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拍了下腦袋,恨不得撞墻。
“您真的抗旨了?”春梅深深吸著氣,只覺得腦袋大概是不保了。
顧曦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出怒了皇帝。
“怎…怎麼辦?”連著子都有些虛浮。
只惦記著自己不想宮,卻忘了那個人是皇帝。
春梅一臉無語,急的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抗旨就是殺頭的大罪,搞不好抄家流放誅九族!”
這麼大的靠山不要,姑娘莫不是腦子被門板夾了吧?
姑娘這樣,這段兒,又是皇帝第一個人,宮早意味著能盡早誕下皇子,回頭生下皇帝長子,這今后的福分哦,那是不盡的。
這麼大好前程,就這麼被二姑娘給拒絕了。
春梅常年待在京城,見多了姑娘們為了能進宮,手段百出。
偏偏如今這福分掉在顧曦碗里,不要。
春梅還不肯相信,走到跟前,最后確認一遍,
“姑娘,奴婢跟您說清楚,您呢,已經是陛下的人了,您再抗旨,簡直是錯上加錯,您想清楚了嗎?”
顧曦抿著怯怯著,最后緩緩點了頭。
春梅子一,恨不得栽倒在地。
得了,看來顧曦是真的不想進宮。
顧曦見嚇壞了,把心一橫,
“大不了一死了之,放心,我不會連累你們的。”
“噗!”春梅一口差點噴出來。
得了,這祖宗還沒弄明白境。
春梅趕忙爬上榻,一把將顧曦摟了,
“姑娘,奴婢可得告訴您,若那人是王爺,您不肯就不肯了,您就尋死了也無妨,可這人是陛下,您真要尋死,置天子臉面于何地?回頭太后娘娘和陛下怒,抄了顧家,乃至連累蘇家都是可能的。您是死了,一了百了,可顧家和蘇家得給您陪葬啊!”
的小命也不保啊,顧曦死了,第一個得陪葬。
顧曦聞言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似的,渾冷颼颼的。
并不知道,自己那一夜闖那個房間開始,注定了沒有回頭路。‘顧曦默然了很久,垂著眸抱著膝蓋,靠在床榻上,可憐道,“可是我已經抗旨了……”
春梅泄氣了。
“得了,接下來咱們就等著降罪吧!”
顧曦面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接下來三日,主仆二人心神不寧,惶惶不可終日。
春梅每日都要請老子娘和爹爹去打探消息,擔心皇帝怒開罪顧家。
三日過后,顧府風平浪靜。
顧曦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他生氣歸生氣,卻還是放過了,到底是皇帝,襟不一般。
顧曦雙手合一朝皇宮方向拜了拜。
謝謝他放手。
給一條生路。
春梅在一旁瞧著的作,保住小命的,已經不求能飛黃騰達了。
什麼第一丫頭都不重要了。
命重要。
“姑娘,陛下若放手,您也別想嫁人,陛下能容忍您不進宮,卻絕不可能容忍您嫁給別人。”
顧曦渾乏力失笑,
“我怎麼可能嫁人呢,放心,待風波一過,我就回江南,我不會牽連你的。”
知道那人是皇帝,顧曦就不擔心旁人知曉。
給春梅一萬個膽子,都不敢把這事說出去。
春梅聽了這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下顧曦是心灰意冷,過一段時間再勸。
不過顧曦這子,確實不適合宮中。
顧曦既是打定主意回江南,就得把顧蘭的婚事給解決了。
再有十來日便是老王妃的壽辰,顧蕓等人幾乎晝夜不息在繡花。
到了最后繡那五朵海棠花瓣時,姐妹們陷了兩難。
若是繡雙面繡,則矣,可雙面繡太難,顧蕓并沒有把握。
若是用普通手藝,又覺得到底不夠驚艷。
這事被顧曦知道了,曾在江南跟著頂尖繡娘學藝,雙面繡是拿手絕活。
當下拿著自己繡過的雙面繡遞給老太太,承諾自己一定把屏風繡好,只希老太太準許帶顧蘭赴宴。
事實上,老太太最開始就準備只帶顧曦和顧蕓赴宴。
想借這個機會,看看這背后之人是誰,是誰想打顧曦的主意。
老王妃那邊并無十足把握,若是能利用顧曦,換取一個工部尚書的職位,才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眼下顧曦提這個要求,老太太雖不喜,最終還是應了。
接下來這幾日,顧曦一心一意繡花,顧蘭和顧蕓在打下手。
以前沒見顧曦真正施展拳腳,這一回親眼看到繡雙面繡時,才發現技藝十分高超,顧蕓好生羨慕。
“二妹妹,合該你傲氣,你這本事無人能及。”
顧曦沒應,只專心繡花。
替顧蘭去找蕭家說話,看蕭家是個什麼意思,若是能,等顧蘭出嫁就離開,若是不,正好找了機會可以說服顧蘭離開京城回蘇家。
要是娘親知道們一起回去,不知道高興什麼樣。
顧曦這邊一心籌謀著回江南,元寶那頭卻是急得不行。
皇帝好面子,這事又不敢跟太后提。
連著五日,皇帝都黑沉著個臉,沒有一笑容,哪怕是邊關傳來消息,說是瓦剌被打退,皇帝也就淡淡應了一聲,以至于滿朝文武不得不惶恐。
皇帝這是咋了?
不是說了好事將近嗎?
難不好事飛了?
天子無家事。
更別說是一個準備當和尚的皇帝,他一舉一都牽扯大臣的心。
三三兩兩的,一看到元寶就問這事,元寶一肚子苦水沒地方說。
今日恰恰是工部侍郎顧文忠當值。
他把一大摞文書送到書房,皇帝正在練字靜心,顧文忠將文書放下,瞅了一眼皇帝龍飛舞的大字,極盡諂的恭維了一番。
換做以前,皇帝鐵定不會搭理他,
顧文忠說得好聽些是長袖善舞,說的不好聽就是頭。
皇帝不是很喜歡他。
可今日不同以往,
皇帝抬眸淡淡瞅著他,神忽的有些復雜,
他是工部侍郎,還是顧曦的二伯。
顧文忠如此諂,偏偏顧曦一傲骨。
顧文忠被皇帝盯得頭皮發麻,
他是哪里得罪了皇帝?
近來表現好像很不錯呀?
“陛…陛下…可有臣能分憂的地方,臣一定萬死不辭。”顧文忠汗流浹背道,皇帝被這話給噎的心口疼。
他知道自己一旦開口,顧文忠今夜必定把人給送宮來。
可皇帝與生俱來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也是要臉面的。
顧曦拒絕他可不是一次兩次,那是許多次了。
那丫頭…嘖,可口是可口,可也辣的很。
皇帝冷哼了一聲,將大羊毫一丟,隨手翻出工部一些文書,掃了幾眼,就對著顧文忠訓斥了幾句。
可把顧文忠給罵了個狗淋頭。
顧文忠冷汗涔涔出了書房。
如今不僅是工部尚書無,怕是小命也不保了。
他當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罵這樣。
出了書房,就看到元寶笑瞇瞇等在廊下不遠,顧文忠急忙奔了過去。
“公公,下是不是有什麼事做的不好,惹了陛下不快?還請公公指點一二。”顧文忠悄悄掏出一錠元寶順著寬袖遞給元寶。
元寶不聲推回去,表耐人尋味起來。
顧曦那邊油鹽不進,可以從顧文忠下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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