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場上的雨跡已經盡數干涸,新生們又投到刻苦訓練中。。
唐溫今天很不在狀態,走正步的時候因為出神,不僅手腳順拐,還沒能及時“立正”,結果被教練訓斥著單獨出列練習。
偏偏又是臉皮薄的類型,在眾目睽睽之下特別不好意思,笨拙地走了半天,還被一些同學竊竊私語著嘲笑了一番。
休息的時候,耷攏著腦袋慢吞吞地移到籃球架旁,滿臉沮喪地喝著礦泉水,蘇蔚然特意湊過來,悄咪咪地站在右后,的左側肩膀。
唐溫鼓著臉頰從左側轉過頭去,沒人,又從右側轉過頭去,還是沒人,最終干脆挪著腳轉了個過去,恰巧發現手舉到一半的蘇蔚然。
一雙大眼睛無害地眨了眨,含糊著哼哼:“你干嘛呢?”
“啊…”他愣了愣,尬笑著將半懸在空中的手到自己頭頂,撓了撓,“我頭。”
迅速咽下口中含的水,信以為真地點點頭:“哦。”
他吸吸鼻子,目落在疲倦的面容上,察覺到眼皮下一片青黑,疑地問:“你昨晚沒睡好嗎?”
乖巧地緩緩點頭,頓了頓,從口袋里出小巧的巾包,撕開包裝取出一張來,又歪著頭問:“你要嗎?”
有些刺眼,縱使蘇蔚然的高已經幫遮擋住了大半熱量,可還是燙得忍不住瞇起眼。
的臉乎乎的,一瞇眼像極了招財貓,細白皙的皮快能掐出水來,惹得蘇蔚然心弦一,下意識吞了下口水。
頓了頓,發覺他額角的汗水已經順著臉頰流淌下來,連忙出一張來塞給他:“喏。”
“嘿,謝謝。”他接過,學著的模樣將紙巾攤開,蓋在額頭上。
涼意沁心底,一陣清爽。
唐溫斜斜地靠在籃球架旁,皺著眉低頭看自己有些偏大的鞋子,抿著將腳半懸在空中。
鞋底一片火辣辣地疼,恐怕是鞋子不合腳磨破了皮。
蘇蔚然并沒有察覺到的異常,笑著說:“我不能白要你的東西啊,”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只棒棒糖來,“這個給你。”
唐溫抬起臉來,目在花花綠綠的包裝紙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清亮:“你也喜歡吃棒棒糖啊!?”
“啊?”蘇蔚然有些懵。
一副有理有據的模樣:“你如果不喜歡吃的話,怎麼隨帶著?”
蘇蔚然:“……”
他是該承認還是該否認???
“對,我也喜歡,”他鄭重地點點頭,說著還把包裝紙剝了開來,到唐溫面前,“我買的太多了吃不了,要不你幫我吃一個?”
“啊?”唐溫盯著棒棒糖暗暗想,這算助人為樂嗎?
就在猶豫思索的空隙,班長突然在場上大喊蘇蔚然的名字,他立馬轉頭看去,目測是需要幫忙搬一些育械,刻不容緩。
將手里的棒棒糖一把塞給唐溫,他加快了語氣說:“班長我,這個就給你了,一定要幫我吃掉呀。”
沒等回復,他立馬轉一溜煙兒跑掉了,賊快。
唐溫站在原地恍惚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將棒棒糖塞進了里,糖塊將一側臉帶撐得鼓鼓的,有些稽。
低下頭盯著腳面思忖了一會兒,正蹙著眉想要不要去洗手間檢查一下時,后傳來一陣沉悶的咳嗽聲,聲音很輕,卻像是一把小錘子般敲在的心口——
唐溫怔了怔,忽有所地側過頭去。
許珩年正懶散地站在欄桿外,目一錯不落地著,眉眼深邃。
心窩就像塌陷了一塊似的,下意識地掐了下手心,一莫名的張迅速傳遍全——
又被他看見了???
咽了下口水,猶豫著四下看了看,最終還是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
“你下課了啊。”唐溫笑得有些僵,雙手無安放地擺弄著軍裝的扣子。
“嗯。”許珩年低下頭與對視,目平靜。
“怎麼有空來這兒?”
“來看看你,”他如實回答,“知道你昨晚睡得不好。”
唐溫一聽,垂下頭,拽著角很沒底氣地小聲嘟囔起來:“那還不是因為你。”
即使聲音微不可聞,還是被許珩年捕捉到了,他半彎下腰,漆黑的眼睛隔著鐵網鎖住的,似笑非笑:“我怎麼了?”
“你……”
猛地抬起頭來,言又止地盯著他,沒過多久臉就開始微微發燙,彎下角。
都怪他昨晚出的難題……
無聊地在地板上了腳尖,將手揣在口袋里,賭氣似的不理他。
就在昨晚他問完那句話之后,唐溫整個人都懵了……
什麼關系?
相這麼多年來,除了知道兩人的“未來”會結婚之外,還從來沒想過“現在”這個問題。
跟許珩年都是默認了長輩給定下的婚約,像是沒有主見的接了家人給安排的路,只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歡跟許珩年待在一起,但是他呢?這樣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嗎……
唐溫認真思索著,直到煮鍋發出細微鳴響,才回過神來。
出被他攥著的手,拾起案板上的勺子,將鍋里的粥再次按照同一方向攪拌了數秒。
許珩年定定地看著的作,沉默不語。
直到粥被盛出來,小姑娘才一臉為難地說:“你讓我想想……”
想想?
這次到他不著頭腦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想這麼久嗎?
他并不知道,唐溫把這個問題想得太復雜了。
回到現實,烈日當頭,許珩年半闔著眸,無數落在眼皮上,有些刺眼。見緒不好,他從心底生出一愧疚,更多的是心疼——
“別想了。”他直起腰來。
小姑娘聽聞,上前一步住鐵網,靜靜地仰頭看著他:“我晚上告訴你行嗎?”
他的眼皮跳了一下,凝眉。
唐溫從鐵網里出小拇指去,眼神清亮:“真的,拉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