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卿急之下,也顧不得瞞,道:“藍世子沒有死,他被我們救下了,現在在將軍府呢,你這麼沖行事,簡直是恩將仇報。”
“你閉!”鎮南王妃聲音尖銳,“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蘇意卿呆住了:“你、你這人怎麼愚蠢,和你說實話你還不相信。”
鎮南王妃的彎刀一沉。
蘇意卿痛出聲。
忽然聽得外面傳來咔嗒咔嗒的異響,然后轟然一聲,全部門扇倒飛出去,四散而碎。
房間沒了遮擋,視線一覽無余。
悍的士兵收起了破門的飛爪,無聲地后退。
在門外警備的百越武士沒有防備,竟讓他們得手,不由憤怒地大罵。但很快,他們的罵聲就低了下去,齊齊握了刀柄,神張萬分。
穿黑鐵甲的士兵如水一般涌了過來,肅穆地分開兩邊,中間的道中,四個魁梧的軍漢抬著一頂明輿,謝楚河端坐明輿之上,面沉如水,氣勢駭人。
“鎮南王妃,放了我夫人,我給你留個全尸。”謝楚河聲音不大,但是每個人都能聽見,皆是心頭一。
鎮南王妃卻不渾然不覺,死死地盯著謝楚河,雙目赤紅:“你不用嚇唬我,我不怕死,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是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懼怕的,你害死了我兒子,我要你抵命,謝楚河,你自刎于此,我就放了你夫人,若不然,就讓替你去死。”
謝楚河冷冷一笑,低聲道:“蠢不可及。”
他微微抬手。
士兵從后面抬了一個人過來,扔到了地上。
“你兒子在這里,你自己來看。”謝楚河冷冷地道。
鎮南王妃的手抖了一下。
蘇意卿“嘶”一聲,脖子上的線又迸裂開。謝楚河咬了牙,面卻愈發沉靜。
鎮南王妃看著地上的那個人,隔得太遠,夜模糊,看得不是很真切,但的心卻驟然揪了起來。
自從兒子失蹤后,鎮南王妃就陷了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直到前幾天,林備的夫人過來和說,原來藍安圖已經死在謝楚河的手里。
林夫人出滇南貴族,與鎮南王妃年輕時就相識,這十幾年素有往來。對鎮南王妃言之鑿鑿,說是林備親眼所見,可惜無法將藍安圖的尸首帶回來,只能給鎮南王妃看了幾片帶的料殘片,鎮南王妃當場崩潰。
而此時,謝楚河卻說藍安圖沒有死,鎮南王妃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心如油煎。聲道:“我、我不相信,你在騙我,對,你肯定是在騙我,別妄想我會放了你夫人。”
謝楚河聲音冰冷:“好,既然你認不出你兒子,那麼,來人,把藍世子的手剁一只下來,扔進去給王妃仔細辨認一下。”
鎮南王妃心神巨震,幾乎不知所措,聽得謝楚河這般吩咐,不由心膽俱裂:“你敢!”
士兵已經拔出了刀,作勢要砍。
鎮南王妃不由自主地松開了彎刀,想要沖出去:“安圖!”
就在此際,忽然從墻頭飛來一只羽箭,尾部帶著火焰,嗖地一下到了房門口的柴木上。
轟隆的聲響中,大火猛然騰起,干柴烈油,火勢瞬間燎開,將整間房屋包圍了起來。
早在鎮南王妃把蘇意卿挾持到這房間之時,謝楚河的那幾個護衛已經打量好了形,早做了萬全的準備。
此刻,有人飛快地拿來了大幅火浣布,謝楚河從明輿之中長而起,將火浣布往上一披,士兵左右各提一桶水,潑了上去。
水花還未落地,謝楚河已經躍了出去。
這一切,只在霎那之間。
熱浪人,濃煙撲面。
鎮南王妃終究還是留了一線余地,在鎮南王的床前那一塊地方并沒有堆積柴火。火勢一起,就拉著蘇意卿向后疾退。
火舌已經上了蘇意卿的腳,一陣鉆心的刺痛,失聲驚。
一個高大的影破開火焰沖了過來,快得蘇意卿都來不及看清楚。也無需看清楚,那個悉的氣息一下子把地包裹起來,這世上,唯有他一人而已。
謝楚河的氣息是渾厚而滾燙的,在這烈焰之中,依舊如此鮮明。他抱著蘇意卿,他的懷抱堅固而寬闊,阻擋了外頭的烈火濃煙。
頂上的屋梁搖搖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蘇意卿把臉在謝楚河的口。謝楚河一手抱著蘇意卿,將那副巨大的火浣布一卷,將整個人包裹在里面,毫不停歇,向外頭沖了出去。
熱浪灼人,蘇意卿覺謝楚河用自己的護著,外面火聲獵獵,再外面刀劍鳴,所有的聲音堆積在一起,如水般洶涌而來,令眩暈。
在蘇意卿不覺間,謝楚河已經帶著從火海中沖了出來,蘇意卿無意中一低頭,看見謝楚河滿手焦爛紅腫,被燒得不樣子,蘇意卿心痛如絞。
而謝楚河恍若未覺,他拔劍在手,那只手依舊沉穩,充滿了剛的力度。
王府中的百越武士忙著撲過去,把那個扔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搶了回來,定睛看時,果然是藍安圖,只是他不能、口不能言,竟和鎮南王患了一樣的病狀。
