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下都靜了下來,連蘇意嫻都止住了哭聲。
事出突然,一家子來不及多想,匆匆換了正服,迎了出去。
大廳,一個監模樣的人正等著,見蘇明山出來,他捧著一卷明黃的卷軸,笑容滿面地道:“蘇大人,恭喜了,你家姑娘有福了,請跪下接旨吧。”
原來,那夜元宵賞燈,圣人和皇后在宮城樓上看著,太子卻帶著侍衛和監,白龍魚服混在人群中看人猜燈謎。
當晚文人才子不知凡幾,但蘇意嫻一個年輕貌的姑娘在那里妙語如珠、應答如流,又又俏,還真是惹眼。
或許是那一夜的花燈太亮,晃花了眼睛,總之,太子殿下瞧上了蘇意嫻。
他讓監打聽了那姑娘的出家世,當下就到宮中求了皇后。
太子快三十的人了,連兒都已經生了四個,他所求不過是一個太子良娣的份位,皇后自然無可無不可。雖然前面有意將蘇意嫻許給韓王,但蕭賢妃死咬著不放,如今自己兒子過來要人,樂得順水推舟,馬上就向圣人討了這道旨意。
監宣讀完圣旨,蘇明山強行按捺著心中的狂喜之,從地上起來,畢恭畢敬地道:“小柳之姿,不意竟得太子垂青,臣念皇恩,千言萬語不足表其萬一。”
在蘇明山看來,太子良娣的位置可比韓王正妃貴重多了,畢竟,將來太子若了繼承了大統,那蘇意嫻就是宮中的貴妃了,韓王算什麼呢,此時都不值一提了,他萬萬想不到兒竟然有如此造化,喜不自勝。
蘇意嫻想著太子年歲即長,哪里比得上韓王年倜儻,心中難,但太子份崇高,若是將來能為他生下子嗣,或許,也有一步登天的可能,一念至此,的心中又一片火熱。
只有崔氏,真心惜兒,如今掌上明珠卻要給人去做側室,心中悲切,卻低頭不敢言語。
監看著眾人表不一,他也不說破,接過了蘇明山塞過來的銀子,笑瞇瞇地道:“那咱家就回去復旨了,蘇大人,好好準備一下,七天以后,宮里會過來接人。”
監走后,蘇家眾人沉默了片刻,這一日大起大落,發生了這麼許多事,饒是蘇老夫人這樣積年的老人家,也有點吃不消。
蘇意嫻站在母親后,一掃之前的萎之,滿面紅。
蘇明山終是不好意思,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弟弟,訕訕地道:“如今……這怎麼說呢?”
太子良娣,也算是天家的人了,這會兒,誰又敢打蘇意嫻呢,若讓人知道了,免不得落個蔑視太子的嫌疑。
蘇明岳嘆了一口氣:“好了,大哥,阿嫻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我這做二叔的也替高興。前面的事就此揭過不提了,只希將來凡事多思量,別再這般冒失了。”
蘇意嫻明白這是逃過一劫了,低了頭,聲若蚊蟻:“是,侄多謝二叔教誨,侄再也不敢了。”
蘇老夫人搖了搖頭,蘇意嫻這爭強好勝的子,進了東宮,對蘇家來說,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疲倦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管不了,你們自己商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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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卿得知是五姐姐向秦夫人去報訊,驚得小都張圓了,再聽到五姐姐了太子良娣,的小又合上了。
向來氣哭,眼淚說來就來:“五姐姐如今是貴人了,大家眼中只有,卿卿是沒人疼的小可憐,只能由著人家欺負。”
蘇老夫人在蘇意卿房中,正和蘇明岳夫婦一道在安蘇意卿,見狀心疼得不行,摟過蘇意卿:“卿卿乖,這回是委屈你了,你大伯母給你送了一套碧璽鏨金花鳥的頭面,這可是箱底的東西,本來是給阿嫻做嫁妝的,如今送你給陪個不是。你還要什麼,但凡祖母這邊有的,回頭都給你送過來。”
“我什麼也不要。”蘇意卿拉著蘇老夫人的手,兩眼淚汪汪,“我就是心里委屈,我不能樣樣都由著人家欺負,五姐姐是自家人,我不說,秦家那樣對我、對我娘,我忍不下這個氣,我不嫁了,我要退親,退親!”
溫氏在旁邊啐道:“這孩子,可是瘋魔了,總逮著這個不放。”看了看蘇意卿哭唧唧的模樣,又心,“這麼大的事,怎麼著,也要等秦家老爺和九郎回京再商議。”
不,蘇意卿在心里大,若秦子瞻回來了,這門親事哪里退得呢。
跪在蘇老夫人的膝下,抱著祖母的:“祖母為我做主,我是決計不嫁給秦子瞻了,若不然,我便絞了頭發去廟里面做姑子,也勝過氣辱。”
蘇老夫人拍:“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麼胡話呢,地下怪冷的,快起來,別耍脾氣。”
蘇意卿只是哭,哭起來的時候聲音又輕又:“祖母,你就當作憐惜我,依了我吧。”
蘇老夫人看哭那樣,心里疼得不行:“這事祖母知道了,我等下跟你父親商議一下,你先起來,再鬧,祖母就不疼你了。”
白茶和芍藥過來扶著蘇意卿起來,跪著哭了一下,頭都有點暈乎了,綿綿的子還搖晃了一下。
溫氏紅了眼眶:“你個傻妮子,真是氣死娘了。”
侍們過來給蘇意卿重新臉,哄著躺下休息,那邊回春堂的大夫也在外頭候著了,趕進來給蘇意卿把脈察看。
溫氏陪著蘇意卿,蘇老夫人這頭了蘇明岳一起出去。
到了外邊,蘇老夫人滿面凝重:“老二,這事怎麼說?卿卿和秦九郎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死活要退親。”
“兒子也不知曉。”蘇明岳頭大,小兒的心思他哪里能知道,“去歲兩個人還好好的,過了個年,不知怎麼的,卿卿就很不待見子瞻,退親的事前頭也提過兩回了,被娘勸下了。”
蘇老夫人沉了良久:“既如此,那便依了卿卿吧。這孩子雖然在詩書上腦袋不靈,但我看是個心思通的好孩子,既如此堅決,應該有的道理。兒姻緣,本來是結個親家,不愿,勉強嫁過去,也是結仇家,還苦了自己。”
“是。”蘇明岳頷首道,“兒子原也是這麼想,卿卿打小就乖巧,從來沒做過出格的事,如今遭了這麼大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心疼,就縱容一次又如何。秦子瞻固然是個難得的好兒郎,秦家的夫人卻很不妥,嫁過門去,哪里就能躲著婆母一輩子呢。”
蘇老夫人立即和蘇意卿想到一去了,當機立斷:“這樣,你和你媳婦明天就去秦府,把兩家的庚帖給退了,秦家老爺和九郎都不在,秦夫人肯定求之不得。”
“是,兒子知道了。”
蘇老夫人的臉上出別有深意的神:“這種形,即便是秦家老爺和九郎回來了,也不能說我們家的不是,不會太傷和氣。”咳了一下,慢吞吞地道,“倘若呢,九郎真的有心,能勸得卿卿回心轉意,將來也未可知,橫豎卿卿年歲也還小,且再看看吧,卿卿這孩子,我覺得才是個有福氣的,將來肯定要比阿嫻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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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五姐姐是神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