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公主的婚期剛剛定下, 誰知,外出禮佛的時候不慎遇到山石滾落,馬車墜了山崖。
這位年僅貌人的公主就此香消玉殞, 算是京中轟一時的大事。
幸而圣上垂憐,命務府好生辦公主的喪事, 因此這位經歷非凡的公主, 最后得了個風大葬的結局, 也算是一點藉了。
公主出了事, 先帝留下的圣旨自然也作罷。
皇帝憐恤那位謝二郎, 擢升了他的職, 又賜下不金銀,也全了他的面。
至此, 這樁突如其來的婚事,也以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告終。
嘉公主下葬那天,是個雨天,皇帝親自去了皇陵,給足了這位皇妹面, 一同去的, 還有皇室宗親和公主的親弟。
與公主一母同胞的六皇子如今已經年紀已到, 出乎意料地被封了親王, 但因著王府尚未修葺好的緣故,仍是暫居宮中。
不過面對皇姐的喪事,這位小王爺倒是神平靜, 并不見多哀戚。
圍觀的人只當他還是像從前一樣,心智未開, 不人覷著他無波無瀾的樣子暗自搖頭, 嘆了一句“可惜”。
蕭桓心里對姐姐的“死”卻是格外的清楚, 在喪禮上不住地瞟著那遠遠跟在后面的馬車上的人。
喪禮結束的時候,蕭桓快步朝著那馬車走去,一掀簾子便撲進了那坐在馬車上的人懷里。
“姐姐沒事,只是一場戲而已,不是已經跟桓哥兒說過了嗎?”
嘉抱著撲進來的,輕聲安著。
蕭桓吸了吸鼻子,仍是不放手:“那姐姐什麼時候回來?小滿也很想你,你不在的時候,他總是纏著我抱,他好重啊,我都快抱不了!”
小滿喜歡桓哥兒,比對蕭凜還親熱。
偏偏桓哥兒又是個頂好的脾氣,小滿一皺鼻子,他就手去抱。
嘉撲哧一笑,了他的頭:“桓哥兒辛苦了,等姐姐陪完父親就回去,到時候小滿再敢欺負你,姐姐一定幫你教訓他。”
“不要教訓,我也喜歡小滿。”
桓哥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最喜歡小滿乎乎的小胖臉了。
蕭桓趴在懷里悶悶地開口:“桓哥兒只是想讓姐姐快些回來而已。”
快些回去,嘉一想到那往江府送去的雪花般的求親書信便微微有些臉紅,雖然爹爹還尚未允口,但憑著他這般窮追不舍,一貫好脾氣的爹爹遲早有松口的一天吧……
嘉“意外薨逝”沒多久,猗蘭殿空了,京中的江府卻多了一位失散多年的江小姐。
江懷一貫低調,即便領了編修之職,平日里也鮮與朝中人來往,每日只是按例翰林修史,因此眾人雖知他唯一的兒找回來了,卻不知這嫡是何模樣。
江小姐也格外低調,自打回京之后,從未赴過宴會,對于從前的過往,更是無人知曉。
只是偶爾,這位江小姐會戴著面紗出門逛逛廟會,去去佛寺。
有一回暮將近,回府的時候面紗被風吹掉了,不小心一個路人瞧見了容貌,自此這位江小姐姝人的流言便傳了出來,愈發勾的人好奇,想要一睹的芳容。
這京中門第相近的府邸也有不派了婆來暗中打探的,江懷這幾天應付著陸續上門的婆頗為煩心,一回去,看到那雪片似的信件愈發頭疼。
這些事倒是沒落到嘉上,他難得過了段清閑的日子。
只是天氣還是熱,雖已到了八月,秋老虎仍是不饒人。
這晚,嘉晚飯時熱的沒什麼胃口,只用了幾口便回去睡了。
的院子里栽了一叢文竹,竹葉濃綠,留下了一片濃,夜風一吹,竹葉簌簌地作響。
嘉貪涼,晚上便歇在了窗邊的榻上,只扯了件薄毯虛虛地蓋了一角。
即便是這樣,剛睡下沒多久,一陣口干,又醒了過來。
傍晚的天深藍深藍的,屋子里沒點燈,嘉迷迷糊糊中手了床邊的杯盞。
可那茶壺傾到底了,里面卻空空如也。
嘉晃了幾下,一滴水也沒倒出來,里干的發,于是便犯懶地朝著外面了一聲:“有人嗎,替我倒些水來。”
剛喊了一聲,床邊便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嘉閉著眼了杯子,的咕咚咕咚地捧著杯子一口氣喝了一整杯的水。
一杯水喝完,總算暢快了些。
“還嗎?”那拎著茶壺的人好心問。
“。”嘉尚未清醒,格外乖巧地點了頭。
可第二杯水捧到了邊,才意識到方才好像是個男人的聲音。
嘉慢慢地轉頭,一回頭正看見床邊那端坐著的人,一口水差點嗆了出來,連忙放下了杯子:“你怎麼來了?”
蕭凜看著一臉震驚的樣子角微微勾起:“朕怎麼不能來?”
他剛吐出幾個字,嘉余里看到了侍正著眼進來,張地連忙手將他扯上了床,掀起被子牢牢地捂住了他。
“小姐,你是在我嗎?”那侍也睡得迷迷登登的。
“沒有,我是在說夢話。”嘉連忙糾正,生怕知曉后告訴父親。
“原來是夢話。”那侍了眼,又多問了一句:“那小姐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嘉立即搖頭:“沒事了,你早些休息吧,今晚不必過來了。”
宮外不比宮里規矩嚴,沒有值夜的習慣,丫鬟們一般等到歇下后便也出去了。
“那小姐早些休息,奴婢就歇在隔壁。”
那丫鬟打量了一眼,見整個人蒙在了被里,只了一個頭出來,看著是又要睡了,便也沒再多問,轉替掩上了門。
虛驚一場,嘉著平了平氣,掀開被角正質問那闖進來的人,可的眉剛剛擰起,便被那躺著的人一翻直接在了底下。
“你……”嘉腦袋一懵,剛出一個字,蕭凜卻忽然低頭堵住了的。
綿長的一吻結束,嘉腦子里有些混沌,了幾口氣又開口,蕭凜卻更深的吻住了。
兩個吻過后,嘉被親的脾氣頓時了下來,捧著他的腦袋頗有些無奈:“你是怎麼進來的?”
