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琛的眼睛一點一點地瞪大, 抱著籃球的手, 微微抖。
“他是我的合法配偶, ”任青臨的聲音不疾不徐, “我招惹他,抱他,吻他,甚至……”他頓了頓,欣賞著林司琛的表,殘忍地說下去:“和他上/床,都是我的合法權利, 不你來指手畫腳——明白嗎?”
林司琛覺任青臨就像一頭踩在他上的野。他后退了半步, 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怎麼知道這是真的?我前不久還看到有人P了自己和彭于晏的結婚證——”
“那你想怎麼樣,親口去問他?”
“不行嗎?難道你心虛了?”
任青臨淡淡道:“我只是希你這種人,能去煩我老婆。”
“老婆”兩個字讓林司琛臉無比難看,“你演得倒和真的一樣。簡然喜歡的是人,他不可能會和一個男人結婚,更別說還是在大學的時候,除非他親口告訴我, 不然我是不會信的。”
任青臨笑了一下, “隨你。”
任青臨在寢室洗完澡,換了服, 趕到簡然寢室時, 他們四個已經開吃了。季源希張羅道:“臨臨快坐, 你不來然然都不讓我們下吃。”
簡然翻了個白眼, “一早就下,現在任青臨估計連味都聞不到。”他踢了踢沈子驍的椅子,“往邊上挪挪。”
沈子驍捧著個碗走了,經過任青臨時,還幽怨地瞅了他一眼。
任青臨在簡然邊坐下,簡然給他夾了幾個鵪鶉蛋,“來來來,多補補。”
柯言咬著筷子問:“吃鵪鶉蛋能補什麼?”
季源希:“按照吃啥補啥的理論,吃鵪鶉蛋就補……蛋?”
眾人:“……”懵樹上懵果,懵樹下你和我。
沈子驍拿起手機,裝模作樣地打著電話:“喂,110嗎?我懷疑我寢室有人開車,并且我有證據。”
季源希連連擺手,“不是我開的啊,我撐死坐在副駕駛,是然然開的!”
簡然罵道:“滾犢子,我說什麼了?天地良心,我本沒那個意思!”
任青臨笑道:“我不需要補,學長要是不放心,可以來試試。”
簡然:“……”
學弟啊,我給你講,你這樣隨便說話,是會被睡的,
沈子驍:“噗——”
季源希沖過去捂住柯言的耳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柯言無辜地眨著眼,“可是我已經聽到了。”
季源希抓狂:“啊啊啊啊,你們又把言言帶壞了!”
簡然覺自己比竇娥還冤,他到底做啥了?不就是給學弟夾了幾顆鵪鶉蛋嗎!
柯言不解:“源希,剛剛任青臨說的話是有什麼別的含義嗎?”
季源希:“原來你沒聽懂啊,那沒事了。”
“我想知道。”柯言真誠地求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其他四人小心翼翼地不去看彼此的眼睛。
先前的食材吃的差不多,簡然開始燙牛。他把剛從菜市場買來的新鮮吊龍夾到掃里,沉火鍋中,數到十秒再把牛撈起來,一一分給室友和學弟。
即使和簡然一起吃了無數次火鍋,沈子驍還是忍不住吐槽他這種行為:“你把全部放進去不就行了,哪那麼麻煩。”
簡然道:“六十RMB一斤的牛不是讓你糟蹋的。”
季源希:“然然,我怎麼覺得你分給任青臨的牛,比分給我們的多啊?”
簡然被識破了也心虛,“人家是學弟,尊老懂不懂。”
沈子驍舉起碗,擋住自己的臉,“淦,我看不下去了。”
桌子下,任青臨的朝簡然的了過來,兩人大著大,簡然有些后悔自己穿秋了,不然就能和學弟更近一點。
“簡哥怎麼了?”柯言關切地問,“你的臉有些紅,是太熱了嗎?”
“嗯,”簡然睜著眼說瞎話,“暖氣……有點猛。”
口袋里的手機振了一下,簡然看到消息,抬眸看了任青臨一眼。
.R:尊老?
.R:別的學弟也嗎?
簡然然然:不,滾
簡然然然:別的學弟,我牛喂驍狗都不給他們吃!
簡然正找著表包,一條信息了進來。
雙木:在嗎?
簡然皺起眉,本來不想回復,林司琛又說:我想問你個事兒。
簡然然然:嗯,你說。
雙木:能見面談一談嗎?
簡然然然:最近有點忙。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
雙木:是關于任青臨的。
簡然再次看向任青臨,任青臨已經接手了他的工作,為大家燙著牛。對上簡然的目,他淺淺地笑了笑。
簡然然然:?
雙木:任青臨是個gay,你知道嗎?
