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染洗干凈飯盒,歡歡喜喜地往教室回。
路過四班的時候,徐皓和韓星正站在教室外面,背靠著墻壁打。
徐皓遠遠見宋染過來,滿臉曖昧地沖吹了個口哨,“喲,嫂子回來了,咱們陸哥呢?”
這一聲‘嫂子’喊得宋染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心里頭滋滋的。心想,這小子還上道呢。
于是,驕傲地揚揚下,笑著答他,“他去外面了。”
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樣,真把自己當陸暮沉的朋友了,這聲‘嫂子’應得是一點也不心虛。
徐皓哈哈笑,手肘在墻壁上撐了一下,湊到宋染跟前,笑嘻嘻問,“染染,你和咱們陸哥進行到哪一步了啊?”
宋染眼皮微抬,反問,“他沒跟你們說嗎?”
徐皓:“沒啊。你是不知道,咱陸哥那人,就是個悶葫蘆,就算有況也不會跟咱們說的。”
宋染笑了笑,攤攤手,憾地說:“主要是現在也沒什麼況。”
徐皓一愣,“真的?一點進展也沒有嗎?”
宋染點點頭。
徐皓一臉驚訝。
我去……陸哥可以啊,天天吃著人家的心便當,居然一點進展都沒有?關鍵還是這麼個大人兒。想啥呢?
徐皓突然有點同宋染,一臉慎重地對說:“那個,你別著急啊,咱們會幫你的。是吧,老韓?”
徐皓側過頭,朝韓星飛了個眼神。
韓星:“……”
呵呵,真的一點也不想幫忙好嗎?就想靜靜地看著那家伙作,有他后悔的時候。
“真的?”宋染眼睛一亮,滿臉驚喜。
徐皓嘿嘿一笑,“真的啊,有個漂亮的嫂子,說出去咱們也有面子啊。”
宋染彎著眼睛笑起來,“那我就先謝謝你們了啊,等我把你們陸哥追到手,請你們吃飯。”
徐皓哈哈笑,“那敢好!”
……
宋染心大好,高高興興地蹦回教室。
剛進教室,就見一群人圍一團,男生生都有,嘻嘻哈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宋染不大湊熱鬧,瞅了一眼,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拉開凳子坐下。
扯了一張紙巾,把飯盒外面的水干凈,然后塞回書包里。
跟著就趴在桌上準備睡會兒午覺。
昨晚又去酒吧唱歌了,很晚才睡。今天天沒亮就起來,帶爸爸去醫院排隊檢查,忙到現在,也是困得不行。
趴在桌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到預備鈴響。
劉玲輕輕推,“染染,醒來了,快上課了。”
宋染睡眼惺忪地了下眼睛,含糊地嘟囔一句,“這麼快……”
劉玲:“你快起來吧,收拾一下,一會兒是張春麗的課。”
宋染瞌睡還沒醒,睜著眼睛,趴在桌上沒。
劉玲對著鏡子梳頭,一邊梳一邊跟宋染說:“這個周末,班里組織郊游,你去嗎?”
宋染眨眨眼睛,“郊游?”
“是啊,最近天氣好,凰山上風景特。”
“就玩一天嗎?”
“好像要在山上住一晚吧,山上有酒店,環境還不錯。”
“要錢吧?”宋染問。
“嗯,是要錢,每個人五十,吃住都包在里面了。”
宋染撇撇,抬起頭來,說:“那我不去。”
一邊說,一邊從筆袋里翻出一橡皮筋,隨手將頭發綁了起來。
張春麗的課,不把頭發綁起來,估著一會兒又得把給趕出去。
綁好頭發,準備去廁所洗把臉。
剛從凳子上站起來,還沒往外走,手腕就突然被劉玲拉住。
宋染回頭,看著問:“怎麼了?”
劉玲沖眨眨眼睛,一副很神的樣子,“你確定,真的不去?”
宋染奇怪地看一眼,說:“確定啊。五十塊錢呢,夠我和我爸爸好幾天的生活費了。”
“要是陸暮沉也去呢?”
宋染一愣,下一秒就驀地睜圓了眼睛。
不是班里的活嗎?為什麼陸暮沉會去?
宋染瞬間來了神,一屁坐回凳子上,激地抓著劉玲的手,“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陸暮沉會去?”
“聯誼活啊。咱們班長不是和四班的班長好了麼,搞個活,增加下兩個班的友誼。”
說完,笑瞇瞇地著宋染,“怎麼樣?去嗎?”
宋染猛點頭,“去!當然去啊!”
……
陸暮沉快上課了才從外面回來。
剛進教室,徐皓就沖過來,一臉興地跟他說:“陸哥,這周末郊游去嗎?”
陸暮沉語氣淡淡,說:“沒興趣。”
徐皓嘿嘿一笑,“確定不去?這可是和一班的聯誼活喲。”
陸暮沉聽言,總算抬了下眼。
徐皓笑嘻嘻的,胳膊搗了下他肩膀,“去吧,宋染也要去的。”
陸暮沉沉默了幾秒,面無表地應了一聲,“到時候再說。”
徐皓:“……”
……
晚上十點半。
宋染照顧爸爸睡下之后,回到房間,翹著趴在床上給陸暮沉發短信。
——“睡了嗎?”
陸暮沉還在學習,手機就放在視線所及的位置。
‘滴’的一聲響,立刻放下筆,把手機給拿了起來。
宋染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屏幕上,陸暮沉心莫名地好,立刻回,“還沒有。”
宋染發完短信,正準備去浴室洗漱。
未想,手機都還沒放下,就聽得短信‘滴’的一聲。
“天,秒回啊。”宋染眼睛一亮,瞬間神抖擻,猛地一個翻,從床上坐了起來。
開屏幕。
雖然只是簡單的三個字,但這樣秒回的況還真的是頭一次。
宋染開心得不行,笑嘻嘻地嘀咕,“還說不喜歡我,哼,不信。”
一邊嘀咕一邊又繼續給陸暮沉發短信,問他,“你知道我們班和你們班聯誼的事嗎?”
