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蘇黎】解藥

“阿爸！”突然轉過頭來，開口就問，“陸宴北邊還有軍？”

軍艦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賀督軍早有耳聞。

只是，將士們對陸宴北的贊譽遠遠超過他隨攜帶人的詬病。

他心里雖明白什麼，卻也不便干預，也無立場。

畢竟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易。

“軍有什麼稀奇？阿爸邊也有軍，怎麼了？！”

賀雅琳恨恨地瞪著那道背影，若有所思。

軍是不稀奇，古時候還有花木蘭替父從軍呢，如今新派天天喊著男平等，解放——

軍ZF的確有軍。

只是，那個背影看起來很是眼，有點像在江城見過的人……

***

傍晚時分，陸宴北一行人抵達江城。

蘇黎直接同他回了城堡。

一直計算著日子，今晚月圓。

陸宴北自然也不會忘。

但自從蘇黎說要懷孕生子為他解毒之后，他便有些抗拒兩人的親接。

進了城堡，陸宴北吩咐傭人取來裝。

“換了服，我讓魏尋送你回去，這幾天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

蘇黎接過裝，看了看外面的天，“都這麼晚了，你連一頓飯都不給我吃？”

“你回家吃也來得及。”

蘇黎知道他在趕人，心里叛逆，就偏不肯走。

“我了，就要在這里吃。”

拿著服上樓，輕車路，儼然已經是這里的主人。

魏尋看向帥，面難。

可陸宴北同樣沒有辦法。

這人倔起來，不比男人弱。

從這幾天在軍艦上死磕訓練不服輸就能看出。

他總不能讓人將綁了強行送走。

魏尋心里擔憂自家主子，低聲勸道：“帥，蘇醫生不肯走，那是為你著想，你就領了這份吧。

這總比前陣子蘇醫生老是要跟你劃清界限來得好。”

陸宴北卻不這麼想。

此時，他倒寧愿這丫頭跟他劃清界限。

換了服，站在鏡子前，蘇黎才明白男人所說的怕回家母親不認識是什麼意思——

的臉跟上，完全是兩種了。

以前白皙的暴曬之后了小麥，嚴重的地方發紅過敏了，只怕過幾天得一層皮。

回去母親肯定要詢問的。

站在鏡子前，盯著自己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都不敢出去了。

之前在軍艦上，沒有鏡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模樣，還覺得無所謂。

此時看到了自己的丑態，不好意思去面對陸宴北了。

在房間磨磨唧唧好一會兒，直到房門被叩響，回頭看了眼。

同樣換了服的陸宴北，站在門口，目灼灼地看著。

“怎麼了？”

從眼神中瞧出不安，男人長快步進來，低聲問道。

蘇黎抿了抿，低頭，像是要找什麼東西躲起來。

“不舒服？”

對人微妙心思不理解的陸帥，還以為是哪里不舒服，眉心下意識皺。

“沒有……”蘇黎搖搖頭，聲如蚊蚋。

頓了頓，才鼓起勇氣看向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帶著幾分嗔怨：

“你何時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我都曬了這副丑樣，你還說我。”

回來前一晚在軍船上，問自己是不是變得很丑，這人一臉深地說很。

真是騙子！

陸宴北愣了秒，明白過來，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在他眼里，這個人別說只是皮短暫曬黑了。

哪怕真得出了意外，面容毀掉了，他依然會覺得很。

在他心間，而不是眼前所見。

可這話，冷如陸帥，斷然說不出。

拉下捂在臉上的素手，陸宴北心疼地看著臉上暴曬泛紅的地方，皺眉：“回家弄些藥膏敷一下，過幾日應該會好。”

蘇黎瞥他一眼，沒好氣，“我是醫生，比你懂！”

男人笑，也不跟爭執。

“晚飯好了，下去吃飯吧。”

“嗯。”

兩人一起下樓，蘇黎想著今晚即將面對的事，突然有個疑點。

“你說陸建南費盡心思冒著風險對你下毒，可是幾年來又沒有其它行，他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以蘇黎所想，陸建南此舉如果是想讓自己的兄長敗名裂，從此不能再跟他爭權奪勢，那他完全可以挑月圓月虧之時——

只需稍稍用計，便能把這件事捅出去。

屆時，滿城轟，論他軍功顯赫，也抵不過人云亦云。

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

陸宴北明白的意思，回頭睨了眼，“你以為他沒有行？”

蘇黎睜大眼眸，等他下文。

“起初幾個月，每逢月圓月虧之時，便會有殺手來襲。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中毒，前幾次毒發之時，魏尋等人傷慘重，我失手誤殺了幾個副。”

