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生意

樓璟回了趟安國公府，然後趕著一輛馬車去了平江侯府。

大舅母忙著讓管家收拾東西，嶺南山高路遠，馬不停蹄地趕路也要一個月，路上的吃用都要備齊。管家從幾天前就在準備了，府中忙而不，井然有序地收拾行李，二舅徐徹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正堂裡幹坐著。

樓璟的馬車到了門前，招呼下人過來搬東西，二舅出來接他，看著魚貫而的下人們，不由得蹙眉，“買這麼多東西作甚？”

“這些個都是我平日裡買的，苦於沒人給帶去，舅舅幾年也來不了京城一次，自然要把能帶的都帶上。”樓璟笑著攜了舅舅往正堂走去。

給大舅的雲片糕，給三舅的玉煙桿，四舅的金籠，還有各位舅母的胭脂水，幾個表哥的馬鞭，表妹的首飾。

“這馬鞭是晉州一個名匠做的，料想表哥們會喜歡。”樓璟指著幾個做工緻的馬鞭道。

“你這孩子，到現在還記得幾個舅舅的喜好。”大舅母看著那幾樣東西，眼中有些潤。

大舅最喜歡吃京中的雲片糕，三舅常旱煙，聽說南邊人水煙，煙桿想必不易買到，而四舅喜歡養鳥，若是買只鳥不好帶回去，就只能送個籠子。

“幾位表嫂我也沒見過，不知喜好如何，只能送一鬥珍珠。”樓璟笑道，送嫂子胭脂水或是珠寶首飾這種件不合適。

平江侯夫人握住樓璟的手，歎了口氣，“你大表哥若是如今你這般懂事，我能生多氣呀！”

正說著，有人來報，說閩王府派了位公公來。

樓璟一愣，轉看去，就見樂閑掛著喜慶的笑容走了進來，給三人行禮之後，拿出了一個小錦盒，雙手捧給了平江侯夫人，“聽聞將軍與侯夫人要回嶺南，王爺不便前來，還二位莫怪罪。”

“勞煩公公代我二人謝過殿下。”大舅母福行禮，樂閑忙躬應了。

待樂閑走後，平江候夫人打開錦盒，裡面是一千兩的儀程，“這……太多了吧。”樓璟已經不是太子妃，按理說他們離開，蕭承鈞完全可以一分錢的禮也不送的，如今這般，會不會是拉攏平江侯的意思？

“舅母放心收下便是，殿下絕無它意。”樓璟看著那千兩銀票，不勾起，他的閩王殿下，定然是想著左右往後還是舅舅、舅母，這才送了儀程過來。

“閩王為人明磊落，除卻他，誰還能做太子之位！”徐徹不滿道。

“二叔，這是京中，你可說兩句。”大舅母忙止住二舅的話頭，轉又拉著樓璟說了好半天的話。

這些天來，樓璟的作為他們也看在眼裡，著實可以放心了，只是臨走了，又覺得哪裡都不放心，沒有母親，也沒個妻子照顧，冷了會不會不記得添服，衙門裡委屈了有沒有人幫襯？

平江候夫人越說越不放心，管家取了這幾日趕著給樓璟做的冬，“時間匆忙，也只做得這一件，你可要記得添，舅母不在京中，自個要會心疼自個。”說著，忍不住落下淚來。

厚厚的棉袍，針腳細，帶著曬過的暖意。樓璟穿上試了試，比外人做的要舒服得多。大舅母已經做了多年的婆婆，早已不必做這些針線活計，可還是為了他趕慢趕地做了這件棉袍，就是怕他再像幾年前那般，因為繼母與妯娌鬥法，而沒有冬穿。

北衙平日也沒什麼事，樓璟就在平江府坐到了黃昏，這才起往醉仙樓去。

周嵩早已經等在雅間中，了個唱曲兒的在一旁唱江南小調。

樓璟賞了那歌一顆銀珠子，擺手讓離開。

“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趣了。”周嵩不舍地看著那俏的歌抱琴離去。

樓璟挑眉，嚇得周嵩了脖子，忙起給他倒酒。

“近來朝中在商討修清河河道的事，”周嵩讓小廝去門外守著，這才說起生意來，“我三舅剛剛升任青州刺史，工部我也有人，要是修河道，咱們可以參一腳。”

樓璟瞳孔一，午時蕭承鈞剛跟他說過河道的事。

修河道乃大事，這期間，朝廷的銀兩調撥比較慢，地方要工，自然要先借調銀子，他們把錢投進去，等朝廷的銀子來了再還給他們，只要略手腳，這其中的差價就不止一倍兩倍。

“這是好事，你打算投多？”樓璟抬手，與他杯。

“我手裡有近兩萬兩銀子！”周嵩得意道，這些錢其實是他向母親要的私房，他自己也就幾千兩銀子，關西侯夫人疼子，又信他平日裡不花，就給了他一萬兩銀子。

樓璟瞇了瞇眼睛，“若是靠著工部，我們能投進去五萬兩就頂天了。”

