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米團子的時候，粘人就罷了，怎麼變大了，還粘人。

沈流響一手佯裝了腰，點點頭，迅速退開了，仿佛就是來單純抱一下打個招呼。

帝云宇隨手給他罩了層防界，將目重新落在銀發紅目的窮奇上，窮奇沒料到帝云宇這般狠辣，就是打散雷劫不飛升，趁著修為散盡前，也要取他命。

窮奇心中思量，全力應對。

拖——

帝云宇修為已經散得極快，只要拖時間，遲早反將其誅殺！

兩人纏斗之余，衡九形一晃，悄無聲息地朝方才雷劫中心走去，靜待片刻，渾一震，臉上狂喜地向天空。

他后，沈流響一直跟著，見狀隨之一頓，抬頭睜大了眸。

只見空中最后一縷黑云散去后，浮現出的，不是幽暗夜幕，而是一片彩祥云，五六的芒從高高在上的云端投向地面，從天而降的暈形一層天然壁障，其上符文搖擺，洋洋灑灑記載了什麼。

沈流響對符文有過了解，認出“功德”的剎那，心神俱震，徐星辰拜訪過的大師，曾提點過“功德”二字，難不就是指此刻——

這朵祥云，簡直是萬古奇觀。

沈流響角綻出喜，莫非帝云宇早知曉還有退路！

他去，卻見帝云宇將魔按在地面，熾閃爍，漫天法暴擊，瞅都沒瞅祥云一眼。

沈流響：“……”

他趕忙傳音，可帝云宇正將窮奇打得奄奄一息，要奪其命，傳音如石沉大海，而這邊，祥云圈卻在不斷小，衡九爭先恐后踏其中，激到全發。

他費勁心思，等了四百年，就為了這刻！

妖族難以飛升，衡九不甘心化為一抔黃土，想盡辦法，唯有奪人造化這一個法子。

可旁人造化就是得了，也要經過重重天雷加才可得道飛升，難上加難。

但衡九目睹過帝云宇放棄飛升，誅殺魔，保了大陸數百年的安穩。衡九知曉，這積攢的功德必將化作無上造化，在帝云宇陷絕境時，助他一臂之力。

衡九反復推算，唯有帝云宇飛渡劫再次失敗，才會陷絕境。

而他積累的萬千功德，能拯救他的方式，不外乎……一條飛升神路。

衡九沐浴在圣之下，被一和力道漸漸托起。

他不控制地變回原形，九個蛇頭似的腦袋，地在空中輕搖起來，無需渡劫，直接飛升，這片大陸對帝云宇的回贈比他想象中還有好。

他即將為——妖族功飛升第一者！

衡九笑得九張一齊裂開，但很快，他笑容一頓，大半被猝不及防踹出祥云籠罩下。

回過頭，九雙冷眼珠盯著面前青年。

沈流響召出佩劍：“我帝父的造化，你也配取而代之，我要你狗命！”

衡九籌劃數百年，等著這一刻，不愿與沈流響多費口舌，九個猙獰腦袋朝他襲去，打算以最快速度解決。

不曾想，沈流響修為雖只是化神，面對狂風驟雨般的攻勢，反應卻極快，衡九奈何不了他，當即九頭吐火，又被躲過后，九頭吐水，又被提前一步躲開。

沈流響仿佛能提前預料到他的攻擊。

祥云圈越發小了，僅能容納一人，沈流響勉強探一腳，與衡九一起升至半空，衡九然大怒，哪能讓多年準備只能毀于一旦。

“轟——！”

衡九不再留手，九頭全力一擊，沈流響用佩劍抵了一瞬，被強大靈力震飛，劍進地面劃出巨壑長痕，吐了口才堪堪停住。

他抬頭看，眨眼衡九飛至三重天。

沈流響握住劍柄的手指收，不需要殺衡九，他也做不到，只要將人踢出來就好。

沈流響眸流轉，頃刻，起扔掉劍。

袖袍翻飛，靈力浮于掌下，一道符文綻出亮，旋即他影一閃，出現在衡九中間頭頂，屈膝一掌落下，趁其化為人形的剎那，一腳“砰——”地擊中他腦袋，將人狠踹出去。

沈流響獨自被和圣籠罩，只在轉瞬間，上的傷便好了，靈力也恢復到巔峰狀態。

他抬起頭，了眼近在咫尺的彩祥云，角勾了下。

原來這就是飛升的覺，確實妙。

大陸之外，就是更廣闊更自由的世界，帝云宇，確實不該被永遠束縛在這。

瀕臨飛升的最后一刻，沈流響施法，與很是執拗任的三界帝君換了方位，讓他想再出來，也來不及了。

帝云宇給窮奇的致命一擊，又撲了個空。

這次，緒波卻比上次大了。

他微睜大眼，淺眸在彩映照下，掀起層層波瀾，視線一差也不差地落在遠地面，狡黠笑著的青年，金冠下的俊容出幾分錯愕。

沈流響朝他揮了揮手，眉眼彎笑，角輕勾，纖長白皙的手指間，握著一塊泛金玉佩。

圣消散，修長影隨之消失不見。

天地間，重新歸于平靜。

沈流響卻在這剎那間，聽到未盡的低沉話語——

“等我回來……”

沈流響心跳驟然快了幾分。

被嚇的。

帝云宇消失時，那雙盯著他的淺眼眸，短暫錯愕過后，便是不小的慍怒。

毫無疑問，他最后的舉把帝云宇惹惱了。

沈流響頭一次見帝云宇生氣，嚇得勾起的角都在，好在帝云宇立馬不由己地飛升了，沈流響這邊剛松口氣，冷不丁聽見帝云宇未傳完的話音，小心臟嚇得砰砰直跳。

他可不認為，帝云宇說的是：“等我回來，表揚你！夸你！！”

多半是：“等我回來，收拾你！罰你！！”

沈流響攥的手，不知不覺用力到生疼。

他垂下眸，瞅了眼手中刻著“帝”字的玉佩。

人走，玉間金芒逐漸消散，變得暗淡無，亦沒了暖意，握住手中格外冰冷。

沈流響微，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輕哽，低嘆：“唉——”

帝父看在他這麼難過的份上，就別生氣了……

原諒他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