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婉婉把信息理了理,繼續追問,“后來呢?素檀音得道了?”
“其實姐姐并不算真正得道……”白薇搖頭,“天道給姐姐那一道封印,是要由姐姐自己參破,可是藺言之給了一道生機,或許能夠瞞過天道,但終究不是自己參悟。當時鬼界尚未派人來迎,姐姐便決定私下將一千世中再加一世,希能在最后一世依靠自己突破心境。在走之前,特意想去謝一次藺言之,和我悄悄跟了他幾天,才發現此人上,乃凰脈,天生金丹,但金丹來路不正,故而罪孽深重,還被人設下靈契約,為惡人所控。控他之人讓他殺人,那未來諸多罪業,也都會算在藺言之上,日后藺言之若是飛升,必遭天譴。”
“為報救命之恩,姐姐決定替他改了這份命格,可他上靈契約自娘胎開始喂養締結,融脈金丹,除非換掉一脈金丹,否則無法解除,他脈特殊,普通人不能換,我見姐姐愁苦,便去找了他母親。”
“他母親?”秦婉婉詫異,隨后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你讓母親換?!”
白薇聽秦婉婉詢問,神平靜:“我只是給了選擇,而一介凡人,壽命不過百年,果斷選擇了自己的兒子,然后找到了我姐姐。姐姐向藺曦提出要求,讓藺曦務必想辦法,讓藺言之日后積善除惡,以洗前生罪業。只有如此,他未來飛升,才不會被天道所困。”
“藺曦答應了。”秦婉婉平靜出聲,回憶起當初壁畫上看到的景象。
白薇點頭:“不錯,在姐姐幫助之下,藺曦和藺言之換,而藺言之與我姐姐換了金丹。藺曦換之后,寧愿死都不肯被寧家控,死之前留下愿,讓藺言之日后放下仇恨,以善待惡。做完這些,姐姐最后留了一道神識在藺言之上,然后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希在鬼界帶投仙胎之前,能夠真正靠自己參悟天道。”
“你姐姐,”簡行之想了想,稱贊,“怪好心的。”
“姐姐和藺言之都是很好的人。”白薇聽著,出幾許哀傷,轉頭看向天邊,神溫和,“我與姐姐相伴七百年,這世上我無所牽掛,也無所掛念,飛升之后,我無可去,便跟著藺言之,藺言之上帶著我姐姐的金丹,留著我姐姐最后一道神識,我每次靠近他,就覺姐姐好像還在邊。”
“他和我姐姐很像,無論他人如何中傷,藺言之從來都覺得,這只是偶然。他傾盡全力建了鬼城,收納天下無可去之人,直到后來,魔種肆,鬼城為最大的目標,鬼城滿城百姓一夜魔,當時城中修士建議,把所有人都殺了,可藺言之不肯,他想著,能救一個是一個,于是采取碎裂魔種、吸取惡念封印的法子。等到最后,他救了半城百姓,然后,被自己一手帶大屬下捅了刀子。”
“誰?”
秦婉婉詫異,這一段翠綠并不知曉,白薇好像是看外事一樣平靜:“花容。”
“他救下、又一手帶大的孩子,天資太差,便遁魔道,在藺言之封印半城邪念之際,花容捅了他一刀,然后吸納了他全修為,一夜步渡劫。藺言之修為無法鎮中的邪念,花容將他封印在棺槨之中,送他去寧氏。”
“到了寧氏之后,他依靠自己心思至純至正凈化魔氣,可寧氏老祖又想要奪舍他的,在他面前殺了寧徽荷,”秦婉婉愣愣說著后來的事,“于是他心中邪念發,被魔氣吞噬?”
“不錯,”白薇點頭,“好在當時來了兩位上界上仙,及時將他邪念暫時鎮,送到花城柳氏。柳氏一門當年過藺言之恩惠,又擅長封印之,當時藺言之希,柳氏能配合兩位上仙一起封印住他中的邪神,他重頭修煉后,渡化邪神。”
“可后來出了什麼岔子?”
秦婉婉知道后來必不順利,白薇想到當年,冷笑起來:“可誰曾想,當年柳氏大小姐,掌握封印之的柳依依,一直慕藺言之。藺言之被邪神吞噬時不清醒,上仙和柳氏將他關在室,他有時會邪神控制,有時清醒。柳依依負責看守他,看守過程中,邪神察覺的念頭,對百般許諾,只要愿意,藺言之可以永遠屬于。”
“柳依依雖然心系正道,卻無法抵邪神,在封印之開啟之時,柳依依最后問了藺言之一句,問他,封印邪神之后,他可不可以留下來,娶,喜歡,和永遠在一起。藺言之沒有騙,只說抱歉,柳依依無法接藺言之未來離開,于是在封印之中做了手腳,封印失敗,邪神徹底吞噬藺言之。本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直到邪神真正吞噬藺言之那一刻,”白薇停住聲音,似乎是在控制語氣,許久后,才沙啞開口,“我看到了姐姐。”
“的神識在最后一刻包裹住了藺言之的魂魄,藺言之也在那一刻用寧氏將善惡分開,邪神吞噬了他的惡,占據了他的,可是還有一魂四魄承載著他的善分離出來,被上仙帶走。上仙與邪神大戰,帶走了藺言之的金丹,碎了藺言之的,而邪神寄托于藺言之兩魂兩魄,逃匿于天地。”
秦婉婉聽到這里,約已經明白了一切。
“那,”秦婉婉遲疑,“上仙呢?”
“我不清楚,”白薇搖頭,“我只知道,兩位上仙都重傷,帶著那一魂四魄和金丹離開。而從那以后,我姐姐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也沒有了。所以,”白薇扭過頭,盯著秦婉婉,“我恨柳依依。”
“我恨,恨毀了我姐姐最后一道神識!我恨,恨毀了我姐姐的心!我恨,恨毀了我的道心!”
