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秦婉婉是這個反應,簡行之面一僵。
旁邊翠綠用破了的團扇遮住臉,“噗嗤”笑出聲來。
簡行之頓覺尷尬,轉頭將瞪向翠綠:“笑什麼笑,老禿鳥。”
“你說誰禿鳥?”
翠綠一聽這話就急了,起袖子就要開干:“我告訴你你別以為自己長得像神君我就不打你。”
“來啊。”
簡行之冷淡掃了一眼:“我求之不得。”
“你……”
翠綠站起來想打人,秦婉婉趕拉住:“姐,看在我面子上你別和他計較。”
翠綠也不想真的和簡行之手,真起手來誰輸誰贏還說不定,順著秦婉婉的臺階下來,只威脅簡行之:“今天我放過你。”
“你……”
“閉!”秦婉婉見簡行之還要回,轉頭就喝,簡行之話到邊,想想又忍了回去,扭頭不再多說。
一行人歇息了一會兒,便整裝再次出發,這次謝孤棠決定不相信他們任何一個人,親自上前探路。
謝孤棠愿意攬活,簡行之也樂得自在,翠綠不想和簡行之走一起,拉著南風上前,一行人踏上山崖上的鐵索橋,搖搖晃晃往對面山走。
簡行之和秦婉婉走在一起,他時不時瞟一眼秦婉婉,秦婉婉看過來,他又扭過頭去,滿臉寫著不高興。
他也有脾氣,他和秦婉婉說好話,秦婉婉和他說滾,他才不要主和秦婉婉說話。
可他又想。
于是就看一眼,秦婉婉回頭,他又躲過去。
兩人眉目你來我往試探一番,秦婉婉看明白他的心思,決定大方一點,主示好。
從袖子里了連心符出來,用符了他的胳膊。
簡行之不看,表示拒絕:“別我!”
“連心符不要啦?”
秦婉婉湊過去,提醒他。
簡行之作一頓,秦婉婉將連心符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拿這個給你賠罪,我不該和你說滾,別生氣了好不好?”
“拿我送你的東西給我賠罪?”簡行之嗤笑扭頭,“我不要。”
“連心符唉,你了三次了,不要啊?”
秦婉婉繼續在他面前晃,簡行之懶得理,抬手推開:“給你拿著,我不要。”
秦婉婉聽到這話,心里莫名開心。
將雙手背在后,慢悠悠開口:“其實這符咒我拿著也沒什麼用。”
“那你之前還不肯還我!”
簡行之瞪,秦婉婉笑:“誰讓你是知道我是寂山君后要?你不信我,還容不得我不開心?”
“我還以為你怕我。”
簡行之有些驚訝,秦婉婉滿不在意:“我信你不會傷我。”
簡行之沒有出聲,秦婉婉正經將連心符遞過去:“拿著吧,畢竟這麼重要的東西。”
簡行之低頭看著連心符,好久后,他抬手將符推回去。
“你拿著吧,我不要。”
說完,他便提步離開。
秦婉婉一愣,有些看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又不要了?”
“年懷總是詩,想和你多點關系唄。”38嘆了口氣。
說著,他拿出一個煙盒,秦婉婉有些詫異:“你這是什麼?”
“哦,剛才到了一大筆積分,”38解釋,“1000個點,咱們權限開了,我就買了包煙。”
“你們系統還煙?!”
秦婉婉有點震驚,38點頭:“沒錯,我還給我老婆買了一堆棒棒糖,讓總機給郵寄過去。唉,也不知道我老婆在哪里執行任務。”
38有點憂郁,它劃了一火柴,轉頭看秦婉婉:“好久沒在宿主腦子里煙了,你見諒一下。”
秦婉婉不明白,片刻后,火柴點燃了煙,38深深吸氣,吐了個煙圈。
腦子里瞬間煙霧繚繞起來。
秦婉婉當即崩潰,歇斯底里出聲:“給我把煙滅了!”
“別啊……”
38有些委屈。
秦婉婉不肯放棄,一人一系統就煙一事將持續許久,等秦婉婉徹底把38的煙滅了時,便聽到謝孤棠問了聲:“這是哪里?”
秦婉婉這時候才停住腳步,抬起頭來,注意到周邊。
之前他們一直行走在一個漆黑的山里,此刻他們面前,原本只是簡單挖開的山土路走到盡頭,一扇巨大的石門橫在他們面前,石門兩側立著兩個銅人,銅人手持青銅不滅燈盞,映照著石門正面兩個流著劍意的上古字。
“明凈……”
謝孤棠喃喃出聲,翠綠看見“明凈”二字,面激:“是神君的字!是他寫下的!”
