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瑛聽他們夸贊崔燮,心里便有些微微的喜悅泛上來,角也不經意勾起。他垂眸掩飾住欣悅之,囑咐獄卒們多看顧三人,便回去寫了結案的奏疏,說這三人認罪言辭懇切,家屬已上贖杖銀子,天子早降旨意將這三人釋放寧家。
奏章遞上去,卻全無音訊。
沒有批復、沒有圣旨,他遞上去的折子就輕飄飄地消失在了中樞。倒是有侍從宮里遞出話來,說結案的口供取得不盡不實,他們重新審來。
這早在他意料當中。
既沒有圣旨,只是輕飄飄一句話,他就只當沒聽見,吩咐獄卒看顧好三人,繼續寫奏疏請旨結案。同知朱驥看他這樣不顧自地上本,也勸了他幾次:“這三個是里頭人打過招呼的,你再怎麼請旨,也不會轉到刑部,更不會赦罪放出。你不要為了他們獲罪于天——”
他暗指北面皇宮,謝瑛放下奏疏,應道:“下也知道如此,但義有當為……那些文弱書生尚能為百姓據理力爭,我這深負皇恩的人,能眼看著梁、韋二人壞了北京太平,皇爺圣譽麼?”
太子選妃之事本該過幾天禮部準備完畢才告知百姓,限百姓不準婚娶。這時候早早放出風聲,民間不知弄出多良賤、老親,良家子為妾的惡姻緣。他們錦衛不能民間婚娶,只能緹騎四出,闖有婚事的人家一一查證,凡不合婚律的一概勒令離婚。
這麼一鬧騰,反而是他們錦衛剛戲里唱得清清白白的名聲又了污累。
朱驥想起此事,也自沉默,嘆道:“你說這些倒也是,可咱們錦衛就是皇上手里的刀劍,圣意如何,就是如何……”
謝瑛道:“下亦不敢違命,只是將里頭人吩咐的事推一推,多上幾道奏章而已,大人不必太擔心。他們傳出來的也不是皇命,不是懿旨,怕也只是兩位老公的意思。下說句不好聽的,那兩位也還不是當初的汪直、王振,沒有讓咱們錦衛低頭的能耐。”
朱驥他說得神微振,瞇著眼道:“是啊,他們還不是當初的汪直,甚至不是東廠掌事太監,還沒有那驅使錦衛如使鷹犬的份和榮寵。”
他們錦衛東廠轄制是本份,難道還要一個馬監太監轄制麼?那梁芳又不直管他們,又不是最圣寵的太監,怎能他一句話就嚇得錦衛酷刑拷掠大臣?
他咬了咬牙:“不錯。既非皇命,也不是萬娘娘親自下旨,這事咱們便不能私下應了。不然將來這三位人翻了,朝廷追究此事,罪過豈不都要歸在咱們北鎮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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