白薇說著,語氣激起來:“我姐姐說過,這世上總是好人多,可是我看藺言之,他是什麼下場?他被親人所傷,被友人所害,他恩惠之人只求他再多給一點,慕他之人不得則毀,他們這些人,讓我如何再信這個天道?!”
“我再不信這天道,”白薇神冷厲,“我要為自己的天道。所以我出手殺了,我詛咒柳依依,我追殺,我要讓生生世世,不得所,不得善終。只是柳氏畢竟是修仙世家,我殺了第一世后重傷,好在,我得天賜機緣,剛好遇見玲瓏玉現世,得到玲瓏玉,實力大增,才決定殺這一世。只是沒想到……”
白薇嘆息:“你們來了。”
“我們不知其中緣由,”秦婉婉有些憾,“若是知道,或許這一戰便免了。”
“我殺了許多人,”白薇神平靜,“這一戰,哪怕我姐姐素檀音過來,或許也免不了。”
秦婉婉知道這是白薇安,心里有些難,簡行之想了想,只問:“那方才那個梅歲寒,你認識是誰嗎?”
“認識,”白薇點頭,“他便藺言之被邪神吞噬那兩魂兩魄。”
“他似乎怕你?”秦婉婉想起來,“之前他一直不出手,在等你力竭。”
“他不是怕我,”白薇搖頭,“他的能力,殺我綽綽有余。他毀了我姐姐的神識,我自然不會放過他,這一百年我四追殺他,我同他手過一次,我發現他似乎是有一些限制,一旦同我手,靜太大,便會被一個更強大的人所追擊。所以他一直避免和我戰,而我則在花城設了制,只要他一出現,我立刻就能應到他。只是我的制與我姐姐法同同源,我不對姐姐設防,他怕是借了你的氣息藏了自己。”
這樣一說,秦婉婉就明白了。
梅歲寒之所以一定要靠近他們,就是希能依靠他們的遮擋在白薇不察覺的況下混花城,而他之所以要等白薇力竭才手,就是為了不鬧出太大靜,驚到那個追擊他的人。
而后來他被秦婉婉出真實實力,沒有多久,追擊他的法立刻到來。而那個法,很明顯,是母親上歲的。
“我就說!”簡行之一聽這話,當即拍手,“這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那個系……”
簡行之話沒出口,就覺到了666的電流,他趕改口:“就小靈搞!”
“小靈?”
謝孤棠疑看過來,簡行之擺手:“不重要,以后能說會告訴你。”
謝孤棠不多問,他就這點好,不該問從不問。
“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白薇看著他們吵鬧,笑著開口,簡行之握著淵凝,遲疑片刻后,他回頭看白薇:“話說,為什麼這把劍上,劍紋是薔薇?”
“此劍,是藺言之第一把本命劍,”白薇注視著淵凝,笑起來,“鑄劍之時,他想把自己覺得見過最好的東西作為劍紋。”
而他走出寧家大門,看到這世上第一件好之,就是薔薇。
簡行之明白,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三人沉默片刻,白薇率先開口:“若沒有其他問題,那麼,就此分別吧。”
秦婉婉和簡行之對視一眼,白薇先起,魂魄轉離開前,突然看向秦婉婉:“我能抱抱你嗎?”
秦婉婉一愣,片刻后,笑起來,主走上前去,手抱住了白薇。
并不能魂魄,然而攬住對方時,那毫無惡意的魂,還是讓秦婉婉莫名有了一種自己抱著一個極為溫暖、的事的錯覺。
微風拂過山谷,白薇覺自己仿佛是海浪中漂泊千里的人,突然到了彼岸。
“阿姐,”閉上眼睛,輕聲開口,“如果可以,我好想活。”
想重新開始,想重新了解這個世界,想重新看看山河。
想把沒有修完的道修完,想把沒有走完的路走完。
這一生傾盡一世著別人,為了一個男人,棄道魔,為了姐姐執念終生,如果有機會,想在下一世,好好自己。
秦婉婉擁抱著,那一刻,有一種發自心的沖,如果可以,想幫,想讓面前這個人,有機會再來一世,彌補那些做錯過的憾。
一串法咒出現在腦海之中,冥冥似乎有天道指引,抬手拔劍,猛地捅白薇魂魄。
所有意念通過法咒,順著劍傳遞到白薇,白薇詫異抬頭。
“重新再來一次吧,”秦婉婉看著面前白薇化作白,笑起來,“這一次,好好自己。”
聽到這話,白薇笑起來。
“好。”
說著,白薇的魂魄緩慢消失。
秦婉婉看著白薇消失在原地,頗有幾分失落,隨后就看簡行之突然蹲下,開始把石頭刨開扔走。
秦婉婉愣了愣,不由得追問:“你在干什麼?”
“我覺白薇的魂魄在這里,你把重新變回種子了是吧?那要給創造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啊,這石頭著,萬一死了呢?”
秦婉婉:“……”
簡行之把石頭刨開后,抬手變出一把小傘,將小傘在白薇種子埋著地方旁邊一點,拍了拍手,滿意起。
“行了,這樣就不會風吹雨打,你也放心了。”
秦婉婉看著那把小傘,哭笑不得,想提醒簡行之這傘影響合作用,但又怕打擊簡行之做好事的積極。
于是想了想,決定——
白薇,你歪著長也是一樣的。
給白薇打好傘,簡行之抬手一召,還在山里昏睡的南風便從山飄出來,落到他懷中。
他抱著南風,轉頭看向秦婉婉,頗為嚴肅:“現在就剩下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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