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平安投奔遼王,朱震山回京,北境的戰事,一時間陷到了極不利的境地。
沈家軍的軍事布置和底牌良平安一清二楚,朱震山是大周軍魂,這兩者的缺失,直接影響了戰爭的天平。
因為突如其來的變化,沈逸事先和大周軍協調好的聯合作戰計劃不得不臨時擱置,以作更多的籌劃和防備。
數天之后,朱震山歸京。
今日之京城人心惶惶,往昔的繁華不在,街道上的行人百姓寥寥無幾,不店鋪已經關門大吉,他們的店主已經往西南方向逃難去了。
上一次出現在附近的遼人靜,著實讓京城百姓大吃了一驚,在皇都的他們也到了戰爭的氣氛。
“時不我待...”看著略顯蕭索的京城街道,朱震山長嘆了一句。
趙明月垂目無言,心中有幾分傷,這還是周帝離開的第一年而已。
此刻趙明月自心底涌現一深深的無力。
.....
敗軍之將,沒有任何的歡迎儀式,朱震山回府之后便接到了宮中的傳令,讓他今日且先在府歇息,可明日再進宮。
原本朱震山是打算一回京便進宮請罪,此刻戰鎧都還沒有,就收到詔令,其中的意味復雜。
次日早朝,百齊聚,朱震山也出現在金殿之中。
待天子坐上龍椅,百高呼行禮,朱震山隨即出列,抱拳躬:“臣朱震山,愧對天恩所任,一切過錯皆因臣一人所致,臣用兵有失,致北境國土大失,過往咎責,臣一人承擔,請陛下責罰。”
不僅對抗旨一事敢作敢當,朱震山還一言將北境戰事失利的原因都攬到了自己上,此舉不可謂不極端。
不過朱震山現在只希大軍軍心能夠穩定,不要再有所搖,其意思也是希朝廷不要再追究大周軍眾將的責任,一切過錯都算在他朱震山頭上。
朝堂上議論紛紛,有人暗贊朱震山議論紛紛,有人嘆英雄遲暮,更有人,暗自腹誹這位老將軍晚節不保,自己老糊涂,還害大周白白損耗了兵力。
“啟稟陛下,”
劉伯宏離京之后,時任戶部侍郎的杜德杜大人出列道:“臣以為,北境之失絕大原因在于遼人兵之鋒,非朱將軍一人之罪,如今京城安定,并未危及社稷,理應從輕而論。”
“抗旨便是抗旨,豈能混淆視聽,那現狀說事?”政事堂的魏江暗哼了一聲,朝著趙元展搖搖一拱手道:“京城無礙,那是陛下上天庇佑!才護住了京城,護住了百姓!然而這絕不是朱震山抗旨的理由!”
杜德臉一黑,心里不服,但魏江把抗旨這最為敏的事搬到了明面上來說,他也不好為朱震山開。
他心里清楚,自從魏將去了崇平吃了大虧之后,在朝堂上風評一落千丈,最近跳的正是歡快,整天就想搞些大事。
“當初按兵不,是我授意。”
這時候,龍椅右側的趙明月忽然開口,昂首說道:“當日朝廷下詔時,大軍已準備出征,是我同意先平定戰事,再回援京城,若是抗旨,也是我抗旨。”
臺下的朱震山訥訥地抬起頭,看向趙明月,良久搖了搖頭,嘆了一聲。
這一下嗆的魏江閉上了,朱震山戴罪之他敢數落,可趙明月他就不敢了。
趙元展靈的眼珠子轉了轉,打著圓場說道:“既然京城無礙便好,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既然長公主也同意先用兵汝,必是有其中道理所在的,朱老將軍不必太過愧疚,魏相公也不妨冷靜冷靜。”
這一手倒是讓趙明月愣了愣神,旋即暗暗點了點頭,總歸是皇室子弟。
“不過....”片刻,趙元展又道:“抗旨不尊是實,若奪回汝一線,戴罪立功朕也可網開一面既往不咎,可是如今....朱老將軍,天下有禮法,朝廷有規矩....”
朱震山早知逃不過去也避不開,聞言十分地抱拳道:“臣愧對陛下,自覺年事已高,已無法在勝任軍中要職,請辭鎮遠將軍之職,求陛下恩準!”
朱震山這句話出來,可真就引起朝堂上的“大地震”了。
尤其是那些武將們最為激。
“陛下不可!”
“陛下三思啊!”
“朱老,何至于此啊...”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北境之失利不能全怪在朱將軍上...”
.....
勸諫的聲音不斷,有勸皇帝的,也有勸朱震山的。
這時候辭去鎮遠將軍之職可不是像他人的辭一般,本來朱震山可以帶著鎮遠將軍的封號致仕,現在請辭,那就是臨老了變得孑然一重歸一介布,是真正的晚節不保。
眾將的勸諫讓趙元展眼睛瞇了瞇,并未急著說話。
下方杜德了天子的臉,心頭一,暗道要糟!
魏江在心里發出一聲冷笑,勸吧,勸地越歡朱震山的下場就越慘,需知功高震主!
抗旨的時候都有這麼多人幫著說話求,將來還得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天子開口,良久之后,趙元展忽然微笑著擺了擺手道:“茲事大,朱老將軍乃是朝廷柱石,朕曾先帝教誨,政有蘇乾,外戰有朱震山,朱老將軍畢竟是三朝元老,如今朕也頗為為難,不知如何才是好。”
眾人一聽都傻了眼,趙元展說來說去好似說了一通廢話,那到底是罰還是不罰?
趙元展繼續說道:“朕意,朱老還是先回府歇息,畢竟歷戰已久,待朕與長公主、政事堂好生商量一番,再做決斷。”
眾將軍聞言放下了心,暗道總算沒到最糟的地步,心下松了一口氣,便也不說話了。
整個早朝,最大的也就是這一件事,天子打了圓場,眾人便也不再揪著不放了,開始商量對前線糧草的補給,和接下來的戰略目標。
朱震山一整場幾乎都沒有怎麼說話,到了退朝時還是有些奇怪,想著方才眾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