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晟儒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不吃不喝,一天一夜沒合眼,沒人敢上樓打擾。
五個人齊刷刷推舉趙寧去敲門,別嫂子沒先救出來,大哥先倒下了。
趙寧抱著必死的決心,視死如歸擰開門把,意外的,郁晟儒沒鎖門,側著子悄悄溜進來。
比預想中更糟,郁晟儒充發紅的雙眼布滿,眼下發青還胡子拉碴,英俊的面容下難掩憔悴,活一個遭遇中年危機的男人,哪里還有半分黑道大佬的模樣。
也不是沒有,還剩下一遇神殺神的煞氣。
“都準備好了?”煙灰缸積滿了煙頭,郁晟儒嗓音嘶啞,有顯而易見的疲憊。
“是,已經出去了。”
郁晟儒點點頭,指了指桌上的文件:“他們五個都上來。”
服兩天沒換,澡也兩天沒洗。郁晟儒后知后覺終于發現自己臭了。進臥室邊服邊往浴室走,仰起頭閉著眼,蓬頭的熱水順著他鋒利的廓一路流至腳邊。手去拿沐浴,卻抓到了瞿淮的漱口杯,和另一個雙對。
赫然睜眼。
從瞿淮失蹤開始,郁晟儒就沒有進過主臥,更別說睡覺。他甚至不敢閉眼,心思一不在計劃上,就是瞿淮猙獰染的槍傷,以及小狼崽被捆起來各種酷刑加的臆想。
還有……瞿淮最后那句,我喜歡你。
郁晟儒關了水,拿著刮胡刀,專注且細致的鏟除這幾天肆意生長的胡子。
鏡子里的中年男人有一雙銳利的鷹眼,英俊,明強干,并且……睚眥必報。
小狼崽的牙刷還好好放在杯子里,兩個牙刷并排,親無間。
郁晟儒取下刀片,面無表丟進垃圾桶里。
“大哥。”六個人肅然起,迎接剛洗完澡的郁晟儒。
“嗯。”郁晟儒下意識從煙盒里拿出一煙,剛要放進里,還是把它折了。
“趙寧手上的文件,是我找律師做的財產分割。”
“都閉,”郁晟儒住試圖反抗的聲音:“老K要的百分之六十我已經弄好了。”
“留下百分之十給瞿淮,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就是你們六個人的。”
“怎麼分配我已經寫好了,的等事辦完了去找律師。”
“兄弟一場,萬一我死了,不能留下你們喝西北風。”
“好了,這件事沒商量。”郁晟儒丟了煙盒,轉不看這群人已經泛紅的眼:“明天九點,龍水灣。該怎麼做,我已經說過了。”
“全都給我帶上槍裝滿子彈,穿好防彈。”
“記住,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把你們嫂子安全救出來。”
嵐省龍水灣碼頭五公里,廢棄倉庫。
其實瞿淮真的沒有郁晟儒想的那麼慘,至沒有被待。如果不算他直到半夜才被發現發燒了的話。
“醒了?”眼前一片混沌,雖然腦袋還是昏昏沉沉,但嚨已經褪去火燒的灼,燒已經退了,肩膀的傷也重新包扎過。
“給人質治病,老子還是頭一次。”老K搬了張凳子在瞿淮面前坐下。
“醒了就聊聊。”
“老子沒待你吧,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他媽給我玩絕食。”老K抓起瞿淮的下,眉宇間的傷疤更顯辣:“至見到郁晟儒之前,你還不能死。”
“記住了,老實點,這是給你的教訓。”話音剛落,老K 咔嚓一聲,擰臼了瞿淮的另一只胳膊。
“看在你姘頭已經給老子送來一半走私路線圖的份上,我就不斷你的胳膊了。”
傷筋骨大概如此:“一個小時以后,我給你接上。”
“別這麼看著我,”老K粲然一笑,角是掩飾不住的扭曲:“明天,你就能和你的晟爺團聚了。”
“我說的是地下團聚,死在一起,也算是你們得償所愿。”
無視瞿淮眼神中的仇恨,老K對著他自說自話:“你不會真以為,我還會讓你們平安回去?”
“還是你覺得,我真就是要運那批貨?”
是來自惡鬼的耳語,輕聲卻致命:“那批貨上,我藏了炸彈。”
“他來,就一定會死。”
“他不來,我也能拿到我要的東西。”
“瞿淮,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命好。”老K憐憫的看著他:“窺春下藥那次,是我失手了。”
“但如果我不失手,也沒機會發現,原來郁晟儒唯一的弱點,居然是一個包養的小人。”
“某種程度上,是你幫了我,所以,”在針管里的推進瞿淮讓他再次陷昏迷前,遠傳來的聲音縹緲無蹤:“明天我會為你和郁晟儒收尸,找個地方把你們埋在一起。”
今夜注定風雨晦暝,無人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