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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舉》 第247章

崔燮記得弘治登基后朝中用的基本上都是清廉忠直的大臣, 雖然不知劉首輔這位著名的“紙糊三閣老”怎麼混到如今的, 但無論怎麼想,他當首輔的日子都不會很長了。所以那個手工畫機還得趕著做, 起碼老首輔離休時, 得讓人家能帶回家。

他正好也要搬新家, 已找了那個打西洋景箱子的木匠給他打侍講府的家。既然要給劉首輔做放映機,那邊的新家倒可以先不打了, 把這邊舊的拆過去用, 木匠再打這麼個箱子。

崔燮坐在鑲著水晶片的箱前,將眼睛在水晶片上, 拉箱側長繩, 看著里面的畫片轉, 漸漸加速,拉一串模糊的塊,又在某個節奏下凝可以看清的畫面。畫上的人變幻著簡單的作,轉一圈也只能做完一兩個招式, 要想讓畫持續時間更長, 就得將轉加大, 上面的圖片小。

可這兩項都有極限。

圖片太小,劉首輔那雙老花眼就有可能看不清;而轉太大,轉起來就不夠流暢,轉得太慢了,圖片就是一卡一卡的,不夠連貫……他拿出紙筆把自己的要求、想到的矛盾記下, 疊信箋往書桌上隨手一拍,廚子明天去給新宅的匠人們送飯時,替他拿給木匠。

若擱在從前他還是個白時,這技肯定是要廢寢忘食地自己鉆研,現在卻隨便記兩筆就給專家了。

唉,份高了,人也了驕奢逸,不是從前那個事事親力親為的純樸勞人民了……

崔燮咂了咂離人民群眾的員的滋味,起掀開西洋景的箱子,取出里面那幾張圖片,和剩下的分解圖放在一起。等木匠那邊訂出框子大小,還得居安齋的畫匠們等比例的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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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做得致些,畢竟是送首輔致仕的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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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燮與劉閣老還能心健的時間,也就只這麼一兩個晚上了。因為天子給張國丈的伯爵加了封號,優寵過度,有違祖制,幾位閣老雖不進諫,卻得想法給他這份優寵找個理由——

還有什麼理由比立太子更合適呢?

按太祖規制,要立皇后,先封后父;要立太子,也得先封太子的外公。百們本想等元子再長幾個月,確定不至夭折再請立太子,可皇上無故封賞了國丈,他們也只好加上表請立太子,好把這事抹平。反正皇長子是中宮嫡出,份尊貴,今年又已經滿周歲,也宜當早立儲位,以定國本了。

天子與皇后伉儷深,也深這個嫡長子,早想立他為儲。

閣四位學士先在午朝上與皇上通了氣,便退回去擬表:外朝由份最高的太師英國公張懋領群臣上表,朝則由周太皇太后上表,共請天子早立儲君。

然而天子還不能立刻答應,得跟當初請他登基似的,辭讓辭讓。請冊太子表與天子的回復詔書都是翰林院擬的,崔燮雖然才是個六品侍講,卻深天子與閣老重,擬詔書的重任自然得落在他上一部分。

好在這回不用三請兩辭,只要兩請一辭就可準奏。翰林院只從正月底寫到了二月,改易了七八遍文稿,就定下了立儲事宜。只是定下之后也不能放松,禮部在天子下詔準立儲后便立刻進上了冊立太子儀注,翰林院也要加班加點地擬詔、誥、冊文、賀表、箋文……

冊立太子大禮定在三月初八。

天子親至奉天殿祭告,英國公張懋帶著四位閣老持節、奉冊寶到文華殿冊封。還不會說話的皇太子下詔命保國公、周駙馬、新寧伯祭告天地先祖,然后從文華殿接下冊寶,到奉天殿謁見天子,圓圓滿滿地完了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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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之后還有數不清的箋表詔誥等著翰林院擬。崔燮跟著李老師擬賀表,寫大赦天下詔書,答復各地王府賀箋……從幾位閣老商議立太子開始,翰林院就全加班節奏,一連兩個月沒有放松的日子,錦衛連環畫險些又為慶賀太子正位而停更一期。

幸好錦衛雜劇已排出來了,崔啟拿著他習慣的分鏡,對照著雜劇里的節和背景替他趕了一期出來,不然讀者們非要掀了居安齋不可。

直到七八天后,崔燮才從長久的忙碌中醒過神來,意識到一件大事——今年是秋試之年,王守仁得考舉人!他連忙仔細寫了自己的考試經驗,連同居安齋最新出的《翰林院名師王狀元講禮記》《歷年北京貢院闈墨》《名師考前沖刺一百題》打包裹好,計掌柜派人加急送去南京。

今年要考鄉試,不考歲、科兩試,明年可就能考秀才了。他那兩個弟弟跟著進士念書多年,如今雖在鄉間,卻有應試名師林先生給他們講考前沖刺,還能隨時看到居安齋最新教輔,也該下場歷練一回。

——和哥年紀小,還能拖一年,衡哥都已經二十三了,再沒個功名,說不上親,真要拖大齡剩男了!

