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云堆疊, 煙塵彌散,西城籠罩在末日孤城的荒涼氣氛下,西南城區一角, 高達數十米的堆巨型怪, 嘶吼著發起攻擊。
沒有人能想象到他們的任務會這般開場,但那怪封住去路,盡管毫無預料, 他們依舊只有向前沖這一個選擇。
飲冰抬眼看著面前怪, 面蒼白的臉上神郁,危急關頭他沒再遮掩,腦域異能開啟, 卻發現自己竟無法控這怪!
飲冰變不驚,神沒有波,而是闔眸將意識投意識原野之中。
在那里,他終于看到了面前怪的真容。
幾個月前, 輻研究院因為變故失控, 過量輻逸散到整座城市,讓西城連帶郊區的喪尸都發生變異, 喪尸正是因此出現, 而輻對人類喪尸的影響表現在, 他們如瘋狂一般自相殘殺,最后用無數軀與殘肢斷臂拼了眼前的怪。
飲冰眼神一沉,怪不得西城的喪尸出現得格外早,怪不得街道上寂靜無人,連游的喪尸都數量稀。
幸好此時輻已經基本散去,可以被有異能的人類抵抗,不然他們貿然進城區, 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至于他無法縱眼前怪的原因,是因為這山般的軀中有太多大腦,他只有找出主腦進行縱才有效。
喪尸那與生俱來的對他的敬畏依然存在,巨型喪尸分明戰意盎然,依舊不敢向飲冰方向發攻擊,燕城行隊卻沒這麼好運,隊長三人已經左支右絀連連后退。
紀初呵道:“過來!”
隊長三人對視一眼,他們已經在旁隔離了足夠久,依然沒有喪尸化跡象,這麼看來,眼前怪雖然兇悍,但仍留給他們一線生機。
隊長三人小跑歸隊,燕城行隊的五人早已千錘百煉,立即擺出固有隊形,但看著眼前怪巨大的型,竟不知該向何攻擊。
飲冰道:“削弱他,剩下的我有辦法。”
他嗓音冷淡,似冰雪般給幾人頭腦降溫,他們也無暇詢問原因,當即照做。
路邊車輛飛起,在周飛縱下直擊怪的軀,隊長風刃隨其后,風壯火勢,熾熱烈焰撲向怪,兩位輔助系異能者也架起槍擊,飲冰這邊幾人也未耽擱,吳非凝出冰刃直刺怪軀,實力最差的鹿寧站在后方,據戰場況補刀。
一時之間,異能者們竟是占據了優勢!
各式攻擊似狂風驟雨撲向怪,那山暴怒嘶吼,揮手砸來,手臂卻眨眼間消融小半,滿天鮮夾雜著喪尸殘肢落在地上,怪發出狂暴吼聲。
燕城行隊五人面喜,但能贏的念頭剛出現,卻發現眼前戰局陡然逆轉。
那巨型怪再度揮臂時,竟揮出滔天烈焰直撲異能者,行隊員的火系異能與他相比,就像是打火機的小火苗,不堪一擊,竟是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沒等行隊幾人面大變,怪突然重重跺腳,大地震,飛在半空的車輛驟然落下,周飛面驚駭地看向自己雙手,他的異能竟然失效了。
飲冰道:“這怪有多種異能。”
巨型怪融合了不知多喪尸的軀,雖然不能掌握全部異能,但擁有的異能數量也超過兩位數,且力量級別遠超單個異能者,最初這怪突然出現,又以疾速將他們堵在這里,也是用了形異能與速度異能。
傅予抬手又放出一槍,怪落地,但他面上已無喜:“這還怎麼打?”
