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洋蔥辣得睜不開, 沈湛下意識眼，越越發紅，他猛地反應過來將手里東西扔掉。

“哈, 哈哈……沈湛你居然哭了。”見他眼淚越越多, 云喬實在沒忍住, 打破笑不齒的常規, 咧開角出兩排糯白整齊的牙齒，眉眼彎彎。

“云小喬你給我看清楚，這是洋蔥熏的，洋蔥熏的！”沈湛拔高聲音強力辯駁, 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可能哭！

“哦, 我還以為你回憶往昔涕流呢。”故作平淡的聲音帶著濃濃調侃。

男人咬牙切齒：“開什麼玩笑。”

從小到大頭一回洋蔥，沈湛都沒想到自己反應那麼強, 他現在不敢手，眼睛也睜不開。

第一次驗被洋蔥出眼淚，被喜歡的孩看笑話，面子形象瞬間掉得禿禿。心里又急又惱，眼睛泛著紅, 活像是了多大委屈。

云喬捂憋笑。

這時候的沈湛好像從威風凜凜的狼變可憐小狗, 跟外面那只故作兇惡的哈士奇莫名相似, 云喬真想把召喚進來, 讓著主人跟寵合影拍照。

不過想想，要是這麼做, 沈湛的都得炸到天上去！

然而, 盡管已經努力藏住聲音, 耳朵靈敏的沈湛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麼近的距離哪擋得住, 炸的男人憤憤握拳, 聲聲控訴：“還笑？云小喬你有沒有良心，我是為誰弄這樣的？”

下一秒，一雙的手握住他：“不哭哦，帶你去洗手。”

沈湛：“……”

他是小孩嗎？還需要這樣哄。

心里這樣想著，卻乖乖跟著云喬過去。

雨點灑落窗臺，屋外有風吹過，從隙中鉆進來，凍得手骨一陣發涼。

孩纖細白的手指間沾著些許水珠，時不知融誰的掌心，沈湛渾僵。

很快，溫水汩汩淋整個手掌，云喬出洗手在手心泡，從他手腕往指間抹勻 ，一并清洗干凈。

除了水流聲，廚房變得格外安靜。

這一過程，沈湛十分配合。

“好啦，洗干凈了。”孩作溫，清洗后的雙手干干凈凈，被辣到的眼睛重見明。

之后他便見到云喬淡定將剩余的洋蔥切片，沒掉一滴眼淚。

“我還能干點啥？”他可不想當沒用的男人。

“你去淘米。”云喬有條不紊的指揮。

“哦。”沈湛環顧四周沒瞧見哪兒有東西，“米在哪兒？”

聽到這問題，云喬不停止手里作，特意轉頭盯著他：“你認真的？”

沒用的男人：“……”

平日多是趙姨柳叔打理家務，他自己就沒沾過邊。

云喬抬手指向廚房門后左邊墻面：“在第一扇門的柜子里。”

沈湛依言行事，拉開柜門一看，下面果然擺著白儲米箱。

“你怎麼知道？”這大半年他也沒見云喬下過廚啊。

“我聰明。”稍微留意就能發現，沈湛是從未想過去做這些事才沒放在心上。

暫時淪為沒用但很聽話的男人，沈湛按照云喬一步步指示放水淘米，如此反復洗凈，問后續：“然后呢？”

云喬正忙著手里的活兒，頭也不回的教學：“加水，放電飯煲里煮。”

沈湛老老實實將東西端到水龍頭下接水，遲鈍提出疑問：“加多？”

云喬回頭一看，清水已經淹沒米粒，容水位線過半。

默默抬頭著沈湛，男人被這記眼神盯得心虛，直到云喬走來指著水位線，“你好笨哦。”

