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張嘉年從小到大聽過不慨和評價, 有的人是惋惜於他的家境背景,有的人是堅信他能靠能力改變出,只有楚總的寬是如此清新俗、毫不造作。他不笑了,無奈道:「您不是異界修士,那裡還能有黨組織?」
他信了的邪,修真者還能為黨員?
楚楚毫沒被揭穿的慚愧, 沉著點頭:「當然, 你要有解放全人類的懷, 異界修士也是人。」
張嘉年:「……」
張嘉年:怪自己太年輕, 思想覺悟還不夠。
他由於楚總的言論哭笑不得,反而放鬆下來:「總覺得世界上的任何事由您一說,都變得不算什麼。」
楚楚毫不謙虛地應道:「那確實。」
可是穿書者,書中的世界的確不算什麼。
夜裡,汽車在紅燈前緩緩停下, 張嘉年握著方向盤, 靜靜地等待通行。他忍不住輕輕問道:「您到底是從哪來呢?」
他只能從楚總的隻言片語和舉止中,推測「」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擁有同理心,對現代社會有一定認識, 備較為超前的眼和嗅覺, 然而也不是不懂煙火氣的天之驕子,尤其在傳銷洗腦方面能力驚人。
異界修士肯定是糊弄人的鬼話,所生活的世界應該跟這裡相差無幾。
張嘉年曾經考慮過,要不要將「」的事告訴董事長,最終卻又滿含私心地打消念頭。他為自己的逃避和包庇到慚愧, 卻仍然無言地保守著。
楚楚難得沒再編鬼話,沉默片刻,平靜道:「其實人不用活得那麼明白。」
如果周遭真實的一切不過是書中世界,每個人僅是遵循主世界規則的角,任何人得知真相時,都會經歷世界觀的重構。每個人生來擁有環,按照在書中的重要排序,生或死都無法改變,這遠比階級和出更加殘酷。
這個世界是圍繞數人運行的,因為有主角,剩下的人便都僅是配角和路人甲。
張嘉年看難得正經,不由微微一愣,隨即啞然失笑:「起碼稍微給點提示?」
楚楚想了想,詢問道:「你的生日是幾月?」
張嘉年逐漸適應的話題跳躍能力,坦白道:「十月。」
楚楚看了眼時間,提議道:「這樣吧,每年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就給你一個提示,作為生日禮。」
張嘉年好奇道:「什麼樣的提示?」
楚楚舉例:「比如我的別?」
張嘉年:等等,明明是想知道的,為什麼給出的資訊是這些?
張嘉年無力吐槽:「……如此模糊的提示,我要過多次生日,才能推測出真相。」
假如張嘉年想知道的別、年齡和家鄉,豈不是就要等上三年?
楚楚振振有詞:「你可以努力活久點嘛,向天再借五百年?」
張嘉年:「……借您吉言。」
張嘉年思索片刻,覺得有提示總比滿頭霧水好。他進行約法三章,強調道:「那您給出的提示必須準確無誤,同時不能回避問題,不能再編瞎話。」
他對楚總瞎掰的能力有清晰認知,實在不想再聽《故事會》了。
楚楚不滿挑眉,反問道:「我什麼時候編瞎話了?」
張嘉年馬上改口,重新措辭:「……不能過度飾真相。」
「可以。」楚楚點頭保證,「畢竟是生日禮。」
「那今年我可以指定提示麼?」張嘉年見答應得爽快,又緩緩增添附加條件。
「你想問什麼?」楚楚提醒道,「如果是太過直白的發問,可就不算提示了。」
「您的名字。」張嘉年向,語氣頗為篤定,「現在的名字應該不是真名吧?」
楚楚有點訝異,沒料到他會想知道這個,坦然道:「確實不是我的真名。」
「楚楚」是配原的名字,同時是在現實世界中的昵稱。
「那麼一言為定,這是今年的提示。」張嘉年見並未拒絕,順利地敲定生日禮的指定容。
「一言為定。」楚楚覺得就算告訴張嘉年真名也無傷大雅,反正他又不能跳出書中世界,調查自己的真實份。
界娛樂公司,秦東覺自己最近遇到好多怪事,突然為眾多大佬的目焦點。前有新視界的南總放言要挖他,後有銀達投資的楚總親自過來談話。
ceo梁禪再三叮囑秦東,反復提醒:「見到楚總不要說瞎話,也不能避而不答,態度一定要端正!」
秦東覺得自己猶如被老師告誡的後進生,忙不迭點頭:「是是是……」
