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委縣政府宣布了關於劉勝安和邱元任縣公安局副局長的任命三天后,江口縣公安局人事再一次發生了巨大調整。
北郊所所長齊正任警隊隊長,西外所所長任治安科科長,城關所所長焦則強調任刑警隊任指導員,橋關所所長調任城關所任所長,而橋關所指導員王仁貴任所長,而江廟所主持工作的副所長趙國棟則因工作表現特別突出,被破格轉正任命為所長。
風頭的劇變讓許多事前都得到消息說趙國棟會被調離到城郊某所任副所長的人眼鏡跌破,就連作為新晉副局長的劉勝安和邱元二人事先也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朱星文在局黨委會上表揚趙國棟在主持工作幾個月間績卓著,尤其是率先改善所裝備,提升派出所形象,是農村派出所學習的榜樣。這番話讓除竇中凱在外的所有黨委員們都目瞪口呆。
趙國棟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這張還散發著油墨氣息的任免職文件。
欒、何一系除了劉勝安和邱元任副局長不說外,也就只有自己是個例外了。像紅極一時的焦則強不但在競爭副局長一役中失利,而且更被調任刑警隊指導員,和張德才那個小肚腸的家夥搭擋,可以想象會多麼憋悶。
劉勝安和邱元顯然都投靠了朱星文,在朱星文和竇中凱結同盟的況下,任何試圖挑戰朱星文的權威那都只有被徹底邊緣化,否則讓你一個副局長分管一下兩所和消防也顯得合合理,不過有責任而無權力的擔子足以讓你有苦也只有往肚子裡咽。
何祥了最大的害者,從分管治安、派出所調整了分管武警、消防以及看守所和拘留所,典型的米籮筐跳到糠籮筐,趙國棟估著何祥現在最大的願大概就是流到其他縣或者調到政法系統其他單位去了。
熊正林和大哥大的作用也延續到了自己上,三個月副職轉正大概也破了記錄,好在這不過是級幹部,甚至連縣委組織部的名冊都不上,再說難聽一點,也就是縣公安局部的一個任命而已,行政級別科員還是科員,不會因為你當了所長就變副主任科員了。
五一一過天氣就開始熱了起來,趙國棟算了一算自己一晃到江廟就快一年了,一年時間雖短,但對於自己來說這一年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楊天培的二建司從安都市七建司手中包到了一段八公裡的路段,造價初步預算高達六百多萬,這對於二建司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原本楊天培指能夠拿到三五公裡的標段也就心滿意足了,沒想到這一口下來竟然是如此厚。
六百多萬的預算,只要能夠如期拿到款項,純利潤至在百萬以上,這樣厚的利潤也是楊天培向趙國棟才吐的實話,難怪有建築業界有“金橋銀路銅房子”的說法。
楊天培提醒趙國棟應該趕擴大砂石場的規模,不說別的路段,僅僅是二建司對砂石的需要量就不是現在的山川砂石場能夠應付得過來的。
事實上山川砂石場的規模已經不算小了,在整個大觀口首屈一指,就算是在江廟區也排得上名號,不過相比於即將全面開工的安藍公路來說,這些砂石場只怕都需要擴大規模才行。
尤其是在上遊的平川境,能夠取砂石的地段並不多,平常小打小鬧有時候都要來大觀口拉砂石,一旦平川段路段也開工的話,這種缺口就會變得更大,對於大觀口這邊的倚重也會更明顯。
很多人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紛紛開始跑著搶辦開采砂石手續,不過也許是覺察到了這個契機,大觀口開采砂石的手續一下子變得難辦起來,而繳納的資源費也一下子暴漲十倍有余。 趙國棟不得不自豪於自己眼的高明,早在得知安藍公路要開工第一時間,他就搶先擴大了規模,並迅速增辦了開采河段的手續,將周圍幾百米河段全數納山川砂石場開采范圍。
當然這不得一些易,好在大觀口鄉黨政主要領導對趙國棟印象特好,而且當地村組幹部也和趙國棟關系頗為切,加之得些好,這件事也就順理章了。
趙國棟也提醒長川有意識的先行備料,這一次安藍公路工程不比上一次紡織廠那點活計,一旦全面開工,只怕就是二十四小時班轉也未必滿足得了需要,這個時候搶先備料正好可以搶佔先機。
反正河壩裡可供堆砌的地方比比皆是,都是已經辦下來的河段,隨便哪裡都可以就近堆放。
“國棟,搞了!”曬得全比起非洲人都差不多的房子全一臭汗的衝進趙國棟房間,從隨攜帶的包裡拿出一張紙單揮舞著。
“至於麼?興這樣。”趙國棟理都沒有理睬對方,自顧自的看書,阿爾文•托夫勒的《第三次浪》。
“你是躺著說話不嫌腰疼,我容易麼?媽的,兩個月了,不算那些零敲碎打的,這才算拿到第一筆像樣的錢。”看見趙國棟那副無於衷的模樣,房子全忿忿不平的道:“喂,國棟,你可是還佔著大份啊。”
“不就是幾萬塊錢嗎,我折得起。”趙國棟頭都懶得抬,“一汗臭,快回家去洗了澡再來我這兒。”
恨得牙的房子全惡狠狠的瞪著趙國棟半晌,才出一句話:“幾萬塊錢,你折得起,我折了就得去上吊了,我能不興麼?媽的,怎麼再好的心走到你這兒都得變平淡無比呢。”
“平平淡淡才是真,省得你老是興,容易得心臟病。”趙國棟終於抬起頭來,“快去洗澡,一會兒孔月要過來,你被把給我熏走了。”
房子全走出兩步,才恨恨的指著趙國棟道:“你就連我究竟結了多帳也不問一問麼?重輕友的家夥,我怎麼會上你這樣的朋友!”
