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小大夫憤憤不平的時候，齊悅也和常雲終於順利到家了。

天黑已經了，馬車上睡了一路的齊悅，泡了個舒服的澡，在的羅漢床上滾了滾，舒坦的攤了個大字。

“什麼樣子！”常雲早就洗完了，聽到從阿如那邊洗回來了忙過來，一眼就看到如此不雅的形象，忙沉臉喝道。

齊悅衝他翻個白眼，換了個人側臥，纔想學著電視裡擺個妖嬈姿態，抬眼見常雲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忙起正危襟坐，將服拉。

常雲有些惱火又有些尷尬。

以前隻要自己多看幾眼，那些人就恨不得當場服，這個臭人…

不過也正常，這個臭人本就不肯讓自己近…

想到僅有的這兩次近，在下如同小般掙紮，倒是彆有一番刺激…

常雲隻覺得火氣噌的一下升起來，頭滾一下。

“喂，喂，你快去出去，我要看會兒書。”齊悅一眼看出他神不對，頓時全戒備，一麵擺手說道，一麵對外邊喊阿如。

阿如應聲進來了。

常雲憤憤罵了句臭人，卻還捨不得離開這邊，轉過藉著翻書避免被丫頭看到自己的異樣。

齊悅拉著阿如絮絮叨叨的說些廢話，這邊常雲看了一時書平靜下來，再看這邊齊悅一邊說話一邊小心觀察自己，有些好氣有些好笑又有些酸。

“說起來如今善寧府隻怕那幾個大夫已經開始打臉的日子了吧。”他忽的說道。

齊悅和阿如的說話便被打斷了。

“你是說安大夫會為無辜的靶子吧？”齊悅笑道。

這個人有時候腦子也清楚的，也能跟上他的思路嘛，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傻。

“醫者不接診，很正常，這一次遇到你可了飛來橫禍了。”常雲說道，“想必安家此時正唸叨你呢。”

說巧也巧，齊悅猛地打個噴嚏。

“你烏啊。”忙手捂住鼻子瞪眼說道。

“怕了吧？”常雲笑道，帶著幾分得意。

怕了吧，這人一定要說不怕吧，不怕還是因為自己定西侯府夫人的份護著…

“怕？我有什麼好怕的..”齊悅笑道。

常雲亦是笑，快說下一句話啊，說出那句話啊….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不是你挨刀，就是我挨刀，與其我挨刀，不如你挨刀，誰有本事誰不挨刀，捱了刀那就隻能怪自己倒黴嘍。”齊悅盤膝而坐，一麵將半乾的頭髮抖開，一麵繞念出這口的一段，“他怨我我也冇辦法，事急從權，隻能他來中槍了，再說，如果他一味的認為自己被打臉是因為我的緣故，因此嫉恨我的話…..”

說著看向常雲。

“如何？”常雲問道。

“這樣的品行，那我打臉打的倒冇錯啊。”齊悅抿一笑道。

“怎麼就冇錯了？換做你是安大夫，你不恨人這樣對你嗎，那個王什麼的大夫也不就是打千金堂的臉嗎？結果呢，你可把人家整的很慘，你就不怕那安大夫也這樣對你？”常雲坐下來，隻覺得床褥比自己那邊要和，坐著很舒服忍不住扯過一旁的引枕靠著。

齊悅皺眉瞪他，對他坐下來表達抗議，抓住引枕不放。

常雲輕輕一帶就拿到手。

“你出去吧。”他衝阿如說道。

覺得屋子裡多個人真是很礙眼，覺也不舒服。

阿如遲疑一刻看齊悅。

“行了，你把我當什麼人。”常雲淡淡說道。

要是再敢大發，閹了你…

齊悅哼了聲，示意阿如下去吧。

阿如退了出去，臨關門時又看了眼室，夜中的室，夫妻二人在床上首尾相對而坐，一個不時抖著自己的長髮，一個神溫和的看著對方，看上去溫馨而又恬靜。

唯一憾的是，這畫麵的中的二人或許都冇有阿如的這般。

“那能一樣嗎？完全質不同嘛，再說，我也冇說什麼啊，我不過是點出了那些大夫們心的念頭罷了，安大夫要是嫉恨到我上，我還真看不起他這個懦夫。”齊悅笑說道，“再說，就憑彆人傳幾句話，就真了庸醫了？大夫嘛還是靠真本事說話，一分一毫也做不得假，他安安穩穩的治病，繼續治好病人，一句話也不用說，就算是響亮的回擊了。”

常雲看著，看著眼前這個子簡簡單單清清爽爽的表達自己的心，隻覺得賞心悅目。

“當然，人心複雜，如果他要靠彆的來對付我，我也不會怕他，因為怕結仇被報複得罪人，就要畏不前，對我來說那是不可能的，大不了，一條命唄，我寧願站著死，也不會跪著生。”齊悅又說道。

寧願站著生，也不跪著死….

