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一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星辰被濃濃的夜霧所包攏,玻璃上凝著晶瑩剔的水珠,落到窗臺上濺起一渦渦水花。
唐溫穿上圍,打開冰箱的冷藏,將盛在碟子里切好的片拿了出來,放置在案板上。空調的溫度有些涼,趿著拖鞋去客廳找遙控,在沙發四周搜尋了一圈之后,無果。
了泛著涼意的手臂,無奈下又重新回到了廚房。
洗干凈生姜和細蔥,在案板上小心翼翼地將他們切碎末,的刀工并不是很嫻,握著刀柄的作有些笨拙,切出來的樣子也算不上致。
切好之后,四張,找尋能夠盛放食材的菜碟。
這時后傳來悉索的靜,沒能回頭,許珩年便手越過的頭頂,拉開上面的柜子,將里面的小菜碟拿了出來,放在案板上。
微微側目,一眼進他那雙凝著的深瞳里,有些發愣。
“冷嗎?”他察覺到手上凍起了一層小米,蹙了下眉。
如實地點頭:“有點。”
“我去關空調。”他快步走出房間。
唐溫從池臺下的柜子里翻出大米來,倒進皿里接上水,進手去攪和里面的米粒。在沖洗第二遍的時候,許珩年又返回來了,手里還端著一杯熱水。
“我來吧。”他將手里水杯到他面前,眼神示意接過來。
乖乖點頭,握住水杯后往旁邊靠了靠,并齊腳尖。
他的手很好看,游走在皿里宛如一條漂亮的魚,昏沉的燈落在他的側臉,在致的五下涂抹了一層暗影,像是下了蠱般迷人心。
唐溫抿了幾口水,盯著手的骨節暗暗出神——
米已經淘好了,唐溫放下水杯去找冰箱里索皮蛋。皮蛋是真空包裝的,但包裝袋上卻沒有留下豁口,撕了半天都沒撕開,干脆用牙去咬。
許珩年看兇的叼著包裝袋使勁的模樣,忍俊不,出手去將包裝袋拿了過來。
唐溫的目一直追隨著他,眼地看著他拾起案板上的菜刀。
“哎你要干嘛?”潔的刀面在燈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鋒利。
他輕笑解釋:“劃個口。”
說著便從包裝袋的側面輕輕劃下一痕,然后順著這個豁口撕開了包裝,用手稍微一,皮蛋就像撒歡似的溜了出來,掉落在案板上打了個璇兒。
唐溫:“……”
不滿地噘起來,上前拽起他的角就要往外趕人——
“誰說讓你幫我了。”三分埋怨。
他總是不就想碾的智商。
即使沒拽他,他也出幾分妥協的表,嗓音低沉:“那我不了,在旁邊看著好不好?”說完之后他就真的環倚到石臺旁,撇撇眼神示意繼續。
唐溫清了清嗓子,磨磨蹭蹭地切好皮蛋,放在菜碟里預備著。
米需要在水里浸泡二十分鐘左右,用紙巾手,從圍的大口袋里套出一塊糖果來,剝開皮兒,含進里。
“你吃糖嗎?”含糊著聲音問道,著手去翻自己的大口袋。
從許珩年的角度,毫看不見那口袋里擱置的東西,他有些好奇,直起子來。
到他探究的目,唐溫調皮地捂住口袋,轉了轉眼睛,俏皮地說:“不給你看。”
“裝的什麼?”
“什麼都有哇,這可是哆啦A夢的口袋。”得意地笑起來,故作玄虛地退后了一步,眉眼間滿是靈。
許珩年不按套路出牌,故意別過臉去,垂眉:“那我不看了。”
唐溫掀掀眼皮,又從里面出一塊巧克力來,三兩下剝開,然后將錫箔紙扔進垃圾箱,著那塊兔子頭模型的巧克力遞到許珩年邊——
“你吃一個。”
他瞄了眼巧克力塊,微微低頭咬進里。
滿意地瞇著眼笑了笑,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頓了頓,有些憾地說:“可惜你送我的筆袋被飲料弄臟了。”
他倦懶地了太,含糊著說:“沒事,回頭再陪你去買一個。”
唐溫立馬關了水龍頭,眼睛閃閃發亮:“哇,那明天午休一起去文店嗎?”