“咦,不是你哭著喊著讓我別放棄機會去泡孔月的麼?要不孔月真被卿烈彪得手,你不又得吐?”趙國棟歪著頭笑了起來,“至於錢,我若信不過那還說什麼?”
“你和孔月那個沒有?”房子全也笑了起來,心中卻難以言表。
“哪個沒有?”趙國棟裝瘋賣傻。
“當然是那個。”房子全無奈的道。
“嘿咻?”趙國棟笑著問。
“什麼嘿咻?”房子全從未聽過這個詞語。
“呵呵,就是那個。你小子整天管這些閑事幹啥?我和孔月是純真的柏拉圖式,你不要想歪了。”
“你以為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你的本?狗走千裡吃屎,狼走千裡吃人,漂亮孩子放在你邊你會不下手?那除非你真的變《笑傲江湖》裡邊那個林平之或者嶽不群了。”房子全哂笑著。
“子全,你後不後悔從廠裡出來?”趙國棟突然問道。
怔了一怔之後,房子全似乎在回味這一段時間的,良久才毅然道:“不後悔,累是累了點,但是值!與其那樣在廠裡渾渾噩噩的混,還不如自己出來乾點事,大不了跟著你混,人一,一條,怕個毬!”
“嗯,這話說得實在,人在世界上活一輩子,總得追求個什麼,金錢也好,權勢也好,也好,只要你合理合法的去追求,也勝過那一天混吃等死。子全,磚廠不過是一個開端,日後咱們還有的是機會,江廟太小,江口一樣太小,安都甚至安原才是我們的舞臺,你會看到我們走出去的。 ”
趙國棟目悠遠深邃,聲音也變得低沉而有力,“生在這個變革的時代,就不要隨意辜負了上蒼賜給我們的機會。”
房子全離開時的神也變得深沉而又若有所思,趙國棟的話給了他很大的震。
安都乃至安原,國棟想要幹什麼?
房子全沒有想過,就這筆帳結到已經讓他興得有些不過氣來得覺,兩個多月生產了一百八十萬磚,房子全估算過,利在每匹三分左右,純利也有兩分左右,兩個月就能賺三萬塊!
雖然辛苦,但是值啊!
這樣的生活才是房子全想要的,他不想庸庸碌碌的在廠裡混一輩子。
事實上在韓冬給趙國棟打來電話時,趙國棟就知道房子全的這筆款肯定會很快到手了。
房子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打了臨近的平川縣效益最好的企業——平川酒廠職工宿舍樓工程,兩個多月足足送了一百五十萬磚,但是卻沒能接到一分錢帳,不說不給,隻讓你等著,房子全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這廠也就只有關門大吉了。
趙國棟印象中韓冬家就是平川的,而韓冬能調到安都市委宣傳部,這中間底細趙國棟雖然不清楚,但是韓冬家庭肯定不簡單這是必然的。當趙國棟試探的提及這件事時,韓冬很爽快的答應幫忙問一問,於是也就有了這一幕。
趙國棟還真有些興趣韓冬家究竟是幹什麼的,如果真是有不得了的背景,那先前韓冬又何須分到這安都第一紡織廠來教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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