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版謝無衍有點為難。
雖然是夢, 但是蝕夢妖織出來的夢境還是由妖怪編造的,并不像天道宮的迷仙引那樣,能夠據人自己的思維自形。
顯而易見, 這只妖怪并不知道芭蕾舞這個舞種。
它有些崩潰。
這可能是它妖生里最麻煩的一單生意。畢竟在此之前它已經跳完水袖舞廣播甚至唱了一首山歌。
于是盜版謝無衍決定渾水魚, 抬個胳膊踢踢隨便敷衍一下就完事。但手剛抬起來一半, 整個腔就被一只手給貫穿,然后生生地撕裂出一個大。
“喂。”
謝無衍語氣全是不耐:“別拿我的樣子,做出這種難看的作。”
說完, 將手一握, 頓時, 那盜版就出猙獰而又痛苦的模樣。接著瞬間一團,像水一樣流在地上,無力的掙扎了幾下后就不彈了, 四散開來消失在眼前。
沈挽瓜子一下就磕不了。
面前這位新·謝無衍,從頭到腳仿佛刻著正版的標簽, 特別是眼神中那種‘你活不過今晚’的暴躁氣質, 讓人在夢里都覺到心驚膽戰。
心里咯噔一下。
按道理說, 謝無衍是來救自己的。
所以應該恩。
但比起恩,現在只有一個困, 那就是——為什麼溜到夢里干壞事都會被謝無衍本人抓包啊!!
沈挽窒息了。
趁著謝無衍還沒有提起剛才那檔子事, 決定搶先一步扯開話題, 于是立刻捂著口開始裝弱:“…我好難。”
其實這也不完全是裝的, 之前蝕夢妖的幻就讓渾上下如同火燒一般燥熱難忍,能夠熬下來全靠想要玩弄謝無衍的信念支撐。
現在玩弄謝無衍的信念被碎了,那燥人的覺也變得更加明晰。
謝無衍皺了下眉。
蝕夢妖雖說被驅出,但那幻卻難解。
他蹲下,抬手扣住的后頸, 迫使抬眼看著自己。
現下謝無衍在沈挽的靈府里。
任何一點撞,都會被無限放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挽也能覺到,在謝無衍到自己時,渾上下那栗無比清晰。
嚶。
非常兒不宜的覺。
“你得破解這幻。”謝無衍說,“否則魂魄會一直被困在這。”
說得對。
那麼問題來了。
沈挽:“怎麼破解?”
謝無衍思索了一下,開始了教學:“首先,你先把上妖造的幻覺想象一個化的東西。”
這個簡單。
沈挽:“想好了然后呢。”
謝無衍:“把它碎,然后睜開眼就行了。”
沈挽:“……”
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想不通要去問謝無衍,這就像老師講課說這個題套個公式就行了很簡單的,最后發現自己連公式符號都沒看懂是什麼意思。
這通教學沒讓醍醐灌頂,反而夢回高數課堂。
一想到高數課堂,那難的覺更加強烈了。
整個人一團,大汗淋漓,只能拼命咬住下,很是用力,甚至用力到有些磨損到了自己的魂魄。
沈挽意識有點模糊了。
意識一模糊,就開始話多,跟倒豆子似的吧啦吧啦一大段:“為了黎民百姓我真的付出了太多所以必須要求回報。你出去以后萬一我還沒醒,得讓滿月樓樓主給我在門口立塊碑,最好是石像,稍微拉長點,對了多給我雕點頭發,鼻梁要細一點眼睛記得有臥蠶……”
“閉。”
謝無衍看著的樣子,眸沉沉,然后朝出手:“過來,我帶你出去。”
沈挽沒聽懂他的意思,但還是下意識地搭上了他的手。
下一秒,就覺整個人被謝無衍的氣息籠罩住,然后被他牽引著向著某一個方向飄去。覺自己整個人好像散了一團云,就這麼無法控制地飄著,但那難的燥熱也被分散了開來。
能很清晰地到謝無衍的存在,非常難以言喻的清晰。仿佛能到他的任何一細微的作,就像湖水上濺落一滴雨,暈開一片漣漪。
謝無衍的靈力很充沛,無孔不地包裹住分散的魂魄,一點點渡過去那點難忍的痛苦。這個過程比想象中的要舒服很多,每當沈挽無意間撞到謝無衍一點,就能覺到自己魂魄的某一輕了一下,然后痛苦便消減去三分。
而且還有一難以言喻的爽,在短暫的栗后,讓人到渾放松。
在發現這點之后,沈挽開始有些使些小伎倆。
將自己的靈識分許多塊,開始往謝無衍上,每一下,就會像是覆在冰塊上,稍稍的刺激之后,熱度也退散開來,裹挾著那張讓人頭腦一松的快。
超舒服!