短信發出去,幾乎又是秒回,依然是簡短的兩個字,“知道。”
宋染直,平躺在床上,舉著手機繼續打字,“你去嗎?”
開心得厲害,臉上始終掛著笑。
陸暮沉收到短信,想了會兒,回,“不知道。”
想了想,又補充一條,“那天我可能有事。”
那頭,宋染看見陸暮沉回復的短信,心頭頓時有些失落,又問他,“那你確定不會去嗎?”
陸暮沉回,“現在還不知道。”
宋染放下手機,盯著天花板發呆。
究竟是去,還是不去呢?
……
十一點。
陸暮沉從樓上下來,父母都還沒睡,在看電視。
陸媽媽聽見腳步聲,抬頭,“做完作業了?快下來,媽媽給你削個蘋果。”
陸暮沉雙手隨意地在兜里,下樓,走到沙發前坐下。
陸媽媽一邊給他削蘋果,一邊說:“我前兩天讓人給你找了個外教,以后每個周末你就跟著他練練口語。”
陸暮沉聽言,皺了皺眉,說:“媽,我不用外教。”
陸媽媽說:“怎麼不用啊?雖然你英語還行,但你現在這水平,要在國外讀書生活還是不太夠,你從現在就開始多練,等到高中畢業的時候,估著口語也就差不多了。”
“媽。”
“嗯?怎麼了?”陸媽媽抬頭看了兒子一眼。
“媽,我一定要出國嗎?”
陸媽媽一愣,削蘋果的作頓時停了下來,奇怪地看著兒子,說:“這不是你自己的規劃嗎?你不是一直想進哈佛嗎?”
陸暮沉:“……”
陸媽媽覺得兒子有些古怪,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陸暮沉搖頭,“沒什麼。”
說著,就站了起來。
“哎,你去哪兒?”陸媽媽一愣,忙住他。
“睡覺。”陸暮沉有點煩,徑直往樓上走。
“蘋果呢?你不吃了?”
陸暮沉‘嗯’了一聲,頭也不回。
陸媽媽:“……”
走到樓梯中間的時候,陸暮沉又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媽。”
陸媽媽抬頭,“怎麼了?”
陸暮沉:“周末我可以不去家嗎?”
陸媽媽一愣,下意識地和坐在對面的老公對視了一眼。
陸父回過頭,“你過生日呢,你不回去?”
陸暮沉:“……”
……
宋染不確定陸暮沉會不會參加活,但第二天班長來收費的時候,還是咬咬牙把五十塊錢給了。
也許陸暮沉那天會去呢?
難得等到個能和陸暮沉相時間長一點的機會。
郊游什麼的,最容易培養了。
上午最后一節課,還有五分鐘才下課,宋染已經把飯盒拿出來做準備了。
劉玲瞧了一眼,低笑著問:“今天又做了什麼?”
宋染笑答:“回鍋。”
“嘖,吃得真好啊,什麼時候也做給我吃唄。”
宋染著笑,“好啊,你什麼時候來我家里,我做給你吃。”
“那敢好啊。”
講臺上,老師一喊下課,宋染跟劉玲招呼一聲,抱著飯盒就沖出了教室。
跑到四班門口的時候,他們老師還在拖堂,宋染就站在走廊上等。
站在窗邊,眼睛一眨不眨地著陸暮沉。
他坐得筆直,手里拿著筆,很認真地盯著黑板。
宋染靠在墻邊,角彎著笑。
很喜歡看陸暮沉認真讀書的樣子,特別迷人。
陸暮沉很認真地在聽課,沒有發現宋染站在外面。
直到徐皓朝他扔了個紙團。
他皺了下眉,側目看向他。
徐皓指指窗外,悄悄給他做了個口型:“宋染——”
陸暮沉愣怔了下。
一回頭,果然見宋染站在窗外。
宋染見陸暮沉看過來,滿臉笑容地沖他招手。
扎著馬尾,額上有幾縷碎發。灑在臉上,將映得格外地晶瑩白皙。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得令人心。
陸暮沉看著,下意識地握了手里的筆。
認識這麼久了,可宋染每次出現,依然令他無比驚艷。
老師拖了三分鐘,一喊下課,教室里的學生們拿著飯盒紛紛往外沖。
陸暮沉、徐皓、韓星從教室里走出來。
徐皓走在陸暮沉旁邊,一見宋染,立刻笑嘻嘻地喊:“呀,嫂子中午好啊。”
陸暮沉聽見,一愣,側目,擰著眉掃了徐皓一眼。
這小子,喊什麼?
這聲‘嫂子’聽得宋染心里喜滋滋的,笑得眼睛都瞇了一條,高興地走到陸暮沉面前,“等你吃飯。”
陸暮沉低頭,視線落在宋染手里抱著的兩個飯盒上。
沉默了幾秒,終究還是手將兩個飯盒接了過去。
真的,沒辦法拒絕。
也不想拒絕。
宋染手里輕松了,拉了下陸暮沉的手,笑著他,“走吧。”
陸暮沉點頭,率先走在前面。
宋染急忙跟上,兩人并肩往樓下走。
關于周末郊游的事,吃飯的時候,宋染又忍不住問了陸暮沉一次。
陸暮沉抬起頭,“宋染。”
“嗯?”
陸暮沉看著,遲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告訴:“周末我生日,可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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