王府眾人憂喜加,那邊又忙著去救火,大聲喊,鬧哄哄地一團。
火映照著半邊天幕,濃黑中出詭異的殷紅,火焰跳躍著、扭曲著,漸漸蔓延開。
鎮南王府外沖來了黑的大隊人馬,看服裝備應當是滇南守軍,他們沒有任何招呼,直接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謝楚河所率領的鐵甲軍隊,雖然人數上不能匹敵,但個個銳善戰,當下毫不示弱,兇狠地予以回擊。
雙方在鎮南王府中廝殺在一起。
刀劍鳴,憤怒的呼喝和瀕死的慘夾雜在一起,不停地有濺起,那后面是燃燒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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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沙在親衛的保護下出了王府,迎面就看見林備騎在馬上,正在等他。
烏沙不由大怒:“你瘋了嗎?如此明目張膽率兵攻打鎮南王府,你視我們百越部落為何?有沒有想過要如何收拾下場?”
林備滿面騭之:“謝楚河傷了,左和右手均不能靈活作,想要殺他,只有這個機會。至于百越部落,烏沙族長,如果我們功,從明天開始,你就是百越之王,你不會和我計較這些吧。”
“王爺和世子都快不行了,本來我可以再等等,鎮南王的位置一樣是我的……”
“你等不及了。”林備冷冷地打斷他,“藍安圖沒死,他回來了,你就會死。要麼跟著我干,要麼等死,你選哪個?”
烏沙心念急轉:“謝楚河手上握有重兵,你現在連滇南守軍都無法全部調度,哪怕加上百越的軍馬,我們一樣贏不了他。”
據他所知,這世界上還沒有能夠贏過謝楚河。
林備獰笑:“謝楚河在城中養傷,大隊軍馬均在城外,守城的士兵都是我的人,我已經把城門關閉起來了,他現在只有邊的五千衛兵,我今晚一定要殺了他。烏沙族長,我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你今晚助我一臂之力,我定然助你奪得鎮南王位,若不然……”
他臉一沉,“別怪我事后翻臉不認人。”
此時,一個士兵飛馬而來,氣吁吁,翻跪地稟告:“啟稟將軍,東城門外的軍隊已經開始攻城,請將軍示下。”
林備厲聲喝道:“把護衛營的人全部調過去,守城的人無論如何頂住,不能放他們進來。”
“是。”那士兵領命去了。
林備心中焦急,對烏沙道:“如何,你考慮清楚了沒有?”
烏沙心念難決:“謝楚河是朝廷大員,你殺了他,怎麼向上面代?”
“謝楚河謀害鎮南王世子,事敗,被當地百越部落所誅殺,只要你我口徑一致,如此上報朝廷即可。”
林備有些不耐煩了,若不是為了找這個理由,他何必要著烏沙聯手。
烏沙回頭看了看火沖天的鎮南王府,一咬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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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楚河攬著蘇意卿的腰,護持著向外殺去。
刀劍影從耳邊、從眼前不斷地掠過去,夜幕下殺戮的越來越濃郁。
蘇意卿地在謝楚河的上,全心的依賴著他。
覺得到他的有些微微的抖,想起他的手和都還著傷,而他騰挪攻殺之間,迅猛如雷霆,未見毫遲緩,不知道他制著多大的苦楚。蘇意卿心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后的火焰越燒越大,跳躍的火映著銳利的刀鋒,刺人眼。
謝楚河形如電,銳不可擋,像一柄尖刀對陣的敵群之中,他的鐵甲衛兵配合在左右兩翼,漸漸向外圍突破。
敵軍忽然從前方的墻頭上出現,從上而下,如注的箭雨傾瀉而來。
謝楚河將劍舞得不風,擋住了不停飛來的利箭。
敵營中出現了一群魁梧威猛的百越武士,他們袒肩膀,手持長斧,怒吼著悍然沖來,直接迎上謝楚河。
箭雨與刀劍橫飛,一片繚。
謝楚河終究手腳有傷,在旋之際牽了傷,不由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一只利箭悄無聲息地側面飛來,謝楚河旋過,恰恰正對。
蘇意卿心跳幾乎停止,的腦子都來不及反應過來,已經搶先一步擋了過去。
“哧”地一聲,利箭從蘇意卿的后背穿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先跑一章劇,下章開始我們繼續流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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