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風沒有皇宮里那麼多宮殿阻擋, 吹的更加迅疾,來勢洶洶。
大風吹過一盞盞營帳,仿佛要將這帳子連拔起一樣, 東搖西擺,晃的人有些心驚。
狂風呼嘯,一片風聲中還夾雜著縷縷帶著哭腔的聲音, 忽高忽低的, 聽得人心里抓。
大風吹了一夜,守夜的宮不由得裹了披風, 直到后半夜狂風消止, 里面的聲音才隨著風聲消散。早上侍進去收拾的時候, 只見浴桶里的水的濺的到都是,忙低著頭不敢多看。
里頭的帳子里, 嘉連一手指也不想彈。
好不容易睡下, 大清早的, 正半夢半醒, 約覺到后背上又上了一個人, 嘉轉眼便驚了醒。
今天原定是是去云間寺的日子, 被鬧了一夜, 已經夠累了,眼見大早上的他還不放過,嘉實在是怕了, 連忙到了墻角:“不要這樣了……”
“這不都是你自找的?”皇帝看著一臉害怕的樣子意有所指。
嘉被他一噎, 心里又悔又氣, 紅著臉別開了視線:“我又不知道……”
眼睛因為哭過還微微紅著,咬的出了,看著格外惹人憐。
“睡吧。”皇帝笑了笑, 起準備更。
嘉輕輕吁了口氣,也打算起。
可剛支起手臂,忽聽到外面傳來了周明含對張德勝說話的聲音。
“張公公,陛下醒了嗎,明含聽說云間寺祈福頗為靈驗,想為兄長點一盞長生燈,不知陛下今日是否有閑,與明含同去?”周明含絮絮地說著,時不時朝著里面張。
云間寺,怎麼也要去,還要跟皇兄一起?
嘉心里一。頓時便嚇的全出了冷汗,皇兄倘若也去,那定然就別想走了。
不行,不能讓皇兄前去。
眼見著他就要起,嘉一著急扯住了他的手。
“怎麼了?”蕭凜回看著。
嘉也是一時急,頓了片刻,連忙了眼睛謅了個借口:“沒……沒什麼,我眼睛不舒服,好像是睫掉眼睛里了,你幫我看一看。”
“眼睛?”蕭凜湊過去,著的眼皮仔細看了一眼,“沒什麼東西,你睡一會兒就好了。”
他說著把輕輕放了下,替掖好了被角,又準備起。
窗外周明含的影還沒走,嘉心跳砰砰,幾乎快從嗓子眼里跳了出來,看著他穿上了中,一著急又輕輕“啊”了一聲,
“又怎麼了?”
“我……我腰疼。”嘉皺著眉,扶著腰一臉不適的樣子。
“腰怎麼會疼?”皇帝掀開了被子,手搭上的腰輕輕按了一下,“是這里嗎?”
他一按,嘉原本不疼的腰忽然一陣酸疼,忍不住真的輕呼了一聲,皺了皺鼻子拉過他的手:“你幫我一好不好?”
蕭凜輕輕按了一會,有些心猿意馬,手上的作越發地慢,傾的越來越近,幾乎大半都到了上,一低頭看到的臉上慢慢浮上了一層薄紅。他心頭微微一,正吻下去的時候,忽想起外面還有人,這帳子不隔音,又松手退開了一些,氣息有些不穩:“你先睡著,等待會拿點藥涂涂。”
他今天正人君子的不像話,怎麼撥都沒用,嘉又急又怕,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他發現,眼見他又要起,嘉一手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掛了上去:“別走。”
脖頸被突然拉低,兩個人瞬間離得很近,氣息錯在一起。
“今天怎麼這麼黏人?”蕭凜支著手臂,意味深長地打量著。
嘉從未做過這樣的事,臉被他看的發紅,但已然走到這一步了,瞄了眼外面的影,干脆破罐子破摔,似是有些委屈地開口:“我不想你出去。”
蕭凜看了眼窗外,再看到一臉的委屈,著的臉頰低低問了一句:“是不想我出去,還是不想我見別人?”
“都不想。”嘉咬著,目盈盈的看著他,輕輕開口,聲音像沾了一樣的清甜,“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間微微干,蕭凜一點點朝著靠近,但一抬眼看到這帳子,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是錯開了視線:“現在不行,晚上再陪你。”
他說著一點點拿下了纏上來的手臂,手臂一點點被推開,嘉實在著急,猶豫了片刻索閉上眼直接吻上了他的結。
結又麻又,像被一把小刷子輕輕地撓著一樣,蕭凜神驟變,定了定心神才推開了:“不要鬧了。”
肩膀忽然被輕輕推開,嘉咬著幾乎快哭出來了,盈著滿眼的淚仰頭看著他:“你……你要不要親我?”
說話時眼神微微上挑,瓣水潤潤的,連聲音都像帶著倒刺一般,勾的他繃的弦瞬間拉斷,一俯重重地回吻了過去。
兩人擁吻間,那頭上的不怎麼穩的簪子一搖一晃,最后隨著一,還是墜了地,骨碌碌地順著床邊滾到了地毯上……
忽然間聽到清脆的一聲響,外面的周明含微微側目,支著耳朵一聽,約間聽到捂著時細細的嗚咽聲,原本晴好的臉突然間就斂了下來,目盯著那帳子:“陛下還沒起嗎?”