“撬鎖。”蕭凜頓了片刻后才開口,略有些不自在。
名在外,江懷在看守上頗費了些心思,每個門前都派了人守著,連院墻都加高了許多。
他不想驚江懷,又不想拿份人,費了好大的勁才終于進來。
堂堂一個皇帝,卻弄得像蟊賊一樣,嘉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笑什麼?”蕭凜聲音低沉,上了的側臉,“離宮這麼些天,你就不想朕?”
“誰會想你?”嘉拿開了他的手,了被他的發疼的臉頰,沒好氣地抱怨著,“一過來就手腳的……”
“讓朕抱會兒。”蕭凜在的頸窩里不肯放手。
嘉一偏頭,看見他眼底微青,忍不住抬手了:“這些天沒睡好嗎?”
“嗯。”蕭凜沉沉地盯著,“你不在朕一個人怎麼能睡好?”
他又在胡說,一見到里簡直沒一句正經。
若不是嘉知道他年前的巡視提前了,這些日子剛料理完喪儀又出京了一趟,怕是真的信了他的話了。
可他即便這麼忙,卻還給父親寫了那麼多封求親的信,而不是直接下旨威。
嘉明知他是在胡說,還是止不住地心,原本要推開他的手慢慢抱住了他:“那你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休息。”
“剛來就趕朕走,你真就一點都不想朕?”蕭凜忽然變了神,直勾勾地看著。
嘉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陣心慌,連忙偏過了頭,抿了:“不想。”
蕭凜看著口是心非的樣子低笑了一聲,直接從進了的擺。
他的手指微涼,嘉瑟了一下連忙蜷起了子去躲。可一躲,蕭凜看著別扭的模樣愈發起了興趣,兩個人一躲一追之間,嘉忽然咬了下,嗔怒地說不出話來:“你……”
蕭凜了然,指一收了似笑非笑地遞到了邊:“不想?”
嘉扭過了頭,不愿去看那一抹清亮。
蕭凜低笑了一聲,倒也沒強求,只是挪開了手遞到了自己的邊,一點點吻了上去。
余里瞥到了他細致地吻手指的樣子,嘉瞬間臉通紅,罵了句“無恥”,砸了個枕過去便慌的想要下床。
可腳還沒沾地,便被人攬住腰又撈了回去。
“不鬧了,朕不會你。”蕭凜抱著的腰低低地哄著,“你正式出嫁之前,朕保證不會像從前那樣你。”
他聲音難得的正經,嘉多了分安心,緋紅的臉慢慢消了下來,上卻還是有些別扭:“誰要嫁給你了,又胡說八道……”
“朕好像的確沒有當面問過你。”蕭凜將的臉掰了過來,抵著的額緩慢卻無比珍重問了一句:“那你愿不愿意嫁給朕?”
室沒點燈,但他的眼神卻亮的人。
里面盛滿了熱忱與濃烈的意。
嘉剛褪下去的紅暈又一點點爬了上來,埋在他的口心如鼓擂:“你先過了爹爹這關再說……”
什麼都不必說,心跳已經出賣了一切。
蕭凜擁著偏頭吻了吻的額角:“放心,朕一定會早日把你娶回去。”
兩人脈脈相擁的時候,嘉看著他這張臉忽然想起了兒子,又連忙問著他:“小滿怎麼樣了,這些天吃睡怎麼樣,有沒有鬧脾氣?”
雖然嬤嬤每天都會來跟回稟著況,但嘉還是想親耳聽聽他的話。
“他很好。”
蕭凜也想讓過一段自在的時候,并沒再拿孩子絆住。
“他沒事就好。”嘉輕輕舒了口氣,嘀咕了一句,“正好趁著這段時間給他戒。”
一貫心,孩子一哭便狠不下心,現在倒是好了,自然而然地便戒了。
蕭凜瞥了瞥的飽滿,搭上了領低低地問了一句:“難不難?”
他的手一落上領,嘉明白了他的意圖。
可他的和孩子完全不是一個意味,嘉紅著臉連忙搖頭:“已經沒了。”
“真的?”蕭凜卻是不信。
嘉被他一看,也想起了出宮前那晚他們的放肆,床鋪上,帳子上,弄得到都是……
怕他又起了心思,嘉慌忙抱住了雙臂:“真沒事了,你快走吧,爹爹今晚去了佛寺一趟,這個點怕是該回來了,萬一你撞上他就不好了。”
蕭凜原本沒打算久留,見一臉擔心愈發不想讓為難,抱著低聲細語了一番之后還是推了門離開。
等他推門出去的時候,已然是月上中天。
江府的宅子是他賜的,府里的地形他也了如指掌,一路上暢通無阻,直到那角門一推開,他正出去的時候,卻撞了一雙等候已經的眼——
來人正是江懷。
江懷見他從自己家的門里出來,臉只黑了一瞬便恢復了正常,行了個禮后恭謹地請著他:“今晚月正好,陛下可有空與老臣走走?”
蕭凜將調轉的腳步一頓,難得有一不自在,斂了斂神才點頭:“好。”
”伴隨著這聲清冷的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聲音,蘇年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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