簡然然然:真的嗎?那太好了。
雙木:???
簡然然然:還有別的事嗎?
微信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中”,簡然沒耐心等他,放下手機專心吃學弟燙的牛,沒吃幾口,消息又來了。
雙木:什麼意思?
雙木:難道你也是gay???
簡然然然:這就是我的私事了。
雙木:我們還是見面談吧。你現在在寢室嗎,我去找你?
聯系下午任青臨突然要曬結婚證的行為,簡然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簡然然然:還是算了吧。
簡然然然:我老婆會生氣的。【微笑】
林司琛那頭徹底沒了消息。
吃完火鍋,季源希和柯言負責收拾殘局。簡然對任青臨說:“我買的羽絨服到了,你試試?”
任青臨笑著說:“好啊。”
簡然挑的黑羽絨服簡約大方,平平無奇,勝在十分保暖。不過任青臨就是行走的架,即便穿一塊破布在上都好看。就連在一旁看熱鬧的沈子驍都說:“我本來還嫌簡然眼差,沒想到穿上還好看的嘛,完全不會臃腫啊。”
簡然說:“穿在你上就會了。”
“……”沈子驍打開電腦,戴上耳機,假裝自己不存在。
任青臨說:“我剛剛好像看到學長的柜里,有一件同款?”
“嗯,我買了兩件。”
任青臨明知故問:“另一件是給誰的?”
趁著室友們都不注意,簡然把手放進任青臨的口袋里,仰頭看著他,“我的。”
任青臨彎起角,“嗯。”
簡然的手在任青臨口袋里輕輕晃了晃,“那我的禮呢?”
“嗯?”
“你不是說雙十一也給我買了禮嗎,還沒到啊?”
任青臨向前走了一步,簡然順勢靠在了柜上。任青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學長這麼心急啊……”
“急啊,怎麼不急,合法對象買的禮呢。”簡然說,“是什麼快遞,居然這麼久了還沒到,可以投訴了。”
任青臨順著他的話說:“嗯,聽學長的,再不來就投訴。”
洗完碗的季源希看到這一幕,覺得兩個人怪怪的,但也沒多想,調侃道:“你們這是在干嘛——壁咚?柜咚?”
沈子驍悠悠地唱了起來:“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里,看到你們有多甜……”(《他一定很你》by阿杜)
簡然冷冷道:“你在車底——你是被車撞了還是特意去瓷的?”
簡然本以為林司琛知道他和任青臨的事后會大肆宣揚,沒想到等了幾天對方都沒什麼靜,簡然也就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月底的一天,簡然一覺醒來已經十點了。季源希和柯言去上選修課了,寢室里只剩下他和沈子驍。他迷迷糊糊地下床上廁所,走到臺時,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
好像……下雪了?
簡然瞬間清醒,他了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是下雪了,似乎還下了久,臺上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層積雪。寢室樓下,不人正在玩雪。堆雪人,扔雪球,幫南方的朋友雪地代寫字,拍短視頻……什麼的都有。
簡然沖回寢室,大喊:“下雪了!驍狗下雪了!啊啊啊啊媽呀,真的是雪!活生生的雪!”
沈子驍掙扎地睜開眼,坐起朝窗外看了一眼,“哦,好像是,今年北京的初雪還早的嘛。”說完,又倒頭去睡了。
簡然激得不能自己,快樂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驍狗,你特麼還睡!是下雪了啊!”
沈子驍閉著眼睛,“下就下唄,你去年不是已經見過雪了麼,今年怎麼還這德行,瞧你那點出息。”
“靠,你別睡了!我們下去堆雪人啊——我去年買的全套玩雪裝備還在,我馬上找出來!”
“我七歲開始就不堆那玩意兒了,你找別人去吧。我告訴你,沒有人能讓我和我的被窩分離——沒有人!”
簡然穿著睡站在臺,看著雪花一片片落下,不發出嘆:“真他媽好看。”
手機響起,簡然一看來電顯示,心更好了。“任青臨,下雪了下雪了,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任青臨說,“我也看到學長了。”
簡然朝對面看去,果然看到了穿著羽絨服的學弟。
“學長快進去,穿件外套再出來。”
簡然不干,“我再多看會兒——”
任青臨哄著他:“如果學長冒了,我們只能在你寢室過初雪了。”
簡然立刻鉆回寢室,不出半分鐘又出來,上穿著和任青臨一模一樣的羽絨服。
兩人隔著茫茫大雪對。
“今天什麼時候能見面?”簡然問。
任青臨說:“學長想什麼時候見?”
簡然當然恨不得立刻見面,但是他還需要點時間做準備。
“我下午滿課……晚上一起吃飯?”
任青臨笑了一聲,“好,不見不散。”
簡然也笑了,“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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