楊致遠嗓音有些發:“我們打掉的軀正在重新長回去。”
死寂般的沉默中,燕城行隊幾人對視了一眼,神都有些苦,他們已經看不到毫獲勝希。
一直沒有作的紀初卻突然了,他以純黑面罩遮面,戴著護目鏡,手戴指手套,出軍刺后在指尖旋了半圈握,然后緩緩地將左臂抬起。
飲冰發現,自己又一次進了那奇特的領域,但不同之在于,這次的領域竟將所有異能者都容納。
紀初道:“繼續攻擊!”
行隊五人突然發現,面前怪抬起的手臂半晌才挪分毫,遍地殘肢向怪主方向蠕,但許久都無法靠近。
他們面一喜,這樣一來他們攻擊造的削弱會遠快于怪的恢復,且不會再被同種類更高能量的異能迫到無法攻擊。
幾人深吸一口氣,大喊著再度發起攻擊。
紀初道:“吳非掩護我。”
他分明說吳非掩護他,視線卻落在飲冰上,眼神平和,微微帶笑。
飲冰明白,紀初是想起了他縱吳非時,兩人配合默契解決臨城狩獵隊的那一戰,他點了點頭,意識已經進吳非的腦海。
紀初反看向那怪,形似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幾步過后他微微屈,形弓起似撲食的獵豹,他一躍而起,悍的軀躍至半空,他腳下分明只有一片空氣,但他卻再度向前踏去,轉瞬之間,一道冰墻凝結于他腳下,他的足尖穩穩落在冰墻頂端,然后借力再一次高高躍起。
短短幾秒間,三道冰墻凝于他腳下,紀初形已經在高高的數十米之上,隨后他全力一躍形舒展,竟是直接落在了怪頭頂!
隊長驚聲道:“他在做什麼?”
他們之前以為,紀初的速度異能面對巨型怪無用,畢竟一力降十會,他哪怕作再迅捷,也無法同眼前巨人相抗衡。
但紀初竟然就這麼沖了出去!
紀初落在怪上,他形一晃后很快又穩住,手中軍刺已經刺向第一個目標,怪表一只喪尸的大腦,軍刺鋒刃沒喪尸大腦后一旋一挑,一粒元晶飛出,被紀初手接過后眨眼消失不見,這等要關頭,他竟然還有余力取出元晶存放進空間。
伴隨著一聲短促的尖,那失去元晶的喪尸僵,從怪上掉落下去,并且不同于行隊幾人擊落后,零碎肢仍在向怪方向涌去,這喪尸的徹底死去,不再移。
紀初居高臨下,大聲道:“攻擊大腦!”
行隊幾人神一振,他們當即改變攻擊方式,不再像方才那般狂轟濫炸,而是將攻擊準地送到大腦。
巨型怪覺查到了異常,嘶聲怒吼,但他的吼聲也似慢放般,不會再讓人到膽寒與恐慌,反倒提示他們做得對。
紀初形靈在怪上躍,每次落下必然獲取一枚元晶,那怪終于遲鈍地覺到他的存在,形猛然一仰,紀初失去落足之隨之跌向地面,行隊幾人神大變,紀初自己的表卻很淡然。
傾斜的冰墻攔住了他的落勢,千鈞一發的時候,飲冰竟然還計算出了什麼角度的冰墻造的沖擊最小,以免讓紀初摔傷。
面罩之下,紀初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會被接住,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會驚慌。
紀初形一扭,在傾斜的冰墻上止住了墜落之勢,他腳下隨之出現一級階梯,他一腳踏上去騰空躍起,然后一如他從地面沖向怪的時候,冰墻準確出現在他需要的地方。
紀初再一次躍到了怪上,然后同剛才如出一轍的,無數喪尸的大腦被他刺破,元晶被他收空間,而那碩大的山般的怪毫無辦法。
地面上,行隊幾人神喜憂參半,他們仿佛已能看到勝利曙,只要能持續眼下的攻勢,這巨山般的怪也終將落敗,但他們的異能已經開始不足,他們不確定最終會是怪先倒下,還是自己先筋疲力竭。