說著,翠綠急急上前,簡行之瞬間便了臉:“別!”
但翠綠太過急切,簡行之出聲那刻已經上大門,瞬間就被擊飛出去!
秦婉婉上前一把攔住翠綠,但翠綠還是被震得嘔出一口來。
“這上面有制。”
簡行之打量著石門,思索著:“這制是藺言之留下的。”
“你是說神君還活著嗎?”
翠綠急急看向簡行之,簡行之搖頭:“不,一般大能都會在生前開始修建自己的陵墓,這應該是藺言之提前留下的。”
翠綠一愣,眼中芒黯淡下來。
簡行之一頓,隨后不太練僵著安:“說不定也活著呢?”
翠綠好像更難過了。
秦婉婉扶著翠綠,趕催促:“有什麼辦法開門?”
簡行之想了想:“我可以試試,但不一定能劈開。”
說著,他一抬手,淵凝從秦婉婉腰間一躍而起,落到簡行之手中。
翠綠有些震驚:“他怎麼能用你的劍?”
一般靈寶都是主人專屬,除非對方是親或者伴,翠綠腦子里突然腦補了一大堆七八糟的東西,在開口前一刻,簡行之無打斷:“這世上暫時還沒有我不能用的劍。”
劍修的劍意,意味著他對劍靈的駕馭等級。
簡行之雖然修為不夠,但劍意卻始終保持頂峰,以他對劍意的領悟,駕馭淵凝,也并非難事。
翠綠被這話驚到,下意識看向謝孤棠,謝孤棠認命點頭:“天劍宗劍冢里的前輩,都聽他的。”
謝孤棠都這麼說,翠綠終于相信了,花了很大力氣去接簡行之這個愣頭青居然厲害這樣的事實,左思右想,終于找到一個理由。
“多虧了神君的臉。”
握住秦婉婉的手:“他才這麼厲害。”
簡行之聞言嗤笑,也不搭理,將淵凝握在手中,抬手劃過。
周邊地面開始,石屑飛起,秦婉婉頗有氣氛招呼大家:“大家后退,我師父要放大……”
話沒說完,石門“砰”的一聲,轟然打開。
簡行之一愣,謝孤棠當即抬頭,熱切看著簡行之:“前輩,您竟然能不手就破制,可見劍意已純到我所不能會之境界!”
“我不是……”
“簡行之,我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秦婉婉喃喃,簡行之聽見秦婉婉崇拜之詞,突然覺得,不想解釋了。
他輕咳一聲,故作謙虛:“都是小事。”
說著,他邀請眾人:“走吧。”
大門打開,一行人往里走去。
里面是個石道,當相比之前細許多,白玉石地面,繪刻著彩浮雕的青石墻壁。
每隔一段路,就有夜明珠鑲嵌在黃金燈盞中照明。
如此奢華,讓秦婉婉忍不住慨出聲:“真有錢啊……”
“那當然。”翠綠聽秦婉婉夸簡行之的墓,立刻開始炫耀,“我們神君當年乃修真界第一人,這點財富,不過牛。”
“這些畫看上去略有深意。”
謝孤棠聽不下去翠綠吹牛,忍不住岔開話題。
秦婉婉聞言,轉頭看向兩面墻壁,仔細觀察著上面的浮雕。
這些浮雕上都是人圖,一幅一幅浮雕圖畫連起來,似乎是在說什麼。
“墓地中的畫,常常是墓主生平。”
簡行之解釋,這不出秦婉婉所料,走到最接近門邊的畫面,剛站到面前,那畫面似乎是知到的存在,當即了起來。
畫面上是一個子坐在長欄邊上,低頭看著人來人往,然后有一位青年抬起頭來,朝那子微微一笑。
“怎麼從一個人開始?”南風站到秦婉婉邊,說出了的疑,“難道主人不是明凈神君?”
“這不才開始嗎?”
簡行之提醒大家:“往里走吧,一邊走一邊看。”
大家聞言點頭,開始緩慢踱步,欣賞起這些浮雕來。
這個浮雕繪刻細,但仔細觀察容,就會發現這其實就是一個很庸俗的故事。
畫面上的人好似出青樓,一次長欄偶然的對視,上了那個在街頭仰的青年。
青年空有相貌,其他什麼都沒有,但子他如癡如狂。
“哇,渣男。”
翠綠果斷評價,秦婉婉點頭:“渣男!”