沈挽快樂地將整個神魂都往謝無衍上面。覺自己像癱了一攤水,然后從水里鉆出一只魚,非常愉悅地吐泡泡。
謝無衍停頓了下,原本非常穩固的靈識似乎稍稍有些紊,不易覺察地輕了幾下,但很快又重新凝聚了起來。
終于,在一片虛無之中,沈挽看到一點點。
尋著那點找到了出口,然后睜開了眼。
不知道為什麼,并沒有想象中那種悶熱和難,除了覺到出了一汗之外,反而還有些神清氣爽的舒適。
大佬不愧是大佬!
沈挽得熱淚盈眶,一轉頭,卻發現謝無衍眉頭鎖,手背上青筋暴起,薄抿,好像還沒醒。
不好,難道說進自己的靈府,對謝無衍來說有影響?
沈挽有些擔憂地俯下,想用手背上他的額頭,查看一下況。
“啪”
還沒來得及靠近,的胳膊就猛地被握住。
謝無衍睜開眼,眸中的戾氣似乎比以往更多了些,眼底還帶著些,看上去似乎在忍著什麼痛苦。
沈挽:“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無衍扣住脖頸,控制住行。
下一秒,他坐起,將沈挽在床頭,聲音著些沒來由地慍怒:“別我。”
…等等,為什麼一覺醒來突然翻臉?
謝無衍卻再說一句話,松開手翻下床。
滿月樓每一個雅間都是連帶著浴池的,據說是為了給客人多增添些緒用,水溫恰到好,上面還飄著紅花瓣。
謝無衍連服都沒就下了水,他閉雙眼,眉頭一皺,咒印一瞬間爬了上來,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著。
其實原本帶沈挽離開并沒有那麼復雜。
折損些自己的魂魄,讓能夠稍微將同那妖造的幻覺剝離,接著領出去就行。
但神魂融這個事本就很敏,五都會被無限放大,而且沒有的意識。
要麼,弱一點的很容易被強一些的吞噬。
要麼,就槍走火。
顯然沈挽對這些一無所知,所以才膽子非常大地就這麼往謝無衍神魂上。
但得毫無技巧,而且每個位置都不太對。
通俗一點說,就是那種'我就蹭蹭'和‘只顧自己爽’的渣。
為了克制險些紊的神魂,謝無衍用了不妖力去制,這才再一次把封印咒給了出來。
許久之后,他再一次睜開眼,將胳膊搭在額頭,一言不發。
聞聲而來的沈挽手了一下水面,發現剛才還溫熱的水,此刻已經變得冰冷,甚至凍得有些刺骨。
皺了下眉,站起,從一旁取了浴巾,然后走到謝無衍旁邊,乖乖巧巧地蹲在一旁等他出來。
“別管我。”謝無衍沒看,聲音很啞。
沈挽:“好哦。”然后蹲在旁邊沒。
謝無衍:“我不想重復第二遍。”
沈挽:“明白啦。”然后繼續沒。
終于,謝無衍放下胳膊,撐起,看著:“所以你怎麼還在這?”
沈挽:“這我沒辦法和你解釋,可能因為我是一個說不做的小懶蟲。”
謝無衍:“……”
兩人就這麼互相著對方。
原本看上去慫的一小姑娘,此刻眼神明朗,沒半點退讓。
總是在很多沒必要的事上,出奇的倔。
謝無衍沒說話,胳膊一撐,坐在池邊。
水順著大臂淌下,原本寬松的袍此刻子,襟松了大半,但那張臉看上去卻異常冰冷而又寡漠。
沈挽將手中的浴巾搭在他上。
然后沒搭穩,浴巾啪嗒一下掉下來。
沈挽又搭。
浴巾又掉。
最后沈挽忍無可忍,干脆橫著給謝無衍裹上一圈,將他生生纏一個不倒翁。
謝無衍:“……”自己到底是怎麼忍住沒有掐死的。
“以后,”謝無衍隨鬧騰,聲音低沉,“不要讓人隨意進你的靈府。”
…靈府這東西哪能說進就進跟逛大街似的。
即使沈挽再不懂,大概也知道靈府是非常特殊的地方,即便是修為懸殊的人,貿然進對方的靈府,也很有可能遭重創。
除了謝無衍這種強到把別人家靈府當自己家菜園子的人,還真沒有幾個人敢隨意進別人的靈府。
但是老師說教,沈挽當然不頂,于是連連點頭:“恩恩。”
謝無衍站起,嫌棄似的抖開浴巾,但是卻沒扔下,幾步路的功夫,上的服就迅速地蒸干,水珠還沒來得及濺落在地上,便化了水霧。
沈挽覺得對于救命恩人,還是應當有足夠的誠懇和耐心。
于是跟屁蟲似的跟在他后,又倒了杯茶遞上,非常殷勤地問道:“您還有什麼吩咐嗎?現在是要下飛行棋還是要睡覺?我竭誠為您服務呢。”
謝無衍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然后道:“行,跳個芭蕾舞吧。”
…沈挽的笑容凝固。
怎麼忘記這一茬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無衍,一個被主非禮還不好意思說出來的男主。
他是權傾天下,雄心萬丈的江北司令。她是地位卑微,受盡欺辱的江南庶女。金陵夜色中的驚鴻一瞥,他將她放在了心上。孰知一放,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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