“五萬兩還嫌啊？”周嵩瞪大了眼睛。

“這事你先別聲張，我再去打聽打聽。”樓璟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這事不像以前那般簡單，因為貪財的沈連也要攙和，而沈連出手基本上沒有攬不過來的差事，所以還要從長計議。

周嵩向來是極信樓璟的，見他神凝重，便點了點頭，原本還要去拉幾個勳貴子弟夥的，便先擱置了。

“爺，慶伯世子帶著幾個公子過來了。”小廝在門外稟報道。

屋中兩人自然止了談，不多時，慶伯世子便掀簾而，“我就說看見週二的小廝了，沒想到樓大也在。”

“去哪兒都能遇見你！”周嵩嫌棄地撇。

慶伯世子笑著給了周嵩一拳，“怎的，不願看見我，給你們引薦，這位是廣伯二公子。”這般說著，便拉過後的一個清秀公子給他們引薦。

樓璟抬頭，他可是記得，當初太子妃人選中就有這位廣伯家的嫡次子——羅佩，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眉目清秀，只是神怯懦，笑得有些不討喜。

並不是所有的勳貴都有來往，開國之初太祖封了不公侯伯爵，但百年之後的今日，真正還保持著顯赫的家族就不多了。像廣伯，以及魏氏娘家永甯伯這些，就是因為兩三代中沒有軍功，不得聖寵，而漸漸沒落了。因而，這羅公子，平日裡也不怎麼與他們來往，這次不知怎的搭上了慶伯世子。

“坐。”樓璟本就沒有起，抬了抬下示意眾人座，沒有一人敢說他失禮的，都笑著坐了。

其餘幾人都是人，也就不必多言，眾人推杯換盞，談些個京中趣聞，氣氛倒是還好。

“我敬安國公世子一杯，”羅佩笑著起，給樓璟倒酒，“恭賀世子重得爵位。”

原本沒有選上太子妃，他還嫉恨了樓璟許久，如今太子廢了，羅佩很是慶倖自己沒有嫁進宮。如今說出這番話來，確實是想討好樓璟，畢竟在他看來，嫁出去又回來，爵位歸原主，已經是萬幸了。

此言一出，屋中立時靜了下來。

慶伯世子臉一變，忙出聲打圓場，“就是，樓大，你昨日就回來了，也不說找我們喝一杯。”

“昨日忙著收拾。”樓璟笑著應了一聲，拿起一隻蟹叼在口中，仿佛沒有看見尷尬舉杯的羅公子。

氣氛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張了。

周嵩瞥了一眼那不會說話的廣伯次子，轉而對著慶伯世子道：“我可也是升遷了的，你也不說陪我喝兩杯？”

慶伯世子笑著與他杯，氣氛再次熱絡了起來，沒有人再理會羅佩。

喝到月上中天，樓璟言說不勝酒力，先行起離去，眾人把他送到酒樓門外，方回去繼續喝。

慶伯世子落後幾步，沉下臉來，對自己的小廝道：“過會兒走的時候，你把羅公子送的東西，還還給他的小廝。”

“是。”小廝忙低聲應了。

樓璟從醉仙樓走著回了落棠坊，沒有帶任何侍從。深秋的風吹在臉上，很是寒冷，卻恰能讓飲酒的人清醒過來。沒有回朱雀堂，樓璟直接走到閩王府外，輕盈地翻牆而。

蕭承鈞還沒有睡，在書房裡揮毫，忽而有雙溫暖的手從後面摟了上來，不由得失笑，“你又翻牆了？”

“嗯。”樓璟到閩王殿下的背上，舒服地蹭了蹭。

蕭承鈞無奈地拖著背上的傢伙去洗漱，安順和樂閑眼觀鼻鼻觀心地伺候兩人上床。

剛剛拉上帳幔，樓璟就按住了閩王殿下，尋著那的瓣吻去。

“唔……”蕭承鈞猝不及防，被他親了個正著。

樓璟心裡有些不踏實，急急地想要確認什麼，帶著三分酒氣的親吻，比平日多了幾分狂野，良久才緩緩分開。

“承鈞……”樓璟撐著雙臂，低頭看向微微息的閩王殿下，“若我做個佞，你可會生氣？”

蕭承鈞愣了愣，緩緩搖頭，手上那張俊，“你想做什麼便去做，我信你。”此言一出，他清楚地看到那雙麗的眼睛，瞬間變得亮亮的，仿若夜空裡的星子，璀璨人。

什麼話，都抵不過一句“我信你”，信你，便是無論你做什麼，我都知曉，你不是禍國殃民的佞，而是鞠躬盡瘁的忠臣。

樓璟不住心中將要溢出的歡喜，抱住閩王殿下，毫無章法地胡親吻他。

蕭承鈞手，輕上人的脊背，讓撒歡的傢伙鬧騰個夠。

年的子，不起撥，兩人由淺深的親吻，很快讓彼此起了反應。樓璟把手進那的衫中，在韌的膛上來回弄，一邊吻著，一邊在一起緩緩磨蹭。

隔著料的磨蹭，稍稍緩解了的求，但很快又激起了更深念，把理智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