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新的馬匹,通往京城道寬闊平坦,阿樂甚至不用握著繮繩馬,一手捧著紙包,一手從中拿點心吃。
“張頭兒準備的都是京城小吃。”阿樂說,“我好久沒吃到了,真懷念啊。”
楚昭笑道:“也沒離開多久啊。”
或者說,們來京城也不過才兩年吧。
楚昭看向前方,城池掩映在柳綠花紅中,隨著京城越來越近,竟然也生出些許激。
這就是回家的激嗎?
父親已經不在了,雲中郡落城也變得遙遠,其實雲中郡對來說隔了十年,的確是很陌生了。。
但京城算是的家嗎?好像也無所謂了,在哪裡都一樣。
“走。”楚昭揚鞭催馬,不管怎麼說,現在的京城就是的去。
阿樂忙抱紙包催馬,不忘提醒後的丁大錘:“你們跟我,第一次進京,你們路不。”
丁大錘穿著普通袍,做家僕打扮,他帶著的山賊們也是如此。
在驛站除了換馬匹,龍威軍一如先前探路戒備,丁大錘等人則卸下鎧甲換上了普通袍,在楚昭邊充作隨從。
丁大錘等人的確有些張,且不說一會兒要進皇宮,單單路途都已經讓人眼花繚,到都是人,街市——這還沒到京城呢。
“都別看了。”丁大錘看著阿樂抱著紙包追上楚昭,呵斥同伴們,“別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一個同伴嘿嘿一笑:“咱們是沒見過世面嘛,誰想過能來京城啊。”
原本他們連大山都不敢走出來,丁大錘深吸一口氣, 看著前方:“從未想過的事真, 所以大家都要打起神來,不要拿不住這天大的福氣。”
同伴們忙都直脊背高聲應是。
這齊聲的呼喝,讓路上的行人嚇了一跳,投來好奇的視線, 旋即又渾不在意——很明顯鄉下人嘛。
丁大錘已經張地示意大家收勢, 別被人看出異樣,疾馳向前, 在楚昭前後左右分散又嚴。
......
......
京城的街市繁華, 雖然民衆已經習慣,但今日覺還是不同。
“怎麼回事啊。”兩個男人氣惱地從一間酒樓走出來, “今天怎麼二樓都客滿了?”
店夥計在後笑著賠禮:“對不住對不住,今日實在不巧。”
聽到這話正要走進來的幾人停下腳。
“怎麼?”他們瞪眼問, “這家包廂也都滿了?”
先前走出來的男人惱火說:“可不是, 也滿了。”
店夥計在後笑道:“客, 散座還有幾桌。”
幾人都不悅齊聲“誰要坐散座!”
店夥計似笑非笑:“散座再不坐,一會兒也就沒了。”
今日這店夥計都猖狂了, 幾人沒好氣地甩袖。
“走, 前邊翠樓, 比它家好多了。”一人說。
但後來的三人苦笑:“兄臺,翠樓也滿了, 所以我們纔過來這邊的。”
“不止這兩家。”另一人說,手指著街上, 這條主街上酒樓茶肆林立,“餘下的幾家也都問過了,臨街的包廂都沒有了,要坐只能散座大廳。”
“真是奇了。”先前的兩個男人不解, “今天滿京城的有錢人都出來吃飯了?”
這些酒樓茶肆最好的觀景包廂可不便宜啊。
“我在一家打聽了一下, 他們那邊是幾個小姐包下了。”一個男人說,“好像是要給誰做賀。”
另一個男人也想起來了:“我也聽到了, 好像是給楚家小姐。”
說起楚家小姐,如今都不陌生,但皇后不在京城啊。
“除了皇后,楚家還有位小姐呢。”先前的男人撇說。
而且如今也風的很——親手擒住了蕭珣, 跟著皇帝龍駕一起馬遊街, 天下哪個子能得到如此殊榮。
楚棠小姐在京城聲名鵲起,獲封慧敏郡主,楚園的宴會都舉辦了不知道多次了,據說有一次還徹夜狂歡, 只有子們參加,簡直聞所未聞。
當年外戚楊氏趙氏煊赫,家中的子們也沒見過這般。
“在家裡煊赫還不夠,又跑來酒樓茶肆。”男人們無奈又惱火,也算是見識到了,孩子們張狂起來,真是無所不能。
罷了罷了,幾人正琢磨著再去哪裡尋個吃飯的場所,就聽得前方一陣喧鬧。
“快來看啊,是春水居的婉晴娘!”