“嗯。”
他點頭,手端起用過的杯子,輕抿幾口。
米已經泡得差不多了,將皿的水倒掉又換上新的,然后一腦倒進鍋里,打開大火將其煮沸。
聽著爐灶上煤氣點燃的聲響,無聊地背過手去,低著頭在地板上了鞋尖兒,過了會兒又忽地抬起頭來:“我想吃冰激凌。”
下午的時候蘇蔚然說要請吃冰激凌,可把饞壞了,想起來這幾天還沒吃過,口水橫流,但也不好意思讓他真得請客。
許珩年的目從爐灶下的青藍火苗轉移到的臉上,抿,直起來朝著冰箱的方向走去:“我記得好像還有。”
他打開下層的冷庫,拉開屜,從里面拿出一只草莓味的甜筒來。
“哇。”驚喜地亮起眸子,三兩步走到他的面前,剛想從他手里接的時候,他卻刻意地將手臂抬到很高的位置。
高使然,踮起腳尖長著胳膊也夠不到那只甜筒,最后干脆放棄。
“你干嘛呀……”唐溫皺起臉來,有些委屈地看著他。
發現他最近總是喜歡欺負。
“如果說,我有點生氣呢?”
一時沒反應過來,懵著問:“啊?”
他輕嘆一聲,似是猜到了一定會是這個反應,無奈地解釋:“是你問我的。”
許珩年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專注又溫,像是在看一件他珍視已久的寶。
唐溫心弦一,腦海中迅速反應了一遍,出一個想法——他是說秦風的事?
覺臉頰泛著微微燙意,即使有燈的掩飾看不出毫,但還是害地垂下頭,無措地了耳鬢的短發,著聲音含糊應道:“哦。”
他不依不撓:“就哦?”
又小聲回了句:“啊…”
他微微楊眉,低下頭:“這算什麼回答?”
這難道不算回答嗎?
不然要說什麼……???
小姑娘被惹得面紅心跳,干脆一把甩開手,有些氣惱地說:“哎呀我不吃了還不行嘛!”說完之后就真的轉過去,兇地大步走到爐灶前,盯著煮鍋發呆。
許珩年勾了勾角,關上冰箱門,一點一點地撕甜筒的包裝紙。
撕裂的聲音盤旋在唐溫的耳畔,微微側過目去,又在他抬頭的那一剎那慌的錯開視線。
許珩年凝神看來,的耳朵紅紅的,有些可。
“喏。”他走上前去將甜筒拿給。
唐溫頓了頓,思想斗爭了兩秒后,很沒骨氣地接了過來。
“希明天還下雨。”咬著甜筒的脆皮,試圖轉移話題。
許珩年凝眸向窗外一片雨霧,愣神片刻后,垂下眼來,轉將案板上零零散散的紙皮收拾干凈,眉眼間有些無奈。
這時鍋蓋發出細微的哨響聲——粥了。
將甜筒最后一節迅速塞進里,然后扔掉剩余的包裝皮,連忙掀開鍋蓋——
瞬間沸騰的蒸氣熏得眼皮發燙。
許珩年見狀,下意識過手來,用手背幫遮擋住了大部分橫沖直撞的熱量。
等熱氣散去些許后,將碗里的皮蛋倒進里面,用勺子沿同一方向攪拌了數秒,重新蓋上鍋蓋。
悄咪咪地側過視線,恰巧上他看過來的目,頓了頓,莞爾:“我覺自己好像有些奇怪。”
他倚坐在石臺上,上前拉起的一只手,在手心里,示意繼續說。
“嗯……就是他們說到你跟的時候,我會介意,說到喜歡你的時候,我也會到難過,在你說并沒有因為我而生氣的時候,我又覺失落得不行……我是不是變壞了。”
幾句話,像是落葉掉進平靜的湖面,在許珩年的心底掀開陣陣波瀾。
他翳了翳,在的手心里慢悠悠地寫下一個“心”字,隨后抬起頭來,目牢牢地鎖住——
“唐溫,”他的嗓音低沉溫和,修長的手指挲著的掌心,溫度滾燙,“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我們算是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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