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找我有啥事?”
打開車門,一屁坐在皇冠車的副駕駛位上,王思宇的心仍未平複,覺抑得難,他沒有去看旁邊穿著一藕荷長的黃雅莉,而是著視鏡裡自己那張紅通通的臉,噴著濃濃的酒氣問道。
黃雅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從兜裡出一支士煙,拿手輕輕一丟,就叼在裡,‘啪’地一聲點上火後,輕輕吸上一口,衝著王思宇吹了口輕煙,似笑非笑地道:“倒沒啥事,只是小影擔心你有事,讓我過來看看。”
王思宇點點頭,把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扭扭脖子,搖頭道:“我沒事!即便是有事,你來也沒用!”
“那可不一定!”黃雅莉笑了笑,把目轉向車窗外,著小區的假山園林奇石群雕,嘖嘖讚歎道:“這小區還真不錯!沒個幾百萬的可住不起,別猶豫了,安心當你的上門婿吧。”
“別胡說,小影也真是的,什麼都和你講。”王思宇歎了口氣,苦笑著搖搖頭,從兜裡出一煙,點上後就默默地了起來。
“最煩你們這些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心裡喜歡的要命,卻假裝正經。”黃雅莉瞥了他一眼,輕聲道。
王思宇皺起眉頭道:“懶得跟你吵,別胡說。”
黃雅莉抿輕笑了幾聲,隨後歎了口氣,輕聲道:“我今天心也不好,走,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隨後小心地將車子啟,挑過頭來,緩緩地開出了歐曼經典花園,上了主道,往西駛去。
二十分鍾後,車子停在一家會館門口,王思宇跟著他上了三樓,見走廊的側牆上掛著‘康泰心理諮詢中心’,就皺皺眉道:“這是幹什麼?”
黃雅莉回頭笑道:“發泄一下。”
看起來對這裡很,服務員見過來,趕忙拿著鑰匙走到右數第六個門口,開了門,黃雅莉便做了個請的姿勢,王思宇緩緩走進房間,發現這間屋子足有六十平方,地上鋪著大紅地毯,四壁上都著淡的牆布,牆布上掛著五彩繽紛的氣球,房間的北側是臺,黑的窗簾把窗子遮得嚴實,外面不進半點亮,房間的中間擺著幾個橡膠充氣的假人,都穿著服戴著頭套,冷眼看去,倒和真人有幾分相像。
黃雅莉進屋後,隨手打開牆上的開關,把門關好,整個房間裡頓時泛起幽暗的紅,王思宇抬頭去,見頭頂的燈泡上罩著一個紅的塑料袋,就轉頭笑道:“這裡就是網上總被人提及的發泄吧?”
黃雅莉點點頭,輕聲道:“剛剛傳到華西的,玉州現在一共有三家,不過有一家因為涉嫌搞陪護被關了。”
王思宇著下道:“陪護大概只是幌子,其實是提供.陪護吧?”
黃雅莉點點頭,沒說話,只是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副黑的拳擊手套,輕輕丟給王思宇,自己也戴上一雙小號的紅拳擊手套,雙手用力地拍打兩下,發出‘啪啪’兩聲脆響,深吸一口氣,兩條叉著顛了幾下,裡猛地發出‘啊’地一聲吶喊,之後鼓著腮幫子衝了出去,扭著小腰,十足地躍起來,用拳頭砸向牆上那些氣球。
“劈劈!啪啪!”
在拳擊手套的揮舞下,十幾隻氣球一會功夫就悉數報銷,其中一隻沒有掛牢,飄落下來,黃雅莉就追過去,拿鞋跟生生地將它踩。
王思宇從沒見過這樣的景,見黃雅莉殺氣騰騰的樣子,倒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就覺有意思的,他便懶洋洋地蹲在地上,把那副拳擊手套丟在旁邊,托著下,笑瞇瞇地看著黃雅莉,不時地喊道:“雅莉加油……加油……乾死它!”
