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和沒有再說話,清宴見狀,不敢打擾,忙引了瘌痢頭下去。等安頓好一切,再回轉,見慕容璟和坐在榻沿,赤著雙腳踩在地毯上,似乎想靠自己的力氣站起。明明天寒地凍,他卻是大汗淋漓。
“王爺?”清宴知他脾氣,也不阻攔,只是走近了些,以防他摔跌在地。
“把找到神醫的消息傳出去。”慕容璟和沒有看他,淡淡道。
“是。”
“給換一個地方,讓人好好伺候著,只要不逃走,歡喜怎樣就怎樣。”
“是。”清宴應了,微頓,有些遲疑地問:“爺,可要讓眉林姑娘住到后院?”
荊北的王府只是幾個糙的大院組合起來,無論是規模大小還是華麗程度都遠遠無法與京城的相比。慕容璟和住的是中院,兩翼側院安置賓客以及地位比較高的侍仆,后院則是眷所住之。清宴這樣問,其實有試探的意思,想弄清楚況再決定要如何做,那樣才不容易出岔子。
慕容璟和放棄下地的打算,平穩了氣息,做出要側躺下的意思。清宴忙上前為他調整好靠枕,直待他滿意了才垂手后退一步。
“去側院。”他閉著眼,緩緩道。“朝廷定然會派落梅過來,盡量別讓倆撞上了。”以牧野落梅那子,若再看到眉林,非要想方設法殺了不可。
“是奴才考慮不周。”清宴連忙陪笑道,手心不由了一把汗,幸好沒自作主張。看來,王爺的心終究還是在牧野姑娘上。否則,以他之能,想保誰不能,又何須讓人避著讓著。
“還有,你從現在開始準備一場簡單的婚禮需要的一切。”慕容璟和搖,無責怪之意,但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清宴著實大吃了一驚。
“本王已經等了十年,不想再繼續等下去。”
慕容璟和決然道,臉上沒有任何即將面臨完納心愿的激和忐忑,只是說不盡的疲憊。
第十五章(1)
被從牢中放出來,又好吃好穿地侍候著,眉林左想右想都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利用價值,最終只能把原因歸到瘌痢頭郎中的上。興許是他好心給自己說了幾句話,又或者還想著讓給他養玉呢。
最開始的兩天,曾試探著往城外走去,結果被客氣地請了回來。自那以后,便不再出門,連瘌痢頭郎中也沒去見。
荊北多雪,梅花遍地,連住的窗外也有幾枝。但并不喜歡,每日將窗戶關得死死的,連氣也不。
如果說在被抓來的途中還有什麼想不開的話,那麼在解藥送到手中那一刻,便全然清楚了。之于他,就是一個暗廠出來的死士,或許在他看來,就不該擁有自己的意志和,那樣無論用起來還是想要舍棄,都很簡單。偏偏有七六,還想著背離組織,所以才會落得現今的下場。
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索殺了。那樣不是省事多了?
想不通此事,但也不想繼續一廂愿下去,便也不再胡思想。嗓子已經完全啞了,不能說話,索不和人流,只是要了圍棋和棋譜,整日坐在炭爐邊一邊烤白薯一邊自己琢磨。
其實并不通棋弈之道,只是聽說過“有害詐爭偽之道”皆在三尺之局之上,反正也無事可做,不如學學,看能不能讓自己變得聰明一點。至于瘌痢頭所說活不了多久的話,在毒發的疼痛被解藥遏制之后,便被拋到了腦后。
大抵是經過一段時間徹骨的疼痛以及無之后,才味到能夠毫無痛苦地活著的好。此時秉持的是得過且過的想法,畢竟明知不可為而強為之,那就是自找難。而且,不得不說,對于瘌痢頭郎中還是心存僥幸的。
那個時候,并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都有人稟報給慕容璟和。因此在后來兩人花前月下的時候,便免不了聽他報怨幾句,說本沒將他放在心上云云,連想他一下又或者去看他一眼也沒有。知道他那純粹是胡找一個由頭撒,并不是真心想要讓去記起那些說不上好的過往,因此也并沒趁機跟他算舊帳。
北城最近發生了兩件趣事。一是秦家那個乖巧聽話的女朋友跑了。二是秦珩瘋了。
昭寧公主沐錦書,韶顏雅容,身姿姣好,是一朵清冷端莊的高嶺之花。 原爲良將之家僅存的小女兒,早年間,皇帝念其年幼,祖上功高,收爲義女,這纔有了公主的封號。 ** 夢裏回到那年深夜,皇兄高燒不止,渾渾噩噩間,他耳鬢廝磨,情意繾綣…… 忽一夢初醒,沐錦書紅着面頰,久久失神。 ** 時隔兩年,於北疆征伐的二皇子領兵而歸。 聽聞此,玉簪不慎劃傷沐錦書的指尖,滲出血珠。 再見時,他眉目深邃,添了幾分青年的硬朗,比起從前膚色黑了許多,也高大許多。 沐錦書面容淡漠如常,道出的一聲二皇兄,聲線尾音卻忍不住微顫。 他曾是最疼愛她的義兄,也是如今最讓她感到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