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因為水庫魚銷路被斷, 三人不用繼續釣魚、賣魚, 時間瞬間空閒下來。楚楚和張嘉年搭乘老夏的三蹦子, 前往紀川鎮尋找負責修路的小領導。節目組的車隨行在旁邊,攝像們端著鏡頭, 地追蹤著三蹦子, 頗有追車片的既視。
老夏駕駛著三蹦子, 他看著周圍的黑人們, 好奇道:「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為什麼不坐他們的車?」
老夏心裡到奇怪,楚楚和張嘉年每天邊圍著一大群人,他們配有看上去昂貴的專車, 卻非要搭乘自己的三蹦子。
淳樸老實的老夏並不上網, 更不關注任何新聞,他只知道車上的兩人好像不一般, 但也不敢細問。
楚楚解釋道:「他們的車不給我倆坐。」畢竟是在錄製節目, 跟編導們又有仇在先, 會有車坐才奇怪。
老夏不懂錄節目的規則,他出謀劃策道:「嗨, 哪能真不給你們坐!你上車就賴著不下來, 他們也拿你沒辦法,還能報警不?」
楚楚心服口服,贊同道:「說得有理啊!」
張嘉年:「……」這都是什麼撒潑式辦法?
張嘉年看著旁邊的□□短炮,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他今天略有點不習慣, 總覺得攝像瘋狂地包圍自己?前幾天可不是如此, 基本上攝像們還是拍攝楚楚居多,但今日卻突然轉,恨不得要將鏡頭懟自己臉上。
攝像們:我就不信直接上特寫鏡頭,還能夠臉部失焦!
《老闆的假期》首期播出後,張嘉年在節目中明的存在引發暴風吐槽,網友們恨不得一幀一幀地找他,然而全是失焦的臉部、背影、遠景,甚至直接畫外旁白音。最可氣的是VC組合飯後開車,居然連個近景鏡頭都沒有,完全是AV畫質!
攝像們面對網上的抱怨聲,發誓要一雪前恥,今天便全副武裝,不信抓不到張嘉年的鏡頭。
紀川鎮,楚楚和張嘉年依次從三蹦子上下來,很快便一掃小鎮裡的全貌。雖然說是鎮,但實際上並沒比村裡好多,只是多了些店鋪門面,放眼去相當荒涼,甚至沒有村中人的自然景。
辦公室,牆上著一幅城鄉結合部風格的古早海報,不銹鋼杯子放置在破舊整潔的木桌上,負責修路的人是一位地中海小領導。嚴格來說,小領導兼數職,反正鎮上沒幾個幹部,大事小都由他抓。
小領導見老夏進屋,他頓時張焦慮起來,道:「你怎麼又來了!」
老夏不滿道:「我找你解決問題,你這是什麼態度……」
小領導抱怨道:「別人你兩枚魚餌,你都賴在我桌上,死活不下來要代,你說我什麼態度!?」
「……」
楚楚和張嘉年陷沉思,這聽上去怎麼跟剛才傳授的蹭車絕招很像?
老夏是遠近聞名的鬧事黨,其必殺技就是「橫躺辦公桌撒潑,大喊有本事報警」,讓小領導碎了心。窮鄉僻壤的領導幹部可不好當,尤其是沒油水的貧困村,基層幹部的生活條件也很差,沒辦法做什麼大事,卻要理各類蒜皮的雜事。
老夏一指楚楚,介紹道:「今天不是我找你,想問修路的事。」
小領導看著楚楚和張嘉年,還有他們後魚貫而的黑人,心中又驚又疑,問道:「修路?修什麼路?」
楚楚和張嘉年乍一看就是外鄉人,尤其是張嘉年還適時地遞出名片,上面複雜的公司名字讓小領導不到頭腦。小領導著滿屋黑人和各種鏡頭,心中有些惶恐,不敢怠慢一行人。
楚楚禮貌道:「現在鎮裡的路很破,可以考慮修繕一下麼?」
小領導擺手道:「你們是外鄉人吧?修了也沒用,這裡暴雨坡多,沒多久還得修!」
楚楚:「那好歹把坑平了,有的路都沒法通過。」
小領導長歎一聲,安道:「我有空拿鏟子去平吧,你稍微再等等。」
楚楚:「???」
老夏幫腔道:「行啦,你們放心吧,如果過兩天路沒平,你們就往他桌子上一躺,他肯定馬上去平坑!」
張嘉年:「……」這是什麼僅有一人的寒酸施工隊??