幾個人往前走,一面走一面看。
畫面上,青年似乎是被人追殺,他暫時躲避在這里,子便收留他。
青年要求眾多,喝頂尖白茶,穿云蠶,子花盡錢財,滿足他。
以為這是相,后來青年獨自離開,為了從青樓,自毀容貌,散盡錢財。
然后懷了一個兒,獨自生了下來。
“這……”秦婉婉皺起眉頭,揣測著,“是寧徽荷嗎?”
“或許是吧。”
簡行之神很淡,看著畫面:“畢竟,這應該是藺言之的墓。”
藺言之的墓,一切都該和他有關。
畫面上,孩子長大,約莫到三歲,便顯現出超凡天賦,子發現這件事,但生活貧苦,無法給孩子更好的條件,只能帶著這個天賦絕佳的孩子,在街頭賣餛飩。
一年元宵,們母在街頭賣著餛飩,一位青年帶著高貴仙、抱著孩于鬧市而過,他給自己的兒子買一串糕點,來到子攤前,子抬頭那一瞬,兩人都是驚愣。
青年看了一眼旁邊踩在凳子上幫忙的孩,沒有多說。
等到夜里,青年來到小院,要帶子和孩子回去,子并不愿意,青年留了家牌,讓若是出事,回頭找他。
不久后,兒重病,尋常大夫無法醫治修真者,子便到了青年家門口,青年不肯開門,抱孩子跪著苦求,直到最后,青年走出來。
為了青年的外室,不為人知,與之換,孩子也終于得救。
這時候才知道,這位青年是修仙世家主,當初不過是被仇家追殺,偶然躲人世的一場不該有的相逢。
這個孩是木系純靈,天資卓絕,回到修仙世家之后,修為一日千里。
和兒相依為命,正室知曉存在,但不是青年唯一的外室,甚至于,其實青年家中好幾位妾室,因為份低微,連妾室都不能當。
這樣的對于正室毫無影響,所以正室從來不聞不問,讓一個人在郊外小院,與兒獨自生活。
青年找了許多人照顧,每日都需要喝一碗湯藥,不知那是什麼藥,但沒有選擇,別讓喝,只能。
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半年,一次暈倒醒來后,發現,懷孕了。
青年站在床榻前,欣喜非常。
之后每天依舊要喝藥,與此同時,畫面間隔出現了很多廝殺的畫面。
秦婉婉觀察著那些畫,發現上面畫的是心口開花的修士被人砍殺之后,拽出金丹。
一顆顆金丹被收集起來,研磨。
畫面一面是子的歲月靜好,一面是流河。
秦婉婉越看越不明白,直到最后一幅畫面,青年將這些金丹淹沒后提煉的藥帶走,遞給下人,這時候秦婉婉才猛地反應過來。
“那不是藥。”
簡行之冰冷出聲,秦婉婉回頭,從簡行之眼中看到答案。
有些驚慌開口:“喝的,是修士的金丹。”
兩人沒說話,所有人站在畫面前,都停下了步子。
秦婉婉預到前面的畫面是什麼,突然有些挪不開步子。
忍不住看簡行之,簡行之凝視著畫面,神平靜。
“這世上沒有毫無緣由的好運,一切都有源。”
簡行之抬手上那些修士心口蓮花。
“走吧。”
說著,他轉頭往前。
秦婉婉站在原地,好久,才收拾起心,追上簡行之的腳步。
心頭有些慌,腦海中開始浮現諸多可能。
藺言之生來就是金丹,簡行之也生來就是金丹。
藺言之和簡行之長得近乎一樣。
藺言之死于一百多年前,簡行之出生于一百多年前……
無數巧合在腦海中回,抬頭看簡行之。
如果藺言之是因邪而生,那這份因果,最終應該償還到誰頭上?
不敢去深想這個問題,只愣愣看著簡行之。
簡行之背影清瘦高挑,從容鎮定,他似乎察覺秦婉婉心緒不寧,走了幾步,突然停下。
“你若害怕心慌,就抓住我袖子,”說著,簡行之回頭看,挑了挑眉,“放心吧,沒有我搞不定的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采訪:“離真相越來越近,簡行之你怕嗎?”
簡行之:“不怕。都是小事。”
采訪:“那你眼里,什麼事大事?”
簡行之:“秦婉婉不喜歡我,大事。”
采訪:“那你這輩子怕過什麼人嗎?”
簡行之:“怕過寂山君。”
采訪:“世界毀滅和寂山君,你覺得誰更可怕?”
簡行之:“寂山君。”
采訪:“為什麼?”
簡行之:“這是我唯一一個不能打架解決問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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