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君纏了葉冰燃十年,修真界人盡皆知,周玄瀾作為當事人徒弟,知道的更多些。
彼時兩人只有師徒頭銜,見面次數屈指可數,周玄瀾對這事沒有任何想,但如今他稍作回想,就是滿心躁意,加之三生石火上澆油,殺心都要溢出來了。
這不是在試探底線,是在他底線飛鵬展翅……
周玄瀾調整了許久,看沈流響一臉‘說好不介意’,于是干的說不在意,末了前言不搭后語,補道:“師尊寫了許多封信。”
沈流響一頓,反應過來:“以后我也給你寫。”
原寫的,他不知里面有什麼,那些信只有周玄瀾見過,估計都是膩人的話,什麼心頭,白月。
周玄瀾道:“我不要信封。”
沈流響眉梢挑了下:“那要什麼?”禮?全家當?他現在的家當可不是一塊靈石了。
周玄瀾黑眸直勾勾看他,薄微挑,嗓音低沉:“要人。”
沈流響烏睫了下,這時,旁側響起忍無可忍一聲輕喝,“我要告訴帝父了!”
徐星辰不高興的嚷道:“你們好煩。”
他也不知為何,反正瞧兩人在面前說話,說些歪歪唧唧的話,他心里就煩得很,想將兩人推開,一個去東邊一個去西邊,免得湊在一起,嘰嘰喳喳,說著說著,忘了旁邊還有他這個大活人。
“三生石極準,信不信隨你們!”徐星辰抬手拍了拍石頭,緒激間,不小心靈力落了點在上面。
芒一閃,一行字浮現在石面。
徐星辰記憶尚且熱乎,看見石上刻字,愣了一瞬,又瞅了瞅,慢吞吞收回手,揚起疑的腔調:“嗯?三生石壞了嗎?”
怎麼還是顯示素白澈,這不是周玄瀾的嘛,他的呢?
沈流響湊近,唏噓一聲,指著‘素白澈’后面一串字,大笑道:“這就是你的緣,水中撈月,求而不得,哈哈哈——”
徐星辰了眼,細看果然名字后的一串字,與周玄瀾的有些不同。
短暫的呆愣后,徐星辰炸了,惡狠狠地踹了三生石一腳,“素白澈是誰?為何我要水中撈月,求而不得,臭石頭,你說話!”
聽見沈流響不加掩飾的嘲笑,徐星辰氣得臉頰漲紅,莫名其妙冒出一名字就罷了,憑什麼一瞧他在單相思呢,周玄瀾的就是什麼天作之合,神仙眷。
如此說來,就是對方選擇周玄瀾……沒眼的人和石頭,他徐星辰差哪了?!
徐星辰瞪向視線落在石上,若有所思的人,怒問道:“你的為何是抱得人歸?你是不是賄賂三生石了!”
笑聲戛然而止,沈流響眸微瞇起來。
尚在沉思的周玄瀾,發現沈流響笑意盡斂,表一僵,忙道:“絕非弟子心中所愿,三生石定有古怪,師尊給我些時間,我定會查清楚。”
“沒事,”沈流響面無表,頓了頓,“我的是‘以命相付,不死不休’”
話音落下,周玄瀾沉下了臉。
林間刮起一陣冷風,氣氛僵到極點。
片刻,幾人面面相覷,三生石上多了幾個腳印。
“假的假的。”
“我不會讓它如愿。”
“臭石頭,點鴛鴦譜。”
……
離開三生石,徐星辰直奔藏書閣,看另外兩個都知道素白澈是誰,他也想知曉究竟何方妖孽如此不識金鑲玉,與周玄瀾有緣就罷了,還要扯上他。
哼,還不選他。
他堂堂帝宮君,手一揮,誰不乖乖到懷里來,何時淪落到遭人挑選的地步。
沈流響看他滿臉郁悶,眉梢一挑,與周玄瀾說了一聲,追了上去。
原著里,登上帝君之位的徐星辰,改姓為帝,下令誅殺沈流響,不料手下抓錯人,將素白澈抓來,帝星辰一見鐘,起初風度翩翩有禮待之,三方四次抓人回帝宮后,就拋了帝君面,不顧眾人勸阻,要對素白澈來的。
此舉雖未功,但在三界引起了軒然大波,帝宮積累千年的圣地形象瞬間崩塌。
帝星辰人人打。
于是周玄瀾摧毀這片圣地時,師出有名,眾心所向。
沈流響有些不放心,若徐星辰又栽在素白澈上,麻煩大了,縱使沒了周玄瀾,還有一眾男配等著,以徐星辰天真無邪的手段,能斗得過誰?