梁禪:「回答『是是是』也不行,聽上去就很敷衍!」
秦東默默地想,他在梁禪心中估計連呼吸都是錯。
不過秦東面對梁禪嚴厲的態度,倒並沒太生氣。畢竟《贏戰》每年都產生巨額虧損,梁禪算是很有良心和懷的老闆,一直沒將其拿下,讓秦東恩於心。
秦東是《贏戰》團隊的元老級人,他親眼見證其輝煌,又親眼目睹其沒落。《贏戰》從界娛樂曾經最火的代表作,為每年燒錢虧損的利,最終在公司業務中變得無足輕重。
原本浩浩的研發隊伍,如今早就不斷減員、支離破碎,核心員陸續離開,只留下為數不多的懷者在苦苦支撐。如果不是ceo梁禪也算懷者之一,恐怕遊戲早就停服。
秦東近兩年也在瘋狂尋找為《贏戰》續命的辦法,但都收效甚微。他甚至答應梁禪,今年就安心停服,逐漸適應《贏戰》的消失,沒想到在界娛樂融資的關鍵時刻,自己卻被推上風口浪尖。
雖然梁禪提前打過預防針,但秦東驟然面對楚總,還是表現得相當遲鈍。
「你覺得自己遠超旁人的價值是什麼?」楚總坐在會議桌前,一本正經地進行發問,宛如選秀節目上的夢想導師。
秦東滿臉懵,坦誠道:「我好像沒什麼價值……」
秦東這兩年就守著一個瘋狂燒錢、快要倒閉的遊戲,確實沒創造什麼價值。
梁禪捂提醒:「咳咳……」
秦東想起要好好回答問題,趕強行挽尊道:「我、我幫國家浪費了一些糧食?這幾年吃乾飯了?」
梁禪:「……」
梁禪:這都什麼七八糟的!誰讓你對著老闆說這些!
楚楚又問道:「沒有與眾不同的特長麼?」
秦東弱弱道:「……比別人每頓多吃兩碗飯算嗎?」
梁禪有些頭疼地扶額,秦東還是像過去一樣擰,問題總答不到點上。
梁禪觀察一下楚總的表,好在對方似乎沒生氣。上下掃視一番秦東瘦弱的格,慨道:「看不出來啊,確實有點浪費國家糧食。」
秦東有著一頭卷,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材瘦弱不堪,看上去就像班上不起眼的鬱小男生,著實不像《贏戰》的負責人。
秦東不好意思地撓頭,靦腆道:「慚愧慚愧。」
張嘉年不願讓話題被帶偏,溫和道:「或者你最近在《贏戰》上有什麼突破?據我們所知,新視界想要競爭參投界娛樂的重要原因就是《贏戰》。」
秦東茫然道:「……難道是本月虧損的金額有新突破?我真得不知道,我都沒跟新視界接過。」
秦東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天到晚對著電腦,別說金融投資人士,就連跟家裡人的接都。
眾人確實問不出來什麼,梁禪說得沒錯,沒人知道南彥東找上門的原因。
「我能去你辦公的地方看看麼?」楚楚提議道。
秦東趕忙答應:「當然可以。」
一行人再次來到略顯寂寥的《贏戰》辦公區,楚楚看清秦東的螢幕,上面依舊是悉的資料和畫面。不免好奇道:「上次就想問你,遊戲都快停服,你在研究什麼?」
站在旁邊的秦東一愣,猶豫著如何回答。跟隨而來的梁禪卻代他發聲,突然道:「他在研發《贏戰》的手遊。」
楚楚頗有趣:「那不錯啊?這也算是個品牌。」
上次來就考慮過《贏戰》,只可惜時間不湊巧,沒見到秦東等人。
秦東尷尬地撓撓臉,並未有被誇獎的喜悅。梁禪冷靜地解釋:「楚總,我上次沒有告訴您此事,就是因為秦東的想法不太現實。」
楚楚:「哪裡不現實?」
秦東坦白道:「我要的研發資金有些過多。」
楚楚問道:「你要多錢?」
秦東答道:「嗯……可能跟您參投界娛樂的資金差不多。」
楚楚贊同地點頭:「那你是不像話。」
秦東:「……」
界娛樂是一家較為的上升期遊戲公司,《贏戰》只是其眾多業務之一,秦東居然張口就要那麼多錢,還僅僅是用來做手遊!
秦東早就聽過太多類似的言論,就連梁禪都說他是在做夢,但他不想降低標準,用製濫造的遊戲去糊弄曾經的。
楚楚看著螢幕上的《贏戰》,又問道:「不能稍微減預算麼?」
他認真道:「只要用心付出,玩家總會看到。」
楚楚:「你這不是用心付出,是用人民幣付出。」
秦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