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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 第7節 苦澀

“媽,那劉是哪裡人?廠子弟麼?”趙國棟解開襯上面兩顆紐扣,電扇裡吹出的風都有些熱,還未到六月,這天氣卻一下子變得大了起來。

“不是,是梅縣那邊的人,招工進來的。”很顯然許秀芹對自己兒找的這個對象也不太滿意,自家兒樣貌人品沒的說,還是高中畢業生,在廠裡也算是走得出去的,卻找了一個外來戶不說,還是一個普通工人,實在讓有些不痛快,隻不過素來和,不怎們干涉自己兒的事,所以隻是提醒自己兒要仔細思量,卻沒有強行反對。

“哦?”趙國棟也皺起了眉頭,這二年外地招來的男工一般都是最苦最累的工種,怎麼大姐會看上這種人?

“你有時間也勸勸你姐,那劉雖然誠懇老實,但是這年頭這種人不吃香,若是嫁了他,日後有的。”許秀芹歎了一口氣,“國棟,你姐還算聽你的話,現在我和你爸的話都聽不進,還和德山吵過幾次了,你就勸勸吧。”

趙國棟也隻有撓撓頭應承下來,大姐隻比自己大一歲,二十二的人了找對象也正合適,不過找一個外來青工就有些出人意料了,難怪家裡人都不樂意,看來這事兒又得到自己去化解,一回家就攤上這些事,也讓趙國棟有些犯愁。

“哥,長慶哥和子全哥他們來找你了。”趙德山重的聲音在窗外了起來。

“媽,我有時間先看看劉是啥樣再說吧,反正我現在也靠家近了,不說每天回家麼,隔三岔五都可以回來,有的是機會。”趙國棟站起來,一邊說一邊走了出去。

吳長慶和另外兩個青年已經在門外洗臺邊上和趙德山正說著話,吳長慶還丟給了趙德山一支煙,正要點燃的趙德山突然看見自己大哥黑著臉走了出來,趕將煙從上摘下來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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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長慶看見趙德山的模樣忍不住埋怨道:“國棟,你不煙那是你的事,德山也老大不小了,難道支煙也要你的批準?”

趙國棟沒有理睬吳長慶,卻親熱的和其中一個高瘦青年拍了拍肩膀摟在一起,“子全,好久不見了,怎也不來看看我?還有汪飛,你小子的眼鏡都還沒有取掉啊?”

房子全和汪飛都是趙國棟初中時代的好友,吳長慶反而關系沒有那麼切,隻不過都是同班同學,現在都已經人,見面關系也就親熱許多。

“得了,國棟,我們還以為你當了公安就眼睛看天上了,聽長慶說才知道你調回江廟了,這下好,咱們幾個老同學也可以經常在一起聚一聚了。”高瘦青年臉有些發紅,顯然是有些興,矮個子眼鏡也是興得隻手,“國棟,回來就好啊,好久不在一起,咱們哥們幾個都要生鏽了。”

“呵呵,吃飯沒有?沒吃就在我家裡將就一下。”遇上幾個老同學,趙國棟心也一下子好了起來。

“都在家吃了,今天周末,去冰還是跳舞?”吳長慶也進話,“你也好久沒有回來了,廠裡邊怕都生疏了吧,要不去轉一轉?”

“有啥轉的?還不是那樣?我看這幾年廠裡變化也不大。”趙國棟松了一下皮帶,家裡飯菜就是香,吃得也有些飽。

“哥,啥時候給我拿條警吧。”看趙國棟臉好看許多,趙德山膽子也大了起來,煙在手中想裡放,卻又有些不敢。

看見自己弟弟躲躲閃閃的樣子,趙國棟也有些,吳長慶也說得有些道理,

德山都是快二十歲的大小夥子了,他早就知道德山要煙,但是一直裝著不知道,在自己面前趙德山可是從來不敢,自己也似乎管得太寬了一些。 “要,別作出一副膿包樣。”沒好氣的瞅了自己弟弟一眼,趙國棟哼了一聲道:“警我剛參加工作也沒兩條,學校那一都已經不能用了,等明年發新服裝時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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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自己哥哥開恩,趙德山樂得連連點頭,這下子可以明正大煙了,正要點燃,吳長慶卻嚷了起來,“國棟,把你的阿詩瑪拿出來灑一圈,我的甲秀也不嫌寒磣?”

趙國棟無奈的搖搖頭,拿出還剩大半包的阿詩瑪一人扔了一支,連趙德山也不例外,剩下半包也索就丟給了趙德山,一個月隻有幾塊錢零花,這樣一個大小夥子也委實難為了德山。

捧著大哥扔過來的半包阿詩瑪,趙德山骨頭都差一點了,這可是大哥第一次把煙給自己,而且一給就是半包阿詩瑪,這對於一月隻有十塊錢零花的趙德山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

“那咱們先去旱冰場遛遛?”吳長慶吐出一口煙圈般的道。

“一幫小崽子們玩的,咱們去也不嫌掉價?”房子全搖頭。

“也別那麼說,十八九歲的人多的是,也比咱們就矮兩屆。”汪飛扶了一下眼睛神的道:“不過國棟要在那裡上孔月就不可能了, 要不咱們還是去俱樂部舞廳吧。”

聽得汪飛又把孔月扯了進來,趙國棟也有些無可奈何的搖頭,事隔這麼多年了,這些家夥還真以為自己著孔月不?真是笑話,自己也有兩三年沒見著孔月了,和唐瑾黏糊上後趙國棟似乎就失去了往日那種獵豔的人也變得正經了許多,整天有唐瑾在邊,想要有點花花腸子也不敢。

“別把我在和孔月拉扯在一起,我和本就沒啥。”

“是啊,我哥在警專裡已經有了朋友了。”趙德山也找到一個機會替自己大哥扯旗招搖,“還是安都市區的人呢。”

“哦?國棟有對象了?”幾個同學目都集中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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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棟有些苦,自己被下派到江廟所的事到現在都還沒敢和唐瑾提起,隻是這樣瞞也瞞不了兩天,本來關系覺到都有些疏遠了,現在下到江廟,還不知道會起多麼大的波瀾呢。

“別聽他瞎說,一個關系比較好的同學而已,人家在市區工作,和我天差地別,不是一條道上的,現在早就沒聯絡了。”話雖這麼說,趙國棟心中的不安卻是更甚,也許真要一語真,那該怎麼辦?

“關系好的同學?嘻嘻,國棟,連謊都撒不圓啊,好到什麼程度?”房子全重重的擂了趙國棟一拳,一臉壞笑道:“這年頭,男間哪有什麼關系好,除了那種關系,難道還有純潔的友誼麼?”

“是啊,是啊,子全,今晚我們就去冰場和舞廳去找一找‘純潔的友誼’吧。”吳長慶也起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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