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皇后娘娘又有了孕,這可真是件大事,整個宮闈都驚起來了。
皇后娘娘這一胎懷得很不好,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吐了個死去活來,把原來好不容易養得潤一點的子又給瘦回去了。
謝楚河心疼得不行。
醫和廚們番上陣,絞盡腦想讓蘇意卿多吃一點東西,然而,蘇意卿已經到了聞到白粥的味道都要吐的地步,真是無計可施。
溫氏聞訊,趕到宮里來探兒,著蘇意卿淚汪汪的樣子,遲疑地道:“莫非,你這回懷的是個閨?”
蘇意卿倚在榻上,有氣無力地道:“這和閨有什麼關系呢?”
“閨比較氣,故而才會這樣。”溫氏以過來人的經驗果斷地道,“當初我懷你哥哥的時候,胃口可好了,吃啥都香,懷你時候就是這樣,折騰得很,你看看你,如今多氣,可不好伺候了,所以,一定是個閨。”
謝楚河在一旁聽了,很是歡喜:“一口氣生了三個小子,終于有個小閨了,我盼了很多年了,可算讓我等到了,若像卿卿這樣漂亮的兒,那可太招人疼了。”
三歲的謝阿遲站在母后的床邊,低下頭看了看,左邊腳一只小團子正在吐泡泡,右邊腳一只小團子正在吃腳丫。
好吧,原來他的父皇盼了很多年的是小閨,至于他們三個,大約都是路上隨手撿來的。
謝阿遲壞心眼地踢了踢右腳邊的小團子。
那只名為阿二的團子因為太圓了,被這麼輕輕一踢,骨碌碌地滾了兩下,腳丫子吃不到了,他呆了一下,覺得好生氣,放聲“哇哇”大哭了起來。
雙胞胎之間總是心有靈犀,正在自己玩著口水泡泡的阿三忽然也哭了起來。
溫氏忙令宮人將那兄弟兩個抱了過來,自己接過一個,千哄萬哄:“阿二寶寶,怎麼了,乖乖的不哭,外祖母疼你啊。”
阿遲聲氣地道:“外祖母,你手上這個,是阿三,父皇抱的那個才是阿二。”
“咭,我早說了,這兩個孩子要穿不一樣的裳,這樣子,誰分得出來呀?”
蘇意卿虛弱地道:“好不容易生個雙胞胎,分不出來才好玩啊。”
謝楚河掂了掂手里的小娃娃,笑道:“岳母您放心,卿卿有時候自己都分不清楚,但是我和阿遲都不會搞錯的。”
小小的阿遲著母后,他胖嘟嘟的小臉上一片嚴肅,圓圓的大眼睛里面好像有淚花兒在打轉,看得蘇意卿又疼又。
招了招手,把阿遲到自己邊,聲問他:“怎麼了,阿遲寶寶不高興嗎?”
阿遲不敢撲到母后的懷中,他低下頭,委屈地道:“母后晚上都不和阿遲睡了,您不阿遲了嗎?”
謝楚河大笑起來,把手里的阿二遞給了宮人,手把大兒子抱住,高高地舉了起來:“多大的孩子了,還要和母后睡,不害臊,好了,今晚父皇陪你睡。”
阿遲炸了:“我才不要和你睡呢,我只要母后、母后。”
于是,晚上的時候,阿遲如愿以償了。
但是,他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氣得淚汪汪:“不是這樣的,父皇是壞蛋,你快走開。”
阿遲的左邊是謝楚河,謝楚河的左邊才是蘇意卿,而阿遲的右邊是他的雙胞胎弟弟。
阿二抱著阿遲的腳丫子很認真地啃著,津津有味的樣子。阿三趴在阿遲的臉上,咿咿呀呀地著,口水叭嗒叭嗒地滴下來。
阿遲哼哼唧唧:“母后不疼我了,我不要弟弟、也不要妹妹,我要母后只疼我一個。”
蘇意卿趕把謝楚河推開,過手去,憐地著他的小腦袋:“母后最喜歡阿遲了,阿遲是母后的心肝小寶貝。”
阿遲蠕著就想向蘇意卿的懷抱中爬過去,半路被謝楚河截住了。
“母后肚子里有個小妹妹呢,不能抱你,你是哥哥,要懂事一點,喏,幫母后帶著阿二和阿三,今晚上我們全家人都一起睡,多好。”
阿遲大聲抗議:“他們兩個都是小臭蟲,一個吃腳,一個玩口水,我才不要和他們睡一起呢。”
謝楚河嗤笑道:“可是,阿遲啊,娘說你昨天晚上還尿床呢,你不是小臭蟲嗎?”
阿遲到當頭一擊,一下呆滯住了。
蘇意卿氣得捶了謝楚河一下:“你怎麼回事,又提這個。”
趕抱住了阿遲,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親:“阿遲不是小臭蟲,阿遲是個香噴噴的乖寶寶。”
但是來不及了,阿遲“哇”地哭了起來,眼淚嘩啦嘩啦地流,小臉蛋都漲得通紅,又是害臊又是傷心。
阿二和阿三被嚇了一跳,不明所以然,也跟著嗷嗷地哭了起來。
宮人們過來,十分練地抱著雙胞胎下去了,只要娘過來,把他們的塞住,就萬事大吉了。
至于阿遲,謝楚河把他抱了過來,哄他:“你這麼大的孩子了,為什麼還要哭鼻子,別哭了,明天父皇送你一張小弓,父皇教你箭,好不好?”
阿遲十分有骨氣地拒絕了:“我不要小弓,我只要母后,母后是我一個人的。”
謝楚河很有耐心地問兒子:“為什麼喜歡母后?”