黃雅莉咬著牙關揮手臂,一鼓作氣地將牆壁上的氣球‘砰砰’地打,接著跑到場地中間,對著橡膠假人連連揮拳,裡還念念有詞:“死男人……臭男人……打死你……打死你……啊啊啊啊!”
王思宇見仿佛瘋魔了一般,拳打腳踢,很快就把牆上的氣球打得一個不剩,最後把橡膠人也一一打倒,正笑得前仰後合時,猛然發現竟咬牙切齒地盯著自己,王思宇猛然驚醒,自己可是如假包換的臭男人,看來這黃雅莉已經進狀態,這是打算修理他這個大活人了。
被看得骨悚然,王思宇就緩緩站直子,撓頭道:“雅莉,你沒事吧?”
“啊!”
這時黃雅莉又發出一聲大喊,雙足發力,猛地奔了過來。
王思宇見勢不妙,撒就跑,兩個人在屋子裡就追逐起來,跑了三圈後,王思宇覺得自己個大男人,被追著打,這也太沒面子了,比打人更沒面子,就隻好停下來,等黃雅莉衝過來後,他躲過那記綿.無力的右手勾拳,搶上半步,捉住黃雅莉送過來的手腕,乾淨利索地做了個背.飛的作,黃雅莉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了出去。
王思宇聽到‘撲通’一聲響,心裡就有些後悔,這招他只在鄧華安上用過,沒想到會用到黃雅莉上,他趕忙上前兩步,想過去安幾句,誰知黃雅莉躺在地上又大喊大了兩聲,爬起來又猛衝過來。
“還來?還他娘的摔上癮了?”
王思宇搖搖頭,繼續重複著剛才的作,一時間屋裡不停地發出‘撲通撲通’的響聲,雖然腦子裡還有些暈乎乎的,但王思宇這手底下的英雄三招使得還真不賴,竟然沒有一次失手。
過了五六分鍾後,王思宇蹲下子,對著躺在地上著氣的黃雅莉道:“雅莉啊,我真的已經發泄完了,你沒事吧?”
黃雅莉拿拳頭擋住眼睛,開始無聲地啜泣起來,沒過多久,就變了嚎啕大哭,王思宇見哭得傷心,隻好坐在旁邊,聽著一邊哭一邊罵,最後索躺在地上,盯著頭頂那盞罩著塑料袋的燈泡,看得神。
足足過了二十幾分鍾,黃雅莉已經哭得有些啞了嗓子,這才乾嚎了兩聲,停下來,王思宇見眼睛已經紅腫,就歎口氣,搖頭道:“你總這樣作踐自己也不是辦法,這不是發泄,這是發瘋。”
黃雅莉笑了笑,搖頭道:“已經好多了,這個月能過去了。”
“你這是自作自,別說得這麼可憐,沒人同你。”王思宇說完慢吞吞地坐起來,把上清理乾淨,又衝黃雅莉的上指了指,黃雅莉也摘下拳擊手套,把子上掛著的氣球碎片清理乾淨,了個懶腰道:“真是舒坦。”
王思宇愣了下,著下搖頭道:“狂。”
黃雅莉聽了不怒反笑,白了他一眼,挑釁地道:“是又怎麼樣?”
王思宇搖頭道:“不怎麼樣。”
隨後二話不說,走過去又把摔了個四仰八叉,笑哈哈地拍手離去。
黃雅莉這下沒有防備,落地時被摔得七葷八素,半晌才愣愣地從地上爬起來,低低地罵了句:“臭男人!”
兩人買單後下了樓,就去了旁邊一家餐廳,黃雅莉這次興致頗高,點了瓶白酒,吃飯時竟頻頻舉杯,王思宇就琢磨這黃雅莉怕是被摔爽了,這是在謝自己呢,沒想到傳說中的人竟然出現在自己邊,還真是有意思,怪不得以前總覺得怪怪的,原來是好這口,以後對付這牙尖利的人倒是容易多了,直接放倒。
……
晚飯隻吃到一半,黃雅莉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通後沒說幾句,就皺著眉頭掛斷了,可沒過一會,電話又打了過來,這樣反覆幾次,黃雅莉實在沒法,隻好報了地址,說:“那你就來吧,不過別想讓我改變決定。”
王思宇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就納悶地問道:“怎麼回事?”
