室,能夠切關注自家老板辦公室的那種。
看到顧星的第一眼,就從椅子上彈起來了:“顧,這邊請,老板在開會,馬上就過來。”
十分鐘后,程東旭推門而。
年正窩在沙發上打游戲,眼皮都沒掀,專注極了。
提前結束會議的程霸總,有一種被忽視的不滿。
走到年跟前時,他已經將鐵灰西裝的扣子解開了,長一邁,一邊膝蓋屈抵在沙發上,將人籠在·下。
掌心扣著小孩兒的額頭,著人半深的親了一回,松開:“等很久?”
看著手機上Gameover的通知,顧總:“……”
年茶瞳仁含著薄責。
看在程東旭眼中,卻又是另一種值得憐。
他笑了下,從辦公桌上拿來一份文件。
文件早幾天就準備好了:“游戲輸了怪我,這個做補償,好不好?”
雖然提前進了養老模式,但顧總對文件、數字之類的東西,天生敏·。
等看完了,神就有些復雜:“為什麼?”
程東旭給顧星的,是一份份代持協議,以及一份份贈予協議。
兩份協議都與雙星娛樂有關。
他不單將顧星準備賣給他的,雙星娛樂百分之二十五的份還保留給顧星。
還另外贈給了顧星百分之五,是這段時間投資顧氏時收購的散。
換句話說,顧星只要簽了這兩份合同,他在雙星娛樂的份就與顧恒遠的持平。
背后再有程東旭撐腰,就是想將顧恒遠趕下雙星娛樂董事長的位置,自己坐上去,也沒什麼難度。
“有我在,不必破釜沉舟。”程東旭說道。
很尋常的語氣,之后,他將筆遞給顧星。
顧總懂他的意思。
程霸總以為他出·賣份,是寧肯折損自己的利益也要顧家不好過。
他在告訴他,他可以替自己做那些事。
不必顧星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想明白了,顧總就有一點點的心虛。
為自己剛才因為蕭引遷怒程霸總的事,肯為小人鋪后路的金主,打著燈籠也難找。
程東旭從不多管閑事。
而且十年不到,能將程家商業版圖再擴大將近三分之一,殺伐決斷令不人心悸。
心,只會在商場上死的更快。
但眼前的年,總是不同的。
程東旭自問給不了他再多的東西,但此刻既然與他一起,便要將他護在羽翼之下。
小孩兒很聰明,天生的管理者著和領導者。
與他同齡的人,不會沒事就在躺椅上曬一天的太,對什麼都興致缺缺。
四目相對,男人漆黑幽深的眸,比初見時多了幾分和。
他帶著鼓勵和肯定:“簽字吧,比起讓顧恒遠恨你,將來站在讓他難以企及的高度,只有仰和后悔,會更有意思。”
如果顧星真的是個十八歲的年,他也許會被程霸總的話激勵。
但此刻,心底生出的,更多是對眼前男人以及這個世界真實度的認知。
心知肚明自己是穿書而來,又知道劇,顧總在不知不覺中,就有一種上帝視角的優越。
這種優越,其中一項,現在他對周圍人事的游戲態度,包括對程霸總。
可是此刻,
顧總真實會到了為什麼原著中,程霸總會是男主角。
值、財富甚至都是次一等的評判標準。
他能夠讓周允之、蕭引那樣同樣天之驕子的人服氣,風度人品,太值得人信賴了。
原著中當然不會描述的這麼詳細。
可是這個世界自補全了邏輯,讓顧星在細微會它的真實,直到這一刻,量變變質變。
周圍的人、事,似乎在一瞬間,徹底褪掉紙片人的一面。
他們活生生的,而顧星自己,也會到了撕掉穿書定義的存活。
顧總心底油然生出一種憾。
要是自己所在的世界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惺惺相惜,倒不失為一種事。
“不要這麼看我。”程東旭抬手,遮住年直視過來的目。
這樣直白的,細看卻又似乎遙遠到天邊的視線,讓他沒來由有些不敢探究。
年睫羽在掌心絨絨而,像掃過心底似的。
程東旭收回手。
年的目已經恢復正常。
他接過筆:“多謝程哥,那我就不客氣了。”
顧星這麼說,但卻只簽了那份百分之二十五的份。
那是一份讓程東旭代持份的合同。
程東旭可以擁有份的使用權,用來轄制顧恒遠的所作所為。
而顧星,卻不會失去這些份的所有權,兩全其。
年嚴肅著玉白的面容,公事公辦的:“辛苦程總,辛苦費從每年份分紅中扣,我想這一點你不會有異議。”
之后,他拿起另外一份合同:“你的話我記住了,我會讓顧恒遠后悔,讓他仰,好意心領了,但這件事我想親自去做。”
至于怎麼做,
顧星在見到顧恒遠的那一刻,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
他會讓顧恒遠甚至顧家每一個人,都后悔過去對原主的欺辱。
他們最想得到什麼,金錢、名、地位,通通都會失去。
程東旭沒說話,靜默的打量正襟危坐的年。
年的上,有從前沒有出現過的,嚴謹又很有風姿的一面。
像真正的在商場上縱橫捭闔數年的大鱷。
風浪千里面不變。
人天生慕強離弱。
這一刻,程東旭心跳驟然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