楚楚:「……該不會國道也是您修的吧?」
小領導謙虛道:「國道我修不了,我就修紀川鎮周圍的路。」
楚楚吐槽道:「您從事行政工作,還輔修道路建設?」
小領導自得道:「我還會排水、、木工、電焊呢,技多不!」
張嘉年聽不下去,他委婉地解釋:「我們是想請您找專業的施工隊集中修繕道路,可能不是隻填幾個土坑。」
小領導一口回絕:「那不可能,隔壁鎮人口比我們多一倍,現在路都沒修好呢,哪得到我們?」
紀川鎮並不是沒有道路,早些年確實在上級政府的幫助下通路,但道路長年累月的維護又是一筆額外的費用。國道等主路有更高層的政府來管,但鎮裡鄉間的道路卻是由紀川鎮負責,總不能永遠靠上面撥款。
紀川鎮本就經濟欠發達,鎮民收又低,加上每年都有道路被雨和泥破壞,誰能扛得住每年捐款修路?
楚楚不免好奇:「修路要多錢?」
小領導很快就報出數字,如果只是修繕拓寬的話,花費其實並不高。總導演一瞟楚楚的神,當即提醒道:「您不能用其他資金。」
換言之,楚楚和張嘉年現在手裡只有不到兩千塊。
楚楚不滿地嘖了一聲,痛心疾首道:「你居然如此無,眼睜睜看鎮裡人苦?我要曝你,讓網友對你網路暴力!」
總導演:「……」炮強者,竟恐怖如斯。
小領導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他還算敬業崗,提議道:「其實鎮裡可以申請道路補助,那就不用捐錢,但要搞什麼品項目……」
全省的貧困村鎮那麼多,誰要是想率先獲得補助,除了哭窮賣慘外,就是拿出合理的經營計畫。如果鎮裡的規劃很好,讓上級政府看到早日貧的希,就有可能會提前扶一把,不用苦地排隊。
楚楚和張嘉年萬萬沒想到,他們靠文娛、互聯網等行業逆襲齊盛後,有一天居然會幹回房地產老本行。
楚楚著紀川鎮的地圖,不由頭皮發麻:「我地理不太好……」哪裡會搞城鎮規劃,這不是開玩笑嘛!
張嘉年比略強一點,但他同兩人瞎琢磨過於兒戲。業有專攻,他們對這方面並不瞭解,總不能幫紀川鎮瞎出主意。
楚楚撓撓頭,向總導演發問:「我們是不能用資金,也不能出去?」
總導演鐵面無私道:「是的。」
「那我們邀請朋友來做客呢?」楚楚眼睛一轉,循循善道,「做些鄉野食招待客人,可以麼?」
總導演想了想,他覺得招待客人屬於常見的劇設置,便點頭答應下來。
沒過兩天,齊盛文旅集團董事陳祥濤興高采烈地抵達機場,打算前往紀川鎮赴約。他前天突然接到張嘉年的電話,說小楚董鄭重邀請他來紀川鎮旅遊,簡直寵若驚。
楚楚電話裡說得很好,和張嘉年訂婚後出來旅行,突然發現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想起陳董是專業人士,特意請他來看看。當然,陳祥濤很快就讀懂暗示,這是太子要跟他商討齊盛今後的發展規劃,所以專門私下流!
陳祥濤認為,文旅房地產是齊盛起家的本,目前仍創造不菲收益,小楚董現在逐漸進部,找上自己很正常。
陳祥濤:呂俠都沒有如此待遇,丞相之位近在咫尺!
陳祥濤剛開始還不知道紀川鎮在哪裡,他以為是的私人會所,或者是豪華大氣的別墅,只是位置比較偏遠而已。陳祥濤坐在車上,眼睜睜著窗外的風景從城市變為城鄉結合,從城鄉結合變為鄉鎮,再從鄉鎮變村裡,總算發現不對勁。
我是誰?我在哪?我該不會被綁架吧!?
泥濘的道路上,陳祥濤及其書著破落的小村莊面面相覷,陳祥濤惱怒道:「你該不會找錯地方?」
書趕忙道:「沒有,張總說有人會來接。」
片刻後,扛著攝像機的編導們滿頭是汗地趕到,迎接陳祥濤等人住破落小院。
陳祥濤著半山腰的小破屋滿臉懵,他向來沒有看綜藝的習慣,更不知道僅有一期的節目《老闆的假期》。大家都是中老年人,誰會關注網路綜藝?
陳祥濤深吸一口氣,他還能聞到雨後泥土的味道,油鋥亮的皮鞋也被蹭花,尷尬地深陷在黏的土地裡。這顯然還不是倒楣的頂點,他們在路上遭遇大鵝軍攻擊,不但被濺滿泥,還被鵝攆著跑好遠。
陳祥濤滿狼狽地抵達院子,他心麻木,神恍惚,終於看到罪魁禍首。
楚楚熱地迎上前,笑著跟他握手:「陳董來啦,現在外面夕正好,您路上看見沒?」
陳祥濤乾地笑道:「看到啦,看到啦。」實際上,他路上只看到腳的茍且,完全沒注意天空的詩意。
楚楚將陳祥濤等人領進屋,張嘉年為眾人倒水。陳祥濤環視一圈種著菜的小破院,還有樸實無華的白開水,總覺得這跟他想像得相距甚遠?