常雲看著，一臉審視，隻看得齊悅發。

“乾什麼？”警惕問道，一邊往另一邊移了移。

“你這樣強…”常雲說道，換個手撐著子，“是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齊悅不解的問道。

“你這樣，不覺得累嗎？”常雲問道。

“累？我都習慣了，不都是這樣…”齊悅笑道，話說一半卡住。

不..都是這樣….

這裡的子可不是頂半邊天，可不是需要跟個漢子似的為生活在外打拚…..

“習慣了？”常雲看著，重複問道，麵帶審視。

“哈，哈，那當然嘍。”齊悅乾笑兩聲，故作輕鬆的靠在另一邊的枕頭上，“你以為當乞丐，不爭不搶人家吃喝就到手了嗎？纔沒人管你是誰，是男是，是老是小，不強不厲害早死了....”

“月娘，你現在不需要那樣過了。”常雲看著忽的說道。

齊悅被他說的一愣，再看他神和，目深邃，不由再次乾笑一聲。

“以後也不會了，你不需要這麼…冇有安全..”常雲接著說道，想了個合適的詞彙描述自己的意思。

冇有安全..

冇有依靠..

隻有自己..

不能怕…就是怕也要裝作不怕…

齊悅神有些微微慌，就在常雲以為這人要躲開視線時，又抬起頭看著他。

“謝謝你。”齊悅微微一笑說道。

明白自己說的什麼意思，而且冇有迴避裝不知道，也冇有生生的頂回來，而是第一次正麵麵對，常雲隻覺得心狂喜，一時間反而自己倒有些慌。

“不說以前了，就目前來看，其實你這個人真還不錯，你幫我的很多了，你能做到這樣，我真是有些意外呢。”齊悅笑道，“也許你說的話我還真的可以試著信一下。”

“我本來就不錯。”常雲轉過頭說道。

齊悅抿笑了。

“哎，你是不是從來冇被人誇過啊？”問道，“總是自己誇自己。”

常雲被問的一愣。

誇..

“是世子爺弄壞了花瓶..”

“是世子爺冇念會師傅的書…”

“世子爺又跟人打架了..”

“真是令人討厭的小孩….”

|“怎麼看上去呆呆傻傻的..”

“冇孃的孩子就是呆傻嘛..”

“你這逆子，瞧瞧你乾的好事！給我跪下！”

那些久遠的記憶一瞬間都被翻出來。

“我可不是討好你，你真的很厲害，敢嘗試新事，心懷包容，男人嘛，這一點很重要的，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哦。”齊悅笑道，“就是脾氣再好點就好了。”

常雲更加不自在。

這個人，突然這樣還真讓人不習慣…

“好兄弟！咱們以後和睦相…”齊悅笑道。

“誰跟你好兄弟！你這臭人..”常雲站起，拉著臉說道，“睡了。”

說罷抬腳走了。

早就該睡了，多晚了..齊悅撇撇，吹滅床邊的燈，抱著被子一頭倒下。

這邊常雲邁進自己的臥房，一頭也倒在床上，用被子裹住頭臉，好堵住那莫名其妙控製不住的笑。

在年前的一天，謝家大舅母以自己的名義送的謝禮大張旗鼓的進了定西侯府，定西侯和謝氏才知道在謝家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聽著謝家來的仆婦不停的說著那一句也冇重複的讚譽詞句，表達著熱洋溢真意切的激，定西侯簡直樂的笑的合不攏。

說起來，自己和這個嶽丈家關係一直很不好。

大謝氏在的時候，因為和母親關係不好，導致護短的嶽母也冇給自己好臉，大謝氏死的時候，謝家更是鬨的不開開，最終母親同意了讓小謝氏嫁進來做續絃才安了下去，但兩家的關係卻並冇有因此好轉，反而更變得怪異，除了逢年過節該有的禮節，兩家人基本上是不見麵了，更彆提當麵誇讚道謝。

原本恨你厭惡你的人突然對你笑臉相迎恭敬恭維激，這種覺…太棒了！

難道這就是兒媳婦口中說到的打臉的覺？

讓你拽讓你橫，終於一天你在我麵前低頭！

相比於定西侯會到打臉的痛快，小謝氏則是痛。

自從謝家的人進門，的臉就痛的幾乎要中風。

“夫人，這不是老夫人的意思，這不是，這隻是大夫人的意思，你千萬彆生氣..”蘇媽媽小心的給謝氏順氣，一麵急急的說道。

謝氏深吸幾口氣，渾還有些止不住的發抖。

“我知道。”死死的攥住手中的錦帕，麵鐵青，“我知道，這是那顧氏故意的，與其說是激那賤婢，倒不如說是給我難堪來了，這麼多年了，終於有這個機會了。”

而這個機會..…

“都是那個賤婢！”謝氏再也不住心中的怒火，將麵前炕桌上的東西呼啦的全掃了下去，“怎麼不去死！為什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