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準備了滿意的禮,聞淮心好了沒幾分鐘,自嘲地笑笑,不知道自己在折騰什麼。
他的車停在側后方,他看著從婚車里下來,聽著里面傳來的樂聲。
從白天坐到快深夜。
聞淮終于看見出了酒店大門,他按捺了一天,這會兒終于忍不住。
聞淮下車出現在眼前,目依依不舍停留在上,扯了扯角,盡可能讓自己笑的更好看一點,他說:“新婚快樂。”
茶茶也不覺得尷尬,對他點點頭:“謝謝。”
一時無話可說。
聞淮看著上的紅子,眼睛有些紅了,他故作灑說道:“今天剛拍完戲,順路經過這里,也沒想到會這麼巧,剛好就到了你。”
茶茶說:“聽上去確實很巧。”
刻意的巧合。
準備了一天的見面。
沉默很久的聞淮忽然手抱了一下,不過兩秒鐘,他就松開了。
作快的好像這個擁抱不曾出現過。
聞淮說:“茶茶妹妹,你要幸福。”
茶茶有些不自在,“謝謝。”
司機在他們后催促,頓了兩秒,茶茶對他說:“我要回家了。”
聞淮張了張,言又止,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再見。”
茶茶對他揮手:“再見。”
聞淮之前以為自己只是在天平的兩端里偏了姜妙的那一方。
殊不知,從來都不在他的天平上。熱難涼,但是心卻是會冷的。
無論是友還是,不被偏的那方,被無理指責的那一方,總是會慢慢離開。
聞淮方才并沒有從茶茶的眼睛里看見恨意和埋怨,只有心平氣和的從容,和千帆過盡的云淡風輕。
現在的他,對來說,也許連個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見了面,還是能好好打招呼。
但再也親不起來。
無法分心事、訴說苦惱,無法再用“很好的朋友”稱呼彼此。
比為陌生人還要痛苦的是——被忘的友。
聞淮完煙才又重新回到車里,打開后備箱,看著里面的鮮花、玩偶還有絨盒子里的項鏈,他不知怎麼就笑了起來。
然后一樣樣從后備箱拿出來,丟進了垃圾桶里。
這些禮,他永遠都送不出去。
—茶茶回到家中,酒已經醒了大半,婚房的門窗上、喜床前都著囍字。
拆了頭發,又卸了臉上的妝,然后在床上好好躺了一會兒,閉著眼睛差點睡著了。
婚禮場地有專門的人收拾,于故把客人送走之后,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用手指扯了扯領帶,然后起,坐車回了家。
他滿的酒氣,臉上被熏的微微發紅,回家之后,抑了整晚的就有些克制不住,滿腦子都是茶茶臉上的笑容。
客廳里沒有人,廚房里也沒有人。
于故作有些暴急切的了他上的外套,換上拖鞋,腳下的步子有些快,他走到樓上,拉開臥室的門,床上的人好像已經睡下了。
他剛剛走近,茶茶就睜開了眼睛,聲音懶倦,“你回來啦。”
于故點點頭,扯掉領帶,隨手扔在一邊。
茶茶站起來,踮著腳湊近他,嗅覺靈敏,聞到了他上濃濃的酒氣,問:“你今晚上喝了多?”
于故眉心,順勢摟著的腰,“大半瓶白酒。”
茶茶聽了都心疼,讓他坐在床邊。自己則跪坐在他后,替他按,說:“今晚辛苦你了哦。”
于故閉著眼睛,“不辛苦。”
他忽然握住了的手腕,起說道:“我先去洗個澡。”
茶茶也跟著下了床,“那我去給你煮個醒酒茶?”
于故說不用,邊解開襯衫紐扣,邊回過問:“你洗澡了嗎?”
茶茶以為他是要把浴室讓給先用,“還沒有,我才剛卸完妝呢,你先洗吧。”
于故的目在上掃了一圈,目幽幽,意味深長道:“我很快就出來。”
“不用著急。”
茶茶聽著浴室里的水聲,邊把婚床收拾了一遍。
床單被套都是大紅,中間放了滿滿兩把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剝了兩個桂圓,水很多,味道還特別的甜。
十來分鐘后,于故洗完澡走出來,手上拿了一塊干巾,頭發的半干。
茶茶站起來,“我也進去梳洗一下。”
走到一半,忽然被人大力推到床上,重重跌在大紅的棉被里,男人滾燙的氣息膠著在臉上,他雙膝跪在的腰側,彎著腰俯著,兩個人的臉幾乎都要在一起。
男人烏黑的瞳仁盯著時,專注的可怕,仿佛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別人。
這雙冷冷淡淡的眼眸,此刻充滿甜膩到化不開的。
于故渾都是熱的,指尖好似帶著能把人燙傷的溫度,輕輕過的臉頰,他低頭咬了一下的瓣,然后是鼻子,再是眼睛。
流連忘返,最后是巧耳垂,耳鬢廝磨,低啞的嗓子發出的聲音飽含磁,他說:“昨晚你不是問我有沒有想你嗎?”
