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試探

“我也要去。”

“不行，你老老實實地呆在這里。”

“我要去！”

“我說了不行，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可是你答應過我，我可以參加所有的政治、軍事會議。”

艾薇眼睛睜得大大地，微微仰視，毫沒有懼意地看著眼前的拉西斯。自從那天起，拉西斯便讓艾薇住回原來的寢宮了。舍普特說得好，就算沒那個事，拉西斯一樣會讓艾薇回去的，“不管陛下怎樣對您，他心里一定是掛記您、疼惜您的。”就這樣，艾薇輕易地就從冷宮里出來了，就好像當初他輕易地就將關進去時一樣。有的時候也搞不清楚，比非圖雖然一天到晚都是一幅沒有表的表，但是骨子里卻善變得令人措手不及，難以捉。尤其是對，往往剛剛還溫得令人，下一秒卻就讓人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次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明明之前答應過自己，結果遇到真正令人興的大事件，反而就要獨斷獨行不認賬。所以或許要不停地、善意地提醒他，才能讓他不會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他們坐在一張天的石桌旁，上面擺著各種琳瑯滿目的食、水果、酒，四周是青蔥的樹木，眼前不遠便是荷花池，炙熱的風吹過來，便會把陣陣清香和著沙土的氣味送過來，中和了令人煩悶的炎熱。今日本法老宴請艾薇以及邊親信的人，結果中途侍者過來報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這就使這兩個人上演了剛才的那出槍舌戰。

旁邊的禮塔赫、布卡、舍普特以及一干侍從看著二人對峙的樣子，心里覺得好笑但是又不敢笑。法老冷漠的臉本就人退避三舍，而奈菲爾塔利理直氣壯的樣子又好像隨時會發，幾個人換了一下眼神，決定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低著頭，一聲不吭。

拉西斯看著艾薇，臉上一幅哭笑不得的神。艾薇則是堅定地看向他，水藍的眼眸里毫看不到任何猶豫和可商量的余地。他終于微微歎了口氣，帶著幾分解釋覺地說，“我答應過你的事，我都會做到，舍普特我沒有怪罪，布卡也給你回來了。但是這次僅僅是一個赫梯使者求見而已，不算是什麼政治、軍事會議，所以你沒有必要參加。”

“當然算是！”艾薇堅定地看著他，自己覺得有著十分正當的理由，但是于其他人看來，就好像在撒的小孩子，堅持地要著什麼糖果。“你知道我為什麼堅持要參加。”

拉西斯瞥了一眼，心中暗暗地歎了口氣，然後面就又恢複了常日的冷漠。“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你！艾薇心中暗暗詛咒了一句。居然可以這樣大言不慚，明明全都知道的！想發，可是余卻瞄到了一旁微笑的禮塔赫，張開一半的就又那麼生生地合上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布卡、舍普特，我們走。”

布卡和舍普特愣了一下，面面相覷了一番。這可是法老的宴請，說走就走太不給面子了吧。艾薇見兩個人不，什麼都沒說，帶著幾分氣急敗壞，忿忿地一跺腳，轉就走了。二人抬頭看了看拉西斯，他冰冷的眼神里竟然展了一笑意，他微微頷首，二人連忙拜跪，然後便朝艾薇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看著幾個人的影漸漸在遠方消逝，拉西斯輕輕地揮了一下手，周圍的侍從便會意地一禮，準備離開。禮塔赫正躬著子往後退，卻被拉西斯住了，“禮塔赫，你先別走。我有話想說。”

禮塔赫頓了一下，便又走了回來，畢恭畢敬地站到了拉西斯邊。過了那麼一會兒，荷花池邊上就只有二人了。拉西斯遲遲不開口說話，禮塔赫就一直面帶微笑，不冷不熱地看著他。熱風微微吹過，樹葉便隨之響，拉西斯著池中的荷花，淡淡地開口了，“坐。”

禮塔赫一點頭，“不敢。”

“客氣什麼。”拉西斯看向他，“你跟著我也有十年了吧？”

“是的，陛下。”