陳祥濤:說好的私人會館、豪華別墅呢?小楚董不該紙醉金迷、晝夜笙歌??
陳祥濤完全沒想到,小楚董居然跟大楚董一脈相承,走的是接地氣路線。大楚董年輕時從農村衝出創業,小楚董便返璞歸真,專門憶苦思甜。陳祥濤不展開複雜的心戲,小楚董特意邀自己過來,難道是什麼暗示?提醒他不忘初心?
旁邊的工作人員們無聲地歎氣,他們看著滿臉茫然的陳董有些心疼,只能用鏡頭記錄歷史會面的這一幕。
眾人許久未見,自然要寒暄一番。楚楚像是本地人般好客,臉上洋溢溫暖的笑容:「陳董覺得怎麼樣?我一來就覺得這裡山清水秀、民風淳樸,是個風水寶地啊!」
陳祥濤了額角的汗,強歡笑道:「是,空氣很清新,而且比城裡安靜……」這裡連人影都很難見到,可不是一片死寂,安靜得要人命。
楚楚慨道:「我看比很多旅遊村都好,原原味,沒商業。」
陳祥濤鎮定下來後,總覺得小楚董意有所指,像是用話暗示齊盛的發展,不由來回咂起來。他實在想不通,又不能晾著楚楚,只能祭出萬古不變的馬屁大法:「那是,您的眼不一般!這裡要搞旅遊開發,絕對沒問題!」
太子楚聞言甚喜,悅然道:「我也覺得是,這事就給陳董吧。您可是老江湖,出手肯定不一般!」
陳祥濤:「???」
陳祥濤:「哈哈哈哈您可真能開玩笑……」
張嘉年冷靜而憐憫地遞上紀川鎮資料,開口道:「陳董,這是紀川鎮的基本資料,還有一些開發和規劃上的政策扶持條件。」
陳祥濤:「……」
陳祥濤:我堂堂文旅集團董事,凡經手起碼是幾十億的項目,你居然讓我幫地圖上找不到的小村鎮開發?這跟拿著四十米大刀切蒜瓣有什麼區別!?
楚楚和張嘉年對文旅房產一竅不通,更不明白開發全流程,自然不能貿然行事。楚楚在訂婚宴上見過陳祥濤,這是已知範圍專業度最高的人,便立刻著手將他請(騙)來。
楚楚:我就算是找人代寫作業,也要讓全班第一代寫!
陳祥濤的大腦一片混,卻敢怒不敢言,他只能為難地推辭:「楚董,您有所不知,我現在的主要工作是集團管理,不太參與文旅開發的實際執行……」
董事們肯定不會親力親為,他們主要是做戰略規劃、集團管理等方面的事務,誰還會真去盯全流程?
楚楚問道:「那都是誰來規劃執行專案?你報上名字和電話來。」
張嘉年聞言,他已經默默地拿出手機,像是要將資訊盡職地記錄下來。
陳祥濤想起自己到此的經歷,跟小楚董當初在電話裡的虛假行銷,他到一不妙:「……您要做什麼?」
楚楚真誠道:「邀請他們來紀川鎮旅行,這裡的食景、風土人。」
陳祥濤:「……」你這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啊!
楚楚認真道:「如果對方不願意過來,那還是得請陳董暫住一段,幫我們答疑解。」
雖然陳祥濤已經走管理,但功底應該還在,起碼比和張嘉年好。
陳祥濤聞言,語氣堅定地保證:「他們一定會願意過來的!」
陳祥濤恨不得現在就打飛機離開,怎麼可能忍在紀川鎮再住一段,立刻報上幾個得力幹將的名字和電話。他會永遠記住他們的名字,謝這些人解救深陷大山的自己!
隔天,文旅集團的人員在陳祥濤的指示下火速趕來,著眼前的景象同樣滿臉懵。陳祥濤看人功,他立刻想逃,客氣道:「楚董,那您跟他們好好流,我先回去了。」
陳祥濤現在只想拖著自己的箱子撒狂奔,展現出昨天被鵝攆的驚人速度。
楚楚趕忙攔住陳祥濤,出求賢若的眼神,鄭重道:「陳董,現在這些人不就組小集團?您最擅長集團管理,我還有很多事想向您請教,必須再麻煩您一段時間……」
陳祥濤:「……」
這該不會是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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