藏書閣里,有帝師專門記錄三界人丁的冊子,徐星辰惦記著找素白澈,剛囑咐下去,就打了個噴嚏。
回過頭,警惕地看向旁的人:“不跟你徒弟,跟著我做什麼?”
沈流響:“又不是小朋友,要隨時粘著。”
周玄瀾突然被帶到帝宮,麒麟城一堆事尚未解決,空閑下來要理那邊的事,沈流響亦有要事,掃了眼四周,讓人給他尋些與飛升相關的書籍,坐到徐星辰旁側,邊倒茶邊盯著人。
若對素白澈一見鐘,就打醒他。
沈流響走后,周玄瀾將手按在三生石上,闔眼運起靈力,到石蘊含的一浩瀚靈氣,皺了皺眉。
這時,路口出現一人。
周玄瀾側過頭,收了手,垂眸行禮道:“帝君。”
帝云宇手負后,瞥了眼水中黑石,不做談論,只道:“除你之外,妖界另有八個妖王,為何選擇對聞人秦手。”
周玄瀾神微變,片刻道:“他破綻最大。”
他很早就盯上聞人秦,一直派人暗中調查,帝宮因卷軸手在他意料之外,不過只是加快了聞人秦的覆滅而已。
帝云宇皺起眉頭:“若我不出手帶走半妖,你如何置。”
周玄瀾:“歸降。”
帝云宇:“若不降,當如何?”
周玄瀾莞爾:“有師尊在,縱使過程難些,結果與帝君相比不會相差太大。”
帝云宇頓了下,咬了咬‘沈流響’這三字,臉緩和了些,角微挑,“他還差得遠。”
周玄瀾不置可否,帝云宇看了眼他,淡聲道:“各妖王分庭抗禮,妖界平和穩定,你從聞人秦開始下手,將領地收囊中,野心不小,可是想一統妖界。”
風吹得有些大了,四面林間傳來枝葉晃的唰唰聲響。
周玄瀾:“不是野心,我也無意挑起爭端,只是不得不做罷了。”
帝云宇:“為何?”
周玄瀾睜著漆黑眼眸,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道:“帝君立于三界之外,不曾世,或許認為修真界、魔界、妖界,如今局勢并無不妥,但我在其中……我不喜歡。”
他年在清凌宗,貨真價實的仙門弟子,對宗門對修真界,沒有歸屬是假的,只不過暴妖族份后,一切都變了。
他未曾做傷天害理之事,只因妖族份就要人誅殺,他不得不離開修真界。到了妖界,又目睹過在妖界暴份的修士,被群起攻之,尸骨未存。
兩界都過于極端了,周玄瀾不喜歡。
他不希沈流響在妖界時,躲躲藏藏,百般藏份,也不希沈流響來日回修真界時,他無法陪在左右踏其中。
所以他要從妖界開始,改變現在的格局。
帝云宇恍然大悟:“你想合并三界?”
帝云宇從未有過這類想法,縱使有無上修為,也不會手三界之間的事,只讓其順應天命,除了幾百年前不得已出手,降服魔。
他看出周玄瀾一舉一,充滿野心,但不曾想對方是這個心思。
一時間,意外之余提起了興趣。
他了下,沉思許久,點評道:“難,你尚是龍,太了,修為過低,三界修為在你之上的,我一只手數不過來。”
周玄瀾一愣:“是年龍了。”
帝云宇:“是嗎?”