在外面風瀟灑的沈爺竟是個廚房白癡。

“加到這個水位線就可以了。”經過云喬耐心教導，沈爺親手完人生中第一鍋飯。

沈湛不會下廚，卻沒逃避自己的任務，能幫的能做的全都攬在上，連筷子跟湯勺都搶著洗干凈遞過去。

云喬還未見過這麼殷勤的幫廚，做這頓飯一點不覺累，反倒心愉悅。

沒把下廚當任務，就好像兩人合作在悠閑的時里找到生活的趣味。

“你是不是練了本事？”回想當初云喬站在廚房連刀都拿不穩的模樣，跟此刻練的刀工形鮮明對比，沈湛深打擊。

“要不你也著學學？”云喬漫不經意，角掛起彎彎弧度。

“……”倒也不必。

材料備齊，放油下鍋等烹飪順序已經融潛意識，云喬練地控制火候，最終出鍋的品配得上味佳肴四個字。

電飯煲發出“滴滴”聲響提示完，沈湛按下開蓋鍵，蓋子彈起，一陣白茫茫熱氣飄出，米飯香味撲鼻，待霧氣散去，出顆顆糯白晶瑩的米粒。

沈湛第一次看米飯都覺得眉清目秀。

菜肴全部呈上桌，沈湛在筷前掏出手機拍照尋找視角，卻有意無意將極部分鏡頭移到云喬上。

在手盤子那一秒，沈湛迅速按下拍攝按鈕，故作自然欣賞食照片，“這張拍得不錯，我能發朋友圈吧？”

他翻轉手機將屏幕朝向云喬，隔著一張桌，云喬大致看清容是桌上這幾盤菜，欣然同意：“可以呀。”

沈湛這種低頻率更新朋友圈的人偶爾發出一條消息，旁人都覺得十分稀罕。

那只“無意間”出鏡的手 ，白纖細，腕間金錦鯉手鐲在明亮線下折出。

很顯然，鏡者是一名，結合沈湛上一次說說記錄，多半是追求功。

評論區刷出一排排“恭喜”“祝99”的字眼，那些都不是共同好友，云喬看不見，沈湛很滿足，吃飯都不舍得把手機放下，時不時拿起來瞧。

對面的孩很是好奇：“你在看什麼？一直笑。”

“哦，刷到幾個笑話段子。”他故作淡定，把景衡新發的評論刪掉。

很快，被刪評的人私信找上門。

景衡：你刪我評論？

沈湛：有問題？

景衡：你憑啥刪我評論？

沈湛：你評論有毒。

景衡：你憑啥說我評論有毒？

沈湛：憑你加了云喬好友。

開什麼玩笑，景衡在云喬好友列表，評論區發送消息共同好友點贊都有提示，景衡的評論絕不能讓云喬看見。

半天過后，景衡忽然反應過來：哦，你不會還沒追上吧？

沈湛：哼，你懂什麼。

他謹記徐徐圖之，秀恩秀了個寂寞。

在刷完多條祝福之后，沈湛心滿意足，終于將關注點從朋友圈移開。殊不知也有默默窺屏的人，此刻正在他兩條說說下來回，滿心嫉妒。

衛握著手機，只覺得照片中的畫面刺眼至極。

他明明極發說說分生活，卻在短時間更新兩條與那人有關的消息；他明明從不下廚，卻陪著云喬親手烹飪。

衛當真不愿承認，那個行事隨心、放不羈的男人不斷為另一個人打破自己的規矩，去迎合對方。

這個云喬到底是從哪里突然冒出來的？

衛翻開手機，找到一人發送消息，在得到想要的名片推薦后，衛添加那人提出需求進行易。

此時此刻，窗外的雨聲更大了。

圣誕節的雨一直下到元旦，這幾天景城雨連綿，早晨停了晚上下，晚間停了午間下，斷斷續續的不見晴天。

云喬拎著銀灰玻璃小噴壺照顧電腦室的小蒼蘭。

觀它外表，花瓣顯有清晰紋路，向四周綻放，花蕊黃。這是家中新添的植，值很高，云喬十分喜歡。

前幾天發現沈湛的電腦室多了盆花，說是圣誕節那日順手買來的小蒼蘭。

沈湛這麼解釋，云喬也沒懷疑，那時想起沒來得及理的玫瑰。

便問他：“那束玫瑰呢？”

“怎麼，喜歡到念念不忘？”沈湛沒察覺到自己下意識的話有多酸。

云喬也了解他有時候賤，不跟他計較：“那麼大一束花，總得理掉吧。”