茶茶被他強勢的氣息弄得呼吸不過來,頭暈目眩,面紅耳赤。
耳垂輕輕的刺痛,又聽見男人說道:“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有多想你。”
早晨看見穿著婚紗,就一直在克制,晚宴上又換了套更勾人修的子。
他已經忍耐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打發完客人,耐心已然告罄。
茶茶說:“我還沒有洗澡。”
于故說:“一會兒再洗。”
茶茶覺得今晚的于故有點不一樣,強勢的可怕,用一種似乎要把生吞活剝的力道,縱著。
也不管害不害,抱著人抵在墻邊,磕磕絆絆,話都說不清楚,“燈沒沒沒沒關。”
于故親親的角,“專心點。”
茶茶眼尾泛紅,“故故,窗簾也沒拉。”
于故不理,開始用行說些自己聽的話,“老公。”
茶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抹不開臉張不開,可能因為沒過。
咬牙關,不好意思張口。
突然,齒間彌漫細碎的驚呼聲,的腳指頭都蜷起來,指甲用力扣進他的后背,淡淡的從脖子蔓延到眼睛。
的聲音帶著哭腔,“老……老公。”
于故的眼睛好像變得更紅了,沒有因為這一句老公就得到滿足,反而更加急迫。
茶茶當然有點不了。
于故一遍遍哄著老公。
這條任人翻來覆去的魚,就跟缺了水似的,仰著纖細的脖子,帶著哭腔順著他的心意老公。
最后不知道了多遍的老公,于故才饜足。
茶茶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的,好困,特別困,困到最后忍不住催促他。
于故無奈嘆氣,半開玩笑說掃興。
茶茶沾到枕頭,卷起被子就睡著了,毫不夸張地說幾乎是一秒睡。
還好這輩子他們只有這一次新婚!如果每天可吃不消。
這等事,真的無福消。
睡醒是第二天下午的事。
大片夕照進臥室,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覺特別特別的累。
于故中午還空去了學校一趟,又在辦公室里發了不的喜糖。
茶茶看見他,夢游似的走到他邊,出雙手抱住了他的腰,懶洋洋的聲音聽著比還甜:“老公。”
于故手里提著東西,不好抱,“嗯,還累不累?”
茶茶紅著臉,“累啊。”
累并快樂!
于故放下手中的塑料袋,把抱到沙發上,抬起的小,不輕不重替起了,邊說:“晚上要去我家吃個飯。”
“好。”
“你的婚假是不是還有半個月?”
“對!我們去云南玩吧?我好想去大理啊啊啊。”
“查過天氣了,最近那邊都下雨,等下次吧。”
“那也行。”
茶茶很隨和,什麼時候去都行。
墻壁上掛著兩人的結婚照。
落地窗外是已經漸漸黑下去的天空。
新婚第一天,江家的人和于家的人又一起吃了頓飯。
于故的母親給茶茶塞了一個很大的紅包,還把祖傳的玉鐲套在手上,這個強悍的人難得出幾分弱,抹了抹眼淚,說:“茶茶,媽媽祝你以后和小于能長長久久的,我們家小于如果欺負你了,你盡管來跟媽媽說。”
“好。”
長輩和長輩們聚在一起聊天。
茶茶則牽著于故的手溜到了巷口那棵老槐樹下,他們坐在長椅上,晚風拂來,溫暖。
茶茶枕在他的上,仰著臉看著他的五,說:“我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在這里。”
“我記得。”
“你居然也記得嗎?”
那時候于故被大他幾歲的熊孩子,趕到了樹上,瑟瑟發抖抱著樹干,不敢下來。
一掛就掛了好幾個小時。
茶茶扎著兩個小辮,手里拿著剛摘下來的樹條,剛漫山遍野當晚熊孩子們的老大,看著掛在樹上的他,人小鬼大,說:“你下來。”
那是于故第一次開口和別人說話,他皺著眉說:“我不敢。”
嘟嘟的小姑娘張開雙臂,“你跳下來,我接住你。”
小男孩猶豫幾秒后,真的信了。
茶茶當然沒有接住他,他閉著眼跳的太用力,扭到了腳踝,疼出了眼淚。
茶茶本來是過去扶他,看見他哭了,莫名其妙蹦出來一句:“你真好看。”
回想起來,啼笑皆非。
茶茶吃飽就犯困,說:“老公,你抱我回去睡覺。”
有求于人的時候,說話總是特別好聽,平時不不愿的老公兩個字,張口就來。
“好。”
—新婚的第一年。
茶茶和于故從來沒吵過架,兩人的一如既往的好。
茶茶的工作也沒有剛開始工作時那麼忙碌,單休了雙休,也幾乎再也沒有加班過。
最近有些不舒服,惡心犯嘔,上班時和同事聊著天也會覺得疲憊,眼皮子困頓的不行。
連著幾天在公司里吐了之后,茶茶去公司樓下的藥店買了驗孕棒。
去廁所測了一遍,看著上面顯示的結果,心無比淡定。
為了保險起見,茶茶決定去醫院掛個號,看個醫生。
于是,茶茶跟主管請了半天假。
工作能力強人緣好,主管還喜歡,很爽快就批了的假期,囑咐好好照顧。
茶茶打車去了市中心醫院,掛了專家號,又等了一個小時,才到。
面診完之后,聽從醫生的建議去做了個b超,很快就拿著b超和化驗單。
從化驗科往婦科的路上要經過一條長廊。
轉彎的時候,茶茶遇見了一個人。
有快兩年沒見過沈執了。
從未打聽過他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早已刑滿釋放。
沈執又瘦了很多,高高的白白的,穿著黑襯衫,筆站在面前。
他臉上的表好像也很吃驚,似乎沒想到會在這里到。
沈執反應了很久才敢確認這不是幻覺,他僵的對笑了笑,很努力想笑的好看一點,他用老朋友的口吻問:“不舒服嗎?”
茶茶:“嗯。”
了手里的化驗單,然后若無其事從他邊經過,“我先走了。”
沈執沒什麼表,他說:“好,我也去忙了。”
他的眼睛很尖銳捕捉到了手里的化驗單。
上面的字,他認得。
是孕檢的單子。
兩個人一個往婦科走,一個往神科走去。
沈執用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早就和于故結婚了。
沈執沒有見過穿婚紗的樣子,結婚那天,他還在坐牢。
他的生活沒有。
他和茶茶之間再也沒有如果。
現在好像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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