黃雅莉把白酒倒上,輕聲道:“銷售部的一個副經理,原來是青羊師范的,畢業前曾經在銷售公司實習過,我見人機靈,就帶到省城來了,可這丫頭別的都好,就是有些輕浮,引得幾個年輕人為了爭風吃醋,昨天在促銷現場就有兩個小夥子為當場手,都打到醫院去了,我一怒之下把給開除了,不服氣,非要找我理論。”
王思宇聽著‘哦’了一聲道:“因為這種事就開除員工是有些過分,你現在要站在副總裁的高度來看待問題,不能總是隨心所,要注意正面引導,不能只是一味蠻乾。”
黃雅莉聽後出不屑一顧的樣子,搖頭冷笑笑道:“你們男人見了漂亮孩都用下半思考,怎麼引導得了?還是直接開除省心。”
王思宇擺著手指道:“雅莉你這話偏激了,比如說你也漂亮的,但我每次見到你,下半就停止思考了。”
黃雅莉端著杯子輕笑了下,歎了口氣道:“咱們是天生的仇人,不一樣。”
說著端著酒杯跟王思宇手裡的杯子了一下,輕聲道:“乾杯!仇人!”
“乾杯!”
王思宇端著杯子一飲而盡,加了塊,放在裡嚼了半天,放下筷子歎氣道:“雅莉啊,你說小影為什麼死活就是不肯答應我呢,只要同意,我會放下所有的一切。”
黃雅莉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才輕笑一聲道:“你啊,真是夠傻的。”
隨後拿過酒瓶搖了搖,把瓶子裡剩下的酒都倒進自己的杯子裡,一口乾掉,臉上浮起一抹豔紅,放下杯子後打了個響指,大聲道:“服務員,再來一瓶!”
王思宇忙擺手道:“我下午的酒還沒醒,要喝你自己喝。”
黃雅莉歎了口氣,輕聲道:“不用你喝,你陪我說幾句話就好。”
王思宇著下道:“那倒沒問題,不過你可別把自己給灌多了,不然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你倒是想得。”黃雅莉撇撇,冷笑道:“你也就能欺負欺負小影吧,要是真敢打我的主意,小心我閹了你。”
王思宇嘿嘿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你充其量也就是個丫鬟,還是型的,我對你沒半點興趣。”
黃雅莉擺手道:“去去去,狗裡吐不出象牙!”
隨後擺.弄著手裡的杯子輕聲道:“小影說過,人最可悲的地方,就在於總是把最的一面留給別的男人,而在自己的老公面前,卻總是暴了最醜的一面,做黃臉婆不如做人。”
王思宇聽後搖頭道:“謬論。”
黃雅莉白了王思宇一眼,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白酒,把拿瓶起子打開,又把酒倒滿,自斟自飲道:“小影知道你是真心對好,但人和男人不一樣,一個男人心裡可以同時有很多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人不一樣,可以出軌,可以有人,但在的心裡,永遠都只能有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不走,你就進不去。”
見王思宇聽後有些悶悶不樂,黃雅莉先是幸災樂禍了一會,才歎了口氣,又給王思宇倒上酒,抿笑道:“你啊,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影不想爭,那還不是好事?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哪裡還分什麼大老婆小老婆,只要你真心對好,名分算什麼,小影都不在乎,你何必自己往針眼裡鑽,可是跟我講過的,你是一頭強壯的獅子,一個人可喂不保你,不介意你有別的人……”
王思宇聽後默不作聲,半晌後才苦笑著搖搖頭,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中辣辣的,忍不住大聲地咳嗽起來。
黃雅莉又掏出一士香煙,悶頭了半晌,才輕聲道:“趙帆以前跟你是怎麼評價我的,我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