“早說，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垃圾桶里，哦，應該已經被環衛工人清理走了。”

“好吧。”這花是沒辦法還回去的，現在只想著找到送藍鉆的人，畢竟價值不菲。

告訴沈湛自己的想法，對方眼神幽幽過來：“你要是信我，我可以幫你找到并還回去。”

不等出言謝，那人迅速補充：“不過先說好，我不會告訴你他是誰。”

“給你。”毫不猶豫將藍鉆盒子到沈湛手中，沒有半點不舍。

沈湛寵若驚：“不怕我藏啊？”

側頭凝視，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缺錢嗎？”

沈湛：“……”

他看起來像是那種因為缺錢而販賣首飾的人？

藍鉆離手之后云喬就沒再管，等到第三天，沈湛只告訴東西已經還回去。

神游片刻，傾斜的水壺不慎灑落幾滴在桌面，云喬反應過來，慢條斯理扯出紙巾拭。

不知怎的就盯住屜。

上次無意間發現一部串著球的白手機，后來再看已經不見蹤影。原本沒想探究沈湛的私事，腦海中卻不時浮現一只纖細的手拿著白手機球的畫面，下意識覺得手機主人是個。

這半年來都沒見沈湛跟除了自己以為的異太親近，唯一想到的只剩衛。

撇去心酸誤會那段時間，已經看明白，沈湛跟衛界限分明，這個選項基本排除。

到底，是誰的呢？

想不明白，云喬抬手扶著脖頸扭轉兩圈，重新拎起灑水壺離開。

看這時辰，再不下樓，估計沈湛都要打電話催一起去超市買菜。

不知怎的，往日幾乎不離崗位的趙姨跟柳叔再度休假，元旦三天不回來，跟沈湛就得自己做飯。

沈湛似乎迷上煮飯，每次搶著淘米添水。

其他的沒學會，知水位這項技能穩穩進步，單憑視覺就能孤估算出最佳水位線，因此每頓出鍋的米飯香噴噴的，不干不稀，恰到好。

廚房近窗，云喬優哉游哉裝點著食，聆聽著窗外雨水，莫名有種歲月靜好的覺。

這樣溫馨安寧的休閑時刻只能從早持續到每天晚上九點鐘之前，到夜間，電腦房被孩氣的喧鬧聲占據。

沈湛面對兩臺打開的電腦，喬喬卻不依，連鼠標都不肯。

“今天不想打游戲，我們出去玩吧。”最近每天晚上下雨，喬喬一連好幾天沒能出門，悶極了，纏著沈湛鬧。

懶懶靠著椅子的男人抬手指向窗外：“去看看外面有沒有下雨。”

“沒有沒有，外面沒有下雨，我們出去吧，出去吧~”喬喬又開始發揮撒技能，練抱著沈湛的胳膊搖搖晃晃，知道每次這樣做，沈湛就會心。

“行。”他重重嘆氣，扶著椅子起，“去樓上換服。”

聽到換服指令，喬喬二話不說松開手，叮叮咚咚跑上樓，把人撂在后。

“嘖。”

沈湛不急不緩關掉電腦，把落在桌面的發繩戴進手腕以免丟失。

替云喬收拾攤子仿佛已經為習慣，理好這一切，他才跟著上樓。

剛踏進門，手機嘟嘟震響，沈湛眸一瞥，視線落在來電顯示上。

“自己選服換好，等我會兒。”沈湛隨口.代一句，退出房門。

沈湛靠近走廊，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換間的門虛掩著，門著。

于是他接起電話繼續前行，直到走廊角落停下。

“秦姨。”

“小湛，又來打擾你。”電話那頭緩緩傳來人的聲音：“喬喬最近怎麼樣？”

這句話沈湛仿佛已聽過千百遍，他抬頭凝視遠方，語氣沉穩不變：“現在的生活很穩定，請放心。”

這半年來秦玉霜不曾出現在云喬生活中，私底下保持著跟他的聯系。每次打電話過來幾乎問著同樣的話，卻沒說要來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