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飲冰在空間主臥醒來，他在起床氣中迷迷糊糊發了會兒呆，手將床頭挎包拿來, 取出幾個元晶吸收了能量。

在和燕城安全區建立通前, 飲冰一行人有了短暫的悠閑期，將每日定額的元晶吸收完，他想了想接下來做什麼, 心思一, 心愉悅地又一次進浴室開始放水。

空間中有一汪泉水，沒有各種玄之又玄的功效，但很干凈, 使用方便，這是飲冰最滿意的地方，前世哪怕在燕城安全區，他得到了座上賓的待遇時, 都做不到泡澡自由。

將沉進寬大的浴缸中, 飲冰愜意地閉上眼睛，溫熱的水流給他安全, 他閑適地勾起了角, 懶散漫進每一個細胞里。

出浴時他臉頰被熱氣熏得微紅, 隨手裹上浴袍走出去，眼前有點發黑，他冷靜地判斷自己這是低糖了，但并沒有在意，以他的恢復能力，眩暈很快會過去。

飲冰取出點心匣子，吃了幾塊零食, 覺得舒服些了，敲門聲此時突然響起。

門外果然又是紀初，那年輕人端著碗，清香撲鼻，他視線落在飲冰臉上，愣住般一時沒有說話，半晌才道：“我煮了些粥。”

飲冰看一眼粥，再看一眼點心匣子，他是真的喜歡紀初的廚藝，但昨天一天都沒有吃到，他現在也確實饞點心了。

在他糾結時，紀初正看著他，清晨剛醒，飲冰一貫蒼白的臉紅潤了些許，他頭發有些，顯出幾分隨的年氣，向來黑沉的眼眸因頭暈帶著茫然，和了眉眼間的郁氣，這是飲冰不為外人知的一面。

紀初心底一片，他看到了飲冰糾結的作，又知道眼前的人從來都是零食狂，便沒強迫對方做選擇，將粥碗直接到飲冰手中，道：“零食別吃太多。”

手中瓷碗的溫度合適，粥應當也是剛好能口的溫度，香味勾醒了他的食，飲冰點頭，他剛想道謝，卻想起紀初不止一次說不需要道謝，便只道了聲：“好。”

紀初道：“吃完飯再休息一會兒，之后大家要開會商討大衛的事。”

紀初看著屋飲冰喝下一勺粥，滿意地瞇了瞇眼睛，心大好地關門，他隨即收斂表，平靜地走下樓。

客廳里，除飲冰外所有人圍坐起來，眼穿地看著他，又看看他后，確定他是自己下來后，迷茫道：“人呢？”

紀初平淡道：“在吃早飯。”

他樣貌英俊，但五線條過于銳利，使整個人的氣質似冰雪般凜冽，方才講話的傅予了脖子，然后推了隊長一把。

隊長被迫出頭，神苦道：“可是我們現在不該開始開會了嗎？”

紀初道：“你們剛起床，正在吃早飯，等飲冰出來后你們會回來開會。”

被正在吃早飯的所有人換視線，楊致遠小聲道：“我們等就是了，不用這麼麻煩吧。”

紀初眉頭微微蹙起來：“那他不就會知道你們在等他？”

他頓了一下，最后道：“粥還沒喝完。”

一瞬間的沉默后，剛吃過早飯的行隊五人爭先恐后地沖進了廚房，幸福地盛出剩余小半鍋粥，每人分了幾口的量，流著淚品嘗每一滴粥的味道。

傅予：“贊紀初。”

楊致遠：“贊飲冰。”

李俠：“贊。”

周飛：“我嗑的cp太香了。”

隊長：“……吃都堵不上你們的。”

客廳中，聽著廚房約傳來的靜，吳非歪了歪自己鉑金的腦袋，想聽清那群人在說什麼，鹿寧老神在在地出笑容，表達出屬于高段位嗑學家的不屑。

飲冰走出房門，還沒來得及思考要怎麼下樓，黑青年的影已經出現在旁。

紀初輕咳一聲：“我抱你下去？”

飲冰看著已經站在自己旁邊的人，當然不可能拒絕，他被抱下樓，放進客廳的沙發里，黑青年順勢坐在他邊。

飲冰環顧客廳：“他們還沒來？”

紀初面不改：“他們起得晚，還在吃飯。”

飲冰看了眼腕表，到驚訝：“行隊員起這麼晚？”