飲冰卻神平靜,他從一開始就不準備打消耗戰,而紀初同他心有靈犀,那黑青年在怪上橫加破壞,并不是為了用這種方式取勝。
飲冰闔眸,他用一半力控制吳非,確保能接應紀初不讓他傷,另一半思緒則沉了意識原野。
巨型怪的意識很特殊,每一個喪尸的意識都服從主腦支配,但所有意識最終匯聚整,讓飲冰起初無法找出主腦位置,可如今伴隨著紀初的破壞,那統一的意志出現了裂痕。
無數喪尸都產生了離主的念頭,那想法很微弱,但在飲冰面前依舊無所遁形,飲冰視線掃過,眼神一定,看到有一個意識的想法同其他不同,它在收攏其余意識,增強對那些有離念頭的意識的控制。
飲冰垂落眼睫,輕輕一笑。
腦域異能毫無保留地施展,撲向那個意識,怪的主腦只做出微不足道的丁點抵抗,便被飲冰縱了思緒。
飲冰睜開眼眸,縱吳非,讓水球在怪頭頂炸開,四散的水花似純煙花般綻放,他沒和紀初約定過撤退暗號,但他相信紀初可以看懂。
果然,那黑的青年停下作,他鷂子翻般向后輕巧一躍,穩穩落在冰柱之上,冰柱漸漸變矮,直到最后徹底消失,落在地面后紀初形一閃,便回到了飲冰旁。
但沒等飲冰捕捉到他形,黑青年的形竟憑空消失。
無形的領域眨眼間崩塌,行隊幾人慌扭頭,茫然道:“紀初呢?”
飲冰攤了攤手:“進空間了。”
飲冰發現,他與紀初之間的默契顯然還不夠,比如他就不知道,那青年此時進空間是為了什麼。
行隊幾人崩潰道:“那戰場怎麼辦?”
話剛出口,他們突然意識到不對,領域已經崩塌,那怪為什麼還沒有攻擊他們,而是給了他們崩潰的時間?
幾人抬眼看去,隨即瞳孔因震驚而微。
不遠,剎車聲尖銳響起,金發的科學家跳下車關閉車門,大聲道:“需要幫忙嗎?”
下一秒,在所有人目中,那數十米高的巨型怪軀崩塌,化作一地破碎尸,似溪流般沖刷過地面,飲冰看著快涌到腳下的猩紅,拉開越野車門躲了上去。
在車輛后座,他低頭檢查自己衫,發現依舊干凈完好,并沒染上跡,頓覺心舒暢。
越野車旁,黑青年的影浮現,他換了服,但仍是利落的純黑,未干的短發上掛著細小水珠。
他竟是回空間洗了個澡。
飲冰頓時覺得,在喜潔這點上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越野車外,紀初看到飲冰向自己的眼神,松了口氣,這人最是干凈,幸好沒被他看到自己沾染污的模樣。
旁邊剛經歷浴戰,被污糊一臉的行隊員們:……
在場唯一的孩鹿寧:……
懵懂無知的鉑金發喪尸歪頭:……?
不遠,那金發男人又一次道:“需要……”
話未說完,他就看到了行隊員們提防元晶賊一般的冷漠目。
男人頓了一下,尷尬笑道:“好像你們不需要幫忙啊,這就是外界的人的實力嗎?”
外界的人?
聽到這一用詞,所有人都將視線聚集在他上,要看看能在這片煉獄中活下來的、稀有的西城幸存者是什麼樣子。
那金發男人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個子不高,生得一張異國風的臉,他笑容燦爛,為那張相貌平平的臉增添了幾分活潑與親和力,但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很眼。
隊長細看幾秒,突然正,他幾步走到那人前,熱絡手道:“大衛教授!”
大衛看了看他滿是污的手,沉默遲疑了半晌,終于還是出手握住。
隊長喜笑開地蹭他一手,大聲道:“燕城行隊前來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