周玄瀾堅定的點點頭,強調道:“是年龍。”
他年記憶有失,稀里糊涂到了清凌宗,但近年來,在龍蛋待著的記憶漸漸蘇醒,按年份,已經是年龍。
帝云宇對他不年并不在意,之前說的話重點在后半段,但見周玄瀾很是嚴肅,試圖向他解釋,于是略一頷首,干脆道:“我知曉了。”
周玄瀾咽了下話。
帝云宇如此認為倒罷了,但若告訴師尊,真以為他是條小龍,豈不……
“這個還你,”帝云宇攤開手,修長手指著一張白凈的紙。
周玄瀾面一變,接過沈流響在幽閉室寫的東西,手指展開,視線落在一行字畫,薄勾了下,翻來覆去看了許久。
他折起紙張,小心揣襟,又道:“還有一事,想拜托帝君。”
帝云宇:“何事?”
周玄瀾放出元嬰。
***
藏書閣,沈流響抱著幾本書,翻閱之際,旁側那人總時不時他一下。
“咦,原來素白澈是清凌宗長老,難怪你們認識。”
“誒?為何你要欺負他?”
“噗,你竟然嫉妒他葉冰燃喜歡,哈哈哈——”
沈流響角微,覺得自己是個傻,才會坐在這聽徐星辰嘲笑。
徐星辰繼續翻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你喜歡葉冰燃,他竟然不喜歡你?”
他一頓,百思不得其解:“為何?”
沈流響斜眸:“我不是靈石,人見人。”
徐星辰:“可我覺得……”
沈流響眉心,將朝向他的臉倏地轉回去,“你不是要了解素白澈,盯著我的破事做什麼,繼續看。”
徐星辰視線重新落在冊子,沒多久,皺起了眉頭。
越想越不對勁,他表漸漸嚴肅起來,合上冊子,打斷沈流響的看書進程。
對上疑的目,他認真道:“這個素白澈有問題。”
沈流響心道當然,原著唯一指定萬人迷,看徐星辰神,難不敏銳的發現了什麼。
“你細說。”
徐星辰有模有樣的分析:“你聽我說,三生石上,你的緣是葉冰燃,你也喜歡他,但……”
沈流響:“不是我,是當時的我。”
徐星辰瞪了他一眼,不與他在這方面爭論,繼續道:“總之,你的緣葉冰燃不喜歡你,喜歡素白澈,說不定他的緣也是素白澈,如果真是這樣。”
“你的緣葉冰燃,你喜歡的人周玄瀾,”徐星辰指了指自己,嚴肅道:“還有同父異母的弟弟,緣都是素白澈,你不覺得奇怪嗎?”
沈流響托著下,期待道:“依你高見?”
徐星辰將冊子往桌上一拍:“當然是他與你八字不合啦!”
沈流響:“蛤?”
一番分析猛如虎,結論就這。
“他與你命中犯沖,”徐星辰囑咐道:“你以后要小心他。”
沈流響:“哦!好!”
徐星辰看他上答應,臉上不以為然的神,恨鐵不鋼,氣哼哼的要走。
沈流響趕忙拉住他,拿起桌面冊子,翻出一頁素白澈的畫像。
畫中人一襲白,秀白凈的臉蛋,煞是好看。
他遞到徐星辰眼前:“看看,喜歡這樣的嗎?”原著里一見鐘,此時雖不是真人在,但依據畫像也能看出一二。
徐星辰眉頭深皺,一邊推開,一邊往后退了步,語氣生。
“拿走。”
沈流響看他避如蛇蝎,不僅沒表現出一點兒喜歡之意,反而出些許厭意,心生疑:“你怎麼了?”
不喜歡也不至于看一眼就討厭吧。
徐星辰哼聲:“反正我不喜歡,以后也不會喜歡。”
沈流響訝然:“這麼篤定,為何?”
徐星辰瞥了他一眼,噘道:“倘若以后,真如三生石上所刻,我、周玄瀾、葉冰燃的緣都是他,大家都變得喜歡素白澈,就沒人喜歡你了。”
沈流響愣了一下。
徐星辰哼了哼,手負后,一副宛如救世主般,高高在上的宣布。
“那到時候,我就勉為其難,堅持喜歡你好了。”
“周玄瀾和葉冰燃我管不了,但無論什麼時候,我自然是向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