春水居是京城有名的青樓,婉晴娘則是春水居的頭牌,才貌雙絕,尤其是擅長跳舞,要見一面可不容易。
尤其是白天,還是大街上?
幾個男人下意識擡腳就要跟著跑,回過神又有些尷尬,對視一眼,正了正形。
“我們再去別家店看看。”大家齊聲說,然後尷尬一笑,匯街上的人羣。
熱鬧沒有騙人,走了沒幾步就在街上看到了一位盛裝子。
子妝容華麗,姿妖嬈,在人羣中分外醒目,此時正站在一家店鋪前,對著侍捧著的銅鏡端詳妝容,還用手指輕輕暈染脣紅——這俏的作引得四周一陣。
四周聚攏的人並沒有影響婉晴娘,店鋪的夥計們早就在門前阻擋,不讓民衆靠近。
這是一家金行,主人家姓盛,家大業大,子弟們奢靡。
“這是哪位盛公子一擲千金,把婉晴娘都請到家裡來了?”有好事的民衆們高聲詢問。
“竟然不怕被盛家老爺打斷嗎?”也有人嬉笑。
子弟們在外混鬧,家裡長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鬧到家門上,就要家法了。
店鋪的掌櫃笑呵呵在一旁站著,回答民衆們的話:“不是家裡公子請的,是家裡的小姐們。”
這話讓民衆們更加鬨然。
盛家連子都逛青樓包花姐兒了嗎?
“非也非也。”掌櫃笑著擺手,“我們小姐是請婉晴娘來跳舞。”
跳舞!民衆們更加激,果然看到婉晴孃的隨從在店前擺了小小一張臺子。
要見婉晴娘一面不易,要看到婉晴娘跳舞更不易。
這簡直是大街上白撿千金了!
店鋪前得水泄不通,不過臺子擺好了,婉晴娘並沒有立刻上臺。
“怎麼還不跳啊!”無數的聲音催問。
掌櫃的再次笑著擺手:“時辰未到時辰未到。”
跳個舞還有時辰啊,民衆們又是急又是期待,這邊正喧鬧,不遠又有喧譁。
“快來看啊,王家典當鋪來了是金樓的四娘!”
這句話宛如平地扔了竹,炸的一羣人退去——也不遠,就在街對面右前方,王家當鋪的招牌下,有四個子正下車。
四人一樣的衫,一樣的裝扮,一樣抱著琵琶,甚至面容都是一樣。
四娘不是一個人的名字,是四胞胎,金樓養的琵琶娘,還進宮在宮廷大宴上表演過,得過先帝的賞賜。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啊!”人羣中民衆們都看不過來了,“王家典當難道是發了什麼財了?”
本來就很發財了吧,吃進吐出去裡外都是一層皮。
盛家的店鋪門前一瞬間了一半圍觀者,掌櫃笑呵呵變了冷笑:“王家真是沒臉皮,想不到別的招數了嗎?跟我們家小姐學什麼!”
兩家引得街上民衆跑,這邊難捨那邊難放,忽的又有一喊起來“惜墨軒——”
民衆們呆了呆,不人口問“惜墨軒又請了哪位花姐兒?”
連售賣文字的雅堂難道也——
“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惜墨軒門外,掌櫃和夥計們擺出桌案筆墨紙硯屏風架。
“今日惜墨軒搞了活,請大家——”掌櫃的指著筆墨紙硯,“爲楚皇后做賀詞。”
楚後?爲楚後做賀詞?見沒有花姐兒看,又是文啊字啊之類的事,民衆們散去了不,不過讀書人們圍上來,議論紛紛。
爲什麼惜墨軒要爲皇后作賀?
惜墨軒的確跟楚後有關係,當初楚後還是楚小姐的時候,開楚園文會,文冊就是由惜墨軒出售。
都過去這麼久了,惜墨軒纔來討好楚後,是不是有點晚?
“楚後製止了中山王世子作。”惜墨軒掌櫃道,他們纔不是討好楚後呢,是敬佩,“楚後還征戰邊郡,想起當初,再念如今,楚後做了很多事,我們覺得應當爲楚後作賀詞,表其功。”
這樣啊,楚後的確做了不事了,寫也是有得可寫,賀也是當賀——
“但凡爲楚後作賀者,以才評斷折價,全場所有書卷畫作皆可抵扣。”
全場!
字墨書卷貴重,能折價買到是難得的機會。
一時間便有四五個讀書人站出來。
“我來一試!”
但夥計們守住了桌案筆墨。
“稍等!”他們說,“時辰未到,諸位可以先思索。”
今天到底是什麼吉日有什麼吉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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