阿遲有點茫然,搭搭地想了一會兒:“因為母后很漂亮,上香香的、的,我好喜歡母后抱我。”
“喏。”謝楚河指了指蘇意卿的肚子,“母后肚子里有一個妹妹,和母后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生下來以后,也是香香的、的,很漂亮,可以天天陪你一起玩,你要不要?”
阿遲含著眼淚,咬著手指頭,有點不相信:“真的嗎?不會是阿二阿三那樣的小臭蟲嗎?”
蘇意卿忍不住了阿遲的小額頭:“壞哥哥,不許再這麼說弟弟,不然母后不疼你了。”
謝楚河滿臉正,對著大兒子道:“真的,妹妹和弟弟是不一樣的,你看看母后,想一下,變得小小的,比你還小,好不好玩?”
這個有點大,阿遲有點搖了,他終于含淚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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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公夫人唐氏進宮來拜見了皇后。
安夫人也來過了,前朝亡了,安的郡主頭銜自然是沒了,朱恒恪守著父親的命,拒絕朝為,安如今只是平民之,但宮里的人見了,都要恭敬地稱其為“夫人”。
們在謝楚河期盼的目下,也異口同聲地道,皇后娘娘這回懷的,肯定是一個小公主。
老醫看著皇帝陛下的臉,言又止,算了,這事也說不準,還是不要壞了陛下的興致吧。
阿遲對著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開始期待了起來,天天跑過來,對著蘇意卿的肚子絮絮叨叨地說話。
“阿珠今天有沒有很乖啊?你又害得母后吃不下東西了,這可不行,太氣了,出來要被父皇打屁的。”
對了,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小名都取好了,喚作“阿珠”,為“如珠似寶”之意,相比一言難盡的“阿二”和“阿三”,看得出來,這個小名謝楚河是非常用心了。
阿遲是個心的好孩子。宮里的嬤嬤給他喂完飯后,他就搬張小凳子坐在蘇意卿的邊,拿著一只小勺子,笨拙但是努力地給蘇意卿喂飯吃。
“因為母后吃不下東西啊,都瘦了,阿遲很難,阿遲喂給母后吃,您多吃一點,好嗎?”
蘇意卿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摟著阿遲心肝啊,親了又親。
阿二阿三在旁邊看到了,咿咿呀呀地爬過來,在蘇意卿面前仰起了一模一樣的兩張小臉,表示要親親。
蘇意卿自然也是一頓猛親。
阿遲又不高興了,所以說,弟弟什麼的,最討厭了,如果是妹妹就好了。
小公主的裳都準備好了,幾大箱子的小子、小襖子,還有繡了凰牡丹的紅小肚兜。
謝楚河有時候會把臉在蘇意卿的肚子上,這個威嚴的男人,在妻子面前笑起來的時候,依舊還是那麼溫:“我們已經有了三個男孩子了,將來他們會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守衛這江山社稷,如今,我們還缺一個兒,如你一般,氣又漂亮的兒,卿卿,就仿佛,我還能看到你從小時候慢慢長大的樣子,那該多好。”
蘇意卿口中含著酸酸的梅子,看了謝楚河一眼:“那可不準,不一定像我,如果兒長得像你,那可怎麼辦,哎呦,想想看,真是太嚇人了。”
謝楚河忍不住好氣又好笑;“你真是煞風景。”
然而,他又斬釘截鐵地道,“那不可能,你看,幾個男孩都長得像我,若是孩,那必定是像你的。”
皇帝陛下這個論斷實在是沒有道理,但是,誰又能反駁他呢?
在萬眾矚目的期待中,那一天晚上,皇后娘娘終于生了。
這回倒是很順利,發了莫約三四個時辰,那孩子就呱呱墜地了。
接生的嬤嬤喜氣洋洋地抱著孩子出來:“恭喜皇上,娘娘又給您生了一個小皇子,您看看,長得可真俊啊。”
謝楚河居然怔了一下:“不是小公主嗎?”
阿遲失極了,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父皇騙人,不是妹妹,又是一只小臭蟲。”
可憐的阿珠被嫌棄了,“哇哇”地大哭著,那嗓門一點也不比他大哥當初生下來的時候小。
蘇意卿生產之后,仿佛卸下了一個大包袱,神好得很,在里面聽見了,氣得捶床:“你們這兩個壞東西,我生的寶寶你們為什麼不,嬤嬤,把孩子抱進來給我!不給他們看了!”
宮人和醫們忙不迭圍過去服侍:“啊,娘娘,您剛剛生產,不可怒、不可怒啊。”
于是,謝阿蠻和謝阿遲父子兩個,被關在皇后娘娘的寢宮外頭,關了兩天。后來,還是阿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太可憐了,蘇意卿這才饒恕了他,順便,連他那個不像話的爹爹一起放進來了。
進去的時候,謝楚河看見蘇意卿抱著阿珠,正在哄他,臉上的表溫而滿足,宛如春水一般。
阿二和阿三,一個躺在的腳邊,一個爬在的上,“咕咕噥噥”地和母后在說話,雖然這話誰也聽不懂。
蘇意卿抬起頭來,笑了一下:“雖然不是個閨,但是長得很像我,謝郎,你過來看看,可比阿遲小時候漂亮多了。”
阿遲吃醋了,撲在蘇意卿的膝蓋上,不依不饒地打滾撒。
蘇意卿笑的:“阿遲小時候像個小猴子呢,可是,母后還是很很你啊。”
謝楚河半跪下來,從蘇意卿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個最小的孩子。
他在睡著,閉著眼睛,睫又又長,他在夢中吧唧了一下小,謝楚河的心都快融化了。
和而溫暖,從宮窗外頭落進來,秋日綿長,彼時風景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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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下面,小團子們開始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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