“十年了……”拉西斯輕輕地歎到，語氣中卻聽不到半，他沉默了半晌，話鋒突然一轉，“孟圖斯就要回來了，你知道嗎？”

“是的，陛下。”

“孟圖斯和你都跟隨了我十年有余，你們是我忠實的部下，也是我信任的朋友。孟圖斯這次大戰有功，我一直想找一個方法答謝他。”

“陛下，可以加封孟圖斯將軍為五大軍團的總督。”

拉西斯微微搖頭，“這種加進爵不是孟圖斯喜歡的……我倒是覺得，他如今也二十有七，是否應該賜他一位合適的妻子呢？”

禮塔赫仍然微笑著，“是的，陛下，不知道陛下想把哪位公主或者重臣的兒許他呢？”

拉西斯掃了禮塔赫一眼，“公主……我心中還沒有合適的人選，重臣的兒和孟圖斯結婚，不是那麼妥當，我倒是想我手里正好有個非常理想的人。”

禮塔赫微微一震，“您是說……”

“那個赫梯的公主，名義上雖然是我的妃子，但是大家都知道我從來沒有過，現在我又擁有了奈菲爾塔利，也就顯得更加多余了起來。長相漂亮，這兩年也安分了不，我就把賞給孟圖斯做偏房吧，你覺得……如何呢？”

語畢，禮塔赫臉上那溫和的笑容驟然凝結了，就仿佛被定住了一樣，他愣愣地看著拉西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拉西斯故作不留意，拿起一粒葡萄放中，用余掃了一下禮塔赫。“我在問你的意見。”

禮塔赫平靜如流水的臉上終于出現了慌的神，他呼吸困難一般地將頭低了下來，“卑、卑職覺得……這個……恐、恐怕不妥吧。”

“為什麼不妥。”

“畢竟、馬特浩妮潔茹王妃是您的第一個妃子……”

“又怎麼樣？世人都知道我從未寵幸過，況且賞賜個偏妃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是……是先王指婚給您的……”

“哼，”拉西斯冷哼一聲，“父王指婚無數，我一樣一一拒絕，況且，現在的法老是我。”

“但是……您……有沒有考慮過王妃的心……”尾音消失在口中，利塔赫撇過頭去，眼神中著淡淡的哀傷。“我是說，您有沒有考慮過孟圖斯將軍的心。”

拉西斯冷冷地說，“馬特浩妮潔茹是敵國的公主，轉嫁給埃及的將領不是對最大的侮辱嗎？這也是當年父王把指給我的初衷之一。況且能納赫梯王國最麗的第十七公主為偏房，孟圖斯也應該會很開心吧。”

禮塔赫的手慢慢握了起來，他死死地看著地面，不再說話。

拉西斯揮了揮手，“好了，你下去吧。赫梯的使者就到了，我會馬特浩妮潔茹一起參加，算是讓見一見鄉人吧。”

“……是。”

禮塔赫慢慢地、恭敬地退了下去，拉西斯著他漸行漸遠的影，冷漠的臉上看不到一緒波。

“來人，馬特浩妮潔茹準備接見赫梯使者。”

*

“不讓我去，我難道就真不去了！”艾薇回到房間，把一頂假發往頭上戴。“喬裝這招雖然老土，但是卻百戰百勝，今天我就非要大搖大擺地去參加這個什麼赫梯使者晉見。”

“殿下、殿下我求求您了，別再讓陛下生氣了。”舍普特幾乎快哭了出來，“上次陛下雖然沒有加罪與您，但是他心里已經很埋怨舍普特沒有好好照顧您了。拜托您，這次就呆在宮里吧。”

艾薇把短短的假發了，“上次那個太好辨認了，這次我一定會讓人不能看出半破綻。”

“艾微，我陪你去。”布卡倒是了解了的脾，也不勸，只要是順著，幫助，多就能報答把自己救回皇宮的恩吧。

舍普特小小不滿地瞪了布卡一下，又轉向艾薇，“殿下，求求您別去了。”

艾薇轉，沖著二人堅定說，“我要去，而且我要一個人去，有布卡陪太容易被認出來了。我要換服了，你們出去吧。”