崔燮給弟弟們寫信,自然就不像給未來的圣人那麼客氣,而是擺起兄長的架子督促他們讀書應試。特別是跟崔衡下了嚴令,要他下半年就開始模擬考,今年務必給他考個生回來。

若他連個生都考不上,這輩子就別想再回京,索娶個鄉鄰故舊的兒,就在遷安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反過來若是能考個秀才回來,他哥如今有了賜的宅子,就把老宅給重修一遍,給他們小哥兒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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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里管教完了兩個弟弟,他又寫了封給祖母請安的家信,這兩封信不合讓居安齋帶,他便打算崔金枝安排人捎回去。

可不等他的信送出,遷安那邊的信倒先遞來了。卻是崔良棟親自送信回來,一進門便頂著滿大汗向他請安,喜憂集地問:“前些日子府發告示,說是皇長子冊作了太子,又要大赦天下,大爺看要不要安排人把老爺他們追回來?”

忘了!

大赦天下的詔旨還是他擬的初稿,他竟忘了崔榷也在赦的條例里,往后不用去邊關送米了!

每年納米、運炭、運磚、做工的罪人都是開年就被押送過去的,崔榷該是正月二十多差役押走的,到三月初八詔紙發下來時,可能到了陜西地界,卻未必進到榆林。如果他們在路上沒得到大赦的消息,這時候應該已經把米送到營倉了;而如果得到消息,從延安府附近就往回走,現在可以已經出了陜西都司了……

他問崔梁棟:“今年陪老爺運米的有幾人,帶了多銀子、幾車米糧去?”

崔梁棟苦笑道:“上回就被山賊搶了,這回哪里還敢帶米!老爺把爺過年送回家的銀子帶了二百兩,趕了三輛大車,帶著十幾個壯家人、短工,生怕再遇上搶劫的。”

崔老爺雖不做了,卻還是這個只顧著自己好,不管別人怎麼過的子。幸虧過年時他送去的銀子多,莊子上還有燒藜灰、做純堿的收,不然真能給他挖窮了。

他心里暗暗唾棄,面,只點了點頭:“父親帶走的人手不,邊關又有外祖接應,不至再出事。如今不正是春耕的時候?你要再人手去接應,恐怕要耽擱莊子上的農活,也沒人服侍祖母、照顧兩位小爺了。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回去管著家里事,我請謝鎮再撥兩個家人迎父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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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良棟唯唯地應了,又問他朝廷大赦之后崔榷能不能搬回京。

崔榷上的孝其實在運糧去九邊前就已經服滿了,這回再回來,就不用在墓前結廬守孝。如今天子又大赦天下,他既然已經算是免罪了,還用不用留在原籍為民,或是還有機會再回去當

崔燮抿著角,神幽深,長嘆一聲:“大赦只是赦咱們納米之刑。依詔書上言,文凡有涉及貪、、酷、暴及行止有虧者,依舊該發原籍為民。咱們老爺……”

他頓了頓,看著崔良棟,直將他一臉期待看了無才說:“咱們老爺在云南公私兩犯都罪了,無論如何也難起復。不過衡哥、和哥年紀大了,得讀書考試,他們兄弟都是寄籍在京里的,往后得回京考秀才,我還給他們在京里相了人家,親之后他們還得跟陸大人讀書,搏個舉人呢。”

除了崔榷之外,這個家別人都能回京,都還能有前程。只要讓下人知道這點,知道他們該依靠誰不該依靠誰,哪怕崔榷和他隔著幾百里路,是遷安崔府的主人,他也不怕這個禍頭子還能再鬧出事來。

崔梁棟的小心思轉得極快,垂頭應道:“小的知道了,小的們一定服侍好兩位公子讀書,咱們崔家再多出兩位進士老爺!”

崔燮臉上這才微出一笑容:“我這里也有兩封家書,你替我拿回去。我兄弟們要讀書,不能時時服侍在父親、祖母面前。老宅那邊還有幾位姨娘,單住在那大宅里不安全,住我這邊更不合適,你把們接走,們服侍老夫人去。”

原先老爺在孝里,不方便帶著妾過去,如今都出了孝,倒不用怕他孝期間折騰出孩子,再給自己丟一回人了。

崔良棟連聲答應著,自去雇車,帶著幾個本想要去接老爺的家丁,轉天白日里就到老宅去接姨娘們回鄉。崔燮倒也沒忘了崔老爺的事,半夜把通往花園的月亮門一開,大搖大擺地進了正并在一起修整的花園。

花園正中有一座正在建的小樓,繞著小樓建有一帶水渠,剛剛挖開,還沒放水,四周堆著低矮的假山石。夜間月粼粼,照在玲瓏的怪石上,的石面反著白,顯得院子里亮颯颯的,石頂上坐著一個黑人,正拿著酒自斟自飲。

崔燮快步走上去,笑問道:“謝兄怎麼知道我要過來?”

謝瑛把斟滿的酒杯遞到他面前,抓著他用力一拉,把他拉到邊坐著,笑道:“你來的又不晚,我每天過來院里坐一坐也不累。等往后這小樓蓋起來,我還待占了你這鄰居的地界,搬到這樓里住呢。”

崔燮一杯酒下肚,便把崔榷勾來的煩氣暫扔到腦后,笑著說:“這園子本來就是你家地方大,我家地方小,小樓建在園心,哪里占得著我的地方?等這樓蓋起來,該是我占你的便宜,睡在謝家的地界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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