“陛下昨日打獵有點累。”張德勝抵著輕咳了一聲,“要不周姑娘您先回去吧,等陛下醒了,奴才一定轉達。”
周明含盯著那帳子心緒復雜,最后強忍下了酸楚,匆忙轉了離開。
總算等到周明含離開,可嘉也不了了,帳子里又折騰了好一場,他才終于放開,沉沉的睡了過去。
嘉輕輕著氣,卻不敢睡,眼看著時候不早了,想起,但又怕驚醒了他不敢輕舉妄,只好屏著呼吸一點點將他的手指從腰上掰開。
然而即便是睡著,他的占有依然在作祟,剛拿下一只手,他又纏了上來,并且抱的更,下頜抵著的額低斥了一句:“別了。”
嘉被這聲音一嚇,頓時便繃著子合上了眼不敢再。
直到頸后的呼吸聲漸漸均勻,才悄悄睜了開,大著膽子輕輕了一聲:“皇兄?”
一連兩聲,后都再沒有回應,嘉這才輕輕吁了口氣,慢慢地轉過頭看他。
平時甚敢直視他,尤其是那雙銳利的眼睛,仿佛總能穿的一切想法一樣。
只有到了他閉著眼睡的時候,才敢看一眼。
其實拋開份來看,他今年也不過才二十有一,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離得近,嘉甚至能看見他的睫,長長的垂下來,減弱了那眉眼的凌厲。
再往下,那張微抿著的不說話時好像也不讓人那麼害怕。
窗外過簾幔投了一進來,越發顯得他的神和了許多,總是讓回想起當年初見的時候。
那時的他是天上的月,是山巔的雪,讓人高不可攀。
頭一次知道一個男子可以好看到這種程度,不止是面皮,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帶著說不出的雍容風度。
那時躲在母親的后,連多看了他一眼都覺得。
還記得他跟說的第一句話——“雪濃,真是好名字。”
明明被喚了無數次的名字,但這兩個字用他清瑯的聲音吐出來的時候,總覺得說不出的好聽。
可也只有那一次,從那以后,再見時他不是視若無睹,便冷著眼略過,日復一日,越發的冷漠,變得讓越來越不認識。
后來又接連出了那麼多事,他們之間橫亙了太多,早已將這份的仰慕層層包裹了起來,埋葬在心底一個無人知的角落。
直到和親的事傳出來之后,被上了他的床,又發現了他的另一面,強勢,重,親手奪走了的貞,也打破了時的最后一仰慕。
他不是沒有風霽月的時候,他對著周明含,對著白從霜仍是一副君子模樣,但這份尊重沒有一一毫給過。
即便有一時的溫,也不過是.尚未紓解時的安,讓乖乖配合;又或是滿足后的一施舍,稍有掙扎,下一刻又會變無的冷嘲,每一次都會更加令更加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難堪的境。
實在是厭棄被他這樣對待的自己,厭惡這種見不得的日子了。
更何況,他就要大婚了,實在不想再落更加屈辱的境地。
嘉怔怔地看了片刻,指尖過他高的鼻梁,慢慢的涼了下來,將他環抱著的手指一掰開,而后從他的上了過去,一件件穿好了服匆忙離開。
一出門,山風帶著清晨的氣息撲面而來,令愈發清醒。
張德勝瞧見起了,沖著里面看了一眼:“陛下還沒有醒嗎?”
這帳子不比太極殿,鬧出這麼大靜他們應該都有所察覺,嘉臉微紅:“沒有,他……他有點累,還在睡,上午就不要讓人打擾他了。”
昨晚鬧了許久,今早上又是,張德勝會意地點了點頭:“公主放心吧,奴才知道了。”
害怕他醒來事暴,嘉不敢久留,連忙回了自己營帳收拾東西便要上路。
永嘉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三催四請是拽了起來,滿肚子起床氣。
“這麼著急做什麼,廟就在山上,又不會長跑了!”
廟不會跑,可是要跑啊!
嘉抿了抿,好脾氣地勸著:“路途遙遠,我們到了馬車上再睡也一樣。”
永嘉實在拗不過,只得胡地洗漱了一番,上了馬車又一頭睡了過去。
馬車晃悠悠地從營地里駛出去,從山間的小徑上蜿蜒而去,一路越過了溪澗,山坡,蕭桓一直好奇地沖著窗外看著。
山上形態各異的巖石,懸崖邊長出的樹和溪澗游來游去的魚,每一都令蕭桓無比新奇,時不時長大了,扯著嘉的袖子指給看。
嘉正靠在車廂上小憩,了他的頭:“以后有的是時間看。”
“以后?”蕭桓滿臉疑。
“對,以后。”嘉點了點頭,馬車越走越遠,心越是舒暢。
直到走到了一半,看到了遠的一座山,腦海中頗有些印象,正準備拿著藏了輿圖的簪子出來看一眼的時候,一手,頭上卻空空如也。
“我的簪子呢?”
嘉難以置信地了,可找遍了全頭,又翻了翻包袱,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正急的滿頭是汗的時候,忽然回想起來早上勾引他的時候那清脆的一聲響,頓時全僵冷。
一定是那會兒,簪子不小心被掉了!
日頭已經升起來了,皇兄大約也快醒了吧,他心思縝,萬一被他發現了簪子里藏著的輿圖,估計還沒走掉就會被抓回來吧……
嘉后背直發涼,心又害怕又懊悔,這云間寺肯定是去不了,皇兄的林軍腳定然比們這馬車快的多,可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現在折回去更不愿意,嘉想了想,忽想起這附近有個渡口,立即決定改走水路,于是連忙停了馬車:“停車!”
馬車吱呀一聲停下,走在前頭的永嘉了眼:“怎麼了?”
“我肚子突然很痛,實在走不了,要不今天你自己一個人去吧,我回去讓太醫看看。”嘉捂住肚子,一副疼的不了的樣子。
“嚴不嚴重,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永嘉有些憂心。
“不用,是往日留下的痼疾,我回去歇一歇,服一藥就好了。”
“那行吧,你仔細些。”永嘉沖著隨行的人囑咐了一遍,自己一個人朝著云間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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