回憶當年景，陸宴北本就冷峻的臉更是覆上了一層冰霜，眸中溢出殺氣。

那是一場家宴——

他有防備，可那種藥無無味，讓警備心頗高的他還是中招了。

第一次發作，魏尋等人全都嚇壞了，不知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不是那陣子他常住城堡，與外界隔絕，只怕這件事早就瞞不住了。

“一開始，我并不確定是什麼時候中的毒，也不知道這種毒一旦染上就無藥可解，更不知道每月兩次發作。

可巧的是，每次毒發之時，就會遇襲。

好在我邊暗衛很多，而且都是我跟魏尋一手訓練出來的。

那些殺手還沒近就被干掉了。

而見過我毒發時模樣的人，也全都死于我手。

等知道這毒每逢月圓月虧就會發作，那些人便沒下手機會了。”

蘇黎明白了，從他話語間能想象當時的兇險，頓時骨悚然。

兩人在餐桌邊坐下，蘇黎靜默了會兒，又問：“那如何斷定是陸建南所為？”

“一次刺殺行中抓到活口，用了極刑，那人招了一些消息——

雖然沒有直接指向陸建南，但四海門的探子順藤瓜，最后查出來的。”

查到幕后之人是陸建南后，陸宴北反推回去，才想到中毒過程。

那晚家宴，陸建南一反常態對他示好，兄弟兩人喝過酒。

如今看來，就是那酒有問題。

說起來，他還是很佩服這個二弟的計謀，竟能在他眼眼下毒而未被察覺。

這份心思若好好用在戰事謀略上，哪怕他槍法拳腳不如他，憑這出的謀略，也能有一番作為了。

只可惜，本事沒用在正道上，全用在相煎太急上了。

“他那邊接連折了幾批人，后來找不到可靠又實力強勁的殺手，之后便安分了一段時間。”

其實，即便到現在，偶爾還是有人來刺殺。

只是，還沒靠近他，便被暗地里的護衛滅口了。

蘇黎恍惚地點點頭，全然懂了。

難怪，陸建南費盡心思拉攏。

因為來的，他完全拿陸宴北沒辦法。

下了毒，派了那麼多殺手——

想讓他敗名裂，失敗。

想讓他死，更不可能。

他得多挫敗，多咬牙切齒！

恨到這般地步，偏偏見了面還要親熱地大哥，還要俯首稱臣——

蘇黎越發覺得，陸家的人都是戲！

“陸建南近來頻繁對我示好，看來也是想從我這邊下手，尋找突破口。如此說來，我了你的把柄和肋。”

蘇黎看向他，略帶苦跟無奈地吐出這話。

陸宴北道：“所以，我要讓你離開江城。”

提及這個話題，蘇黎便不接話了。

就像一起提及要生個孩子，陸宴北就沉默逃避一樣。

“吃飯吧，我了。”避開男人的眼神，轉移話題。

***

飯后，蘇黎陪著陸宴北在城堡閣樓坐著。

這是第一次，兩人心平氣和地，安安靜靜地，等著毒發之時到來。

蘇黎也想好好觀察下，這種毒發作的完整過程。

如今知道藥方，心里遏制不住地冒出了一個歹毒邪惡的念頭。

也許，可以復制陸建南的謀。

如法炮制，用在陸辰九上。

若能設計的再巧些，說不定還能連帶著把陸建南一起滅了

蘇黎沉默著，冥思苦想。

凌晨將近，蘇黎撐不住了，開始打盹兒。

陸宴北還在理軍務。

去津南幾天，耽誤了不事，他今晚不睡也忙不完。

見人一手撐著下，像小啄米似得點頭，那麼辛苦，他起輕輕靠近，將抱起。

蘇黎猛地一驚，抬起頭來，睡眼朦朧。

“唔……我怎麼睡著了……”

“很晚了，你先上床睡吧。”

這幾天在海上，每天只睡六七個小時，太下暴曬一天，晚上還要練習拳腳功夫，一個姑娘家能支撐下來已是奇跡，疲憊在所難免。

“不用了，我還能堅持。”

掙扎著要下來，可男人不放。

他手臂很有力，如果不主松開，本掙不了。

陸宴北強地將抱到床上，臉微冷：“你先睡，等發作再說……”

蘇黎清醒了會兒，眼眸漸漸清明，抬眸看著他。

這一看，眼神定了住。

陸宴北看著的表，皺眉，“怎麼了？”

“你——”

蘇黎面僵住，眼眸驚駭地瞪大，一只手有些遲疑地上他的臉。

他臉上已經開始長出濃發了，像絡腮胡子一樣，快要遍布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