被起得晚的行隊五人組放下手中碗，結束了聽行為，尷尬地走出來。

會議終于開始。

在同大衛流時，隊長是主要發言人，這是他們早就確定下的策略，將飲冰幾人當做底牌，不輕易顯，但此時的會議仍由飲冰和紀初主持。

飲冰道：“先說說對大衛的看法。”

他致的眉眼斂著，聲音不輕不重，雖無意外氣勢，卻仍給人迫，行隊幾人看了看他沉郁的神，一時都沒說話。

最終還是傅予思考良久后道：“要不然是個圣父，要不然別有所圖。”

此話一出，另幾人都點頭，大衛的行為絕不是正常人能做的，在自己都只能艱難存活的末世，堅持照顧幾十位畸形的病人，他們理解不了對方的做法。

李俠樂觀道：“說不定真是圣父呢，我想不到他千里迢迢將我們騙到這里的理由。”

隊長沉道：“他安那個孩時，請求我們幫助時，看上去都很真誠。”

幾人的目落向楊致遠，對方畢竟強化了知能力，應當有更細致的觀察力。

楊致遠卻搖頭道：“我不確定，按照知他應當是好人，但又有點說不出的別扭。”

飲冰雙眸微狹，他同樣開啟了腦域異能監控大衛，得出對方沒有說謊的結論，但是夏游的教訓近在眼前，他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吳非突然道：“他…蠻好。”

所有人驚訝地看向吳非，行隊五人還只是驚奇，畢竟同行這麼久幾乎沒見這人說話，他們之前還私下流過，紀初和他的同伴怎麼都是悶葫蘆，他們之前以為紀初已經是寡言之最，想不到同伴還能更勝一籌。

驚訝之余，五人也難免重視吳非的話，這鉑金發的青年雖然寡言，但是實力只遜于紀初，比他們更強，他們自然不會輕視。

飲冰的結論卻與這五人截然相反，自遇到吳非以來，這喪尸從沒對他以外的人表達過喜好，而被一只喪尸喜歡，反而讓大衛上的謎團更多了。

周飛道：“我們還需要多觀察，不止觀察大衛本人，也要觀察那些病人們。”

鹿寧贊同道：“末世以來，我看到的絕的自殺者數不勝數，只有這些病人已經如此痛苦卻還能堅持活著，堅信自己可以被治好，這必然有原因。”

飲冰向靠背仰去，抬手了太：“我去同他們聊聊。”

他的作讓的沙發陷進去一塊，紀初順勢向他那邊過去一點，黑青年的神卻很正經：“還是我出研究所一趟吧。”

飲冰抬眼，看到旁紀初英俊的側，對方道：“既然大衛需要元晶讓病人進階，那我先為他找來一些元晶。”

剛好他自己修行異能的元晶也不夠了，異能者每天能吸收元晶的數量有限，但作為最強異能者，紀初的上限因為某些原因，足有旁人將近兩倍，消耗自然也大。

昨日他收獲了許多元晶，但在洗凈后全給了飲冰，此時庫存也只夠幾天的量，不如趁這段空閑時間外出狩獵。

飲冰問道：“我同你一起？”

紀初道：“我能應付，你留在研究所里，可以得到更多報。”

飲冰思索片刻，道了聲：“好。”

散會后，所有人離開空間，重回研究所，紀初行事果決，已經出研究所狩獵，飲冰坐在空的房間中，半垂著頭，額前碎發遮住他神，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

飲冰無聲地想，大衛最好是可信的，那幾十病人在某一瞬喚醒了他的回憶，那是在幾個月前，西北研究所在邱名章帶領下剛研制出喪尸病毒疫苗，許多研究員以試藥的時候，試藥的人們躺在病床上，期待自己的研究果可以拯救世界。

但他們迎來的，卻是被喪尸病毒污染過的針頭，無數同事在他邊變異喪尸，其中有人在前一秒還憧憬地對他說，末世結束后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那時的他慌無措，在病床下，看著面灰白的同事們互相兇狠撕咬，全都在栗，然后保衛員到來，子彈無地穿剛喪尸化的同事的頭顱，濺在他臉上，落進他眼底，留下一片刺目猩紅。

就是在那一天，文明世界在他面前崩塌，他看盡了人最丑惡的一面。

飲冰坐著，手肘支在膝蓋上，纖長雙手握，遮住角冷漠的弧度，他分明坐在最尋常的屋子里，氣勢卻如同王座。

如果大衛真的別有所圖，如果那金發的科學家真的在進行人實驗，那他不介意做出自己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