二人對視一眼，又看了看艾薇一幅下了“逐客令”的臉，只好不不願地慢慢退了出去。大門關上了。布卡在門口穩穩地站著，一語不發，舍普特則是著雙手，焦急地走來走去。過了那麼一會，布卡懶懶地開口了，“別晃晃悠悠的了，艾微決定的事，你見改過麼。”

舍普特一聽，怒氣沖沖地站到了布卡的眼前，十分不滿地說，“你不能這樣，如果奈菲爾塔利殿下出了什麼岔子，你是絕對負不起這責任的！”

布卡不以為然地撇撇，“怎麼啦，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去，與其費盡心思阻止，不如好好保護，你這個小姑娘。”

舍普特的臉一下子漲紅起來，然後又由紅逐漸轉變為了些微的青。忿忿地睜大眼睛，狠狠地看著布卡，全部的不滿都寫在了臉上。而布卡卻只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很可、好笑，他看著，眼中帶有了那麼一輕微的不屑，而舍普特恰恰被這種不屑所激怒了。正當要開口與布卡理論的時候，艾薇的房門猛然地打開了。

那一刻布卡和舍普特都不說話了，呆呆地看著艾薇。頭戴一頂黑的短假發，但是卻有著一副恰到好的長劉海，正好把那雙麗的水藍雙眼擋住；穿著一男孩子的裝束，好像宮中常見的侍從，手里還拿了幾棵青蔥的植；最為可笑的是，居然還往臉上和手臂上抹了一些奇異的塗料，炭的，令乍一看還真的好像一個埃及的年。

“黝黑噴霧沒了，我就用你們的塗料代替了，如何？是不是改頭換面了？”艾薇有幾分得意。

舍普特佩服地點點頭，布卡卻上前兩步，幫把扣歪的腰帶弄好，“是看不太出來，但其實和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差不多，法老一定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你。”

“那怎麼辦啊？”艾薇歪頭想了想，很快，心中就有了主意。“對啦！既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就不讓他看到我就好啦！”

這次到布卡不明白了，艾薇卻不給他迷的時間，直接沖他擺擺手，“快，跟我來。舍普特，你也來。”

*

艾薇的策略其實很簡單，要站在拉西斯後，這樣他就不容易發現。于是便讓舍普特與法老座位後面舉著大型羽扇的男涉，由艾薇站這個位子。這樣，只要在會晤前站上去，乖乖地不，法老是很難注意到的，沒有人會關心自己後站著的人長相為何的。況且這個侍從本來就很難被注意到，艾薇的裝束又很有蔽，即使是拉西斯，一眼也是很難辨認出來的。

“這個扇子沉的，你拿得住嗎？”布卡略帶調侃地說著，雙手抱地看著艾薇瘦小的材和高大的羽扇形了鮮明的對比。

“奈菲爾塔利殿下，我們、我們還是快回去吧。”舍普特不安地四巡視了一下，“我真得很怕陛下會發現……”

“怕什麼，陛下不可能會對艾微怎麼樣的。”

“但、但是……”

“好啦！”艾薇喝停了二人的爭執，“你們都快走吧，赫梯使者就來了。乖乖地呆回房間，有人問起就說我睡了，這樣誰都不會被發現。”

布卡和舍普特無奈地對了一下，兩個人好像都有所不甘，在艾薇的再三催促之下，才終于不不願地走了。“真是頭疼……”艾薇呼了口氣，水的雙眼漸漸染上幾分冰冷的神。這次赫梯使者過來是為了什麼呢，試探？接頭？還是……暗殺？想到這里，下意識地握了握藏在服里的防狼噴霧和S&W38手槍。不管是什麼都要保護法老拉西斯二世，保護……比非圖。

過了一會，廳里陸陸續續過來了幾個臣子，畢恭畢敬地在大廳兩旁站好了。又過了一會，就遠遠地聽傳令兵喊道：“赫梯使者到———”

終于來了。艾薇連忙打起神，站直，扶好羽扇，等著赫梯的使者走進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