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服侍人的連都沒有的腌臜玩意,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竟敢教唆五皇子,把他養這幅樣子!”白世吾指著他,一臉怒不可遏,“梁國早就亡了,墳崗上草都長的一人深了,你還把自己當亡國脈呢,竟想借著太后的手來挑撥我和皇帝的關系?哼,我告訴你,你下次再敢耍這種把戲,我就送你下去跟梁國的那些孽種好好團聚!”
他是武夫出,兩掌下來,梁保被打的暈頭轉向,眼冒金星,扶著墻站了好一會兒才歇過來,爬過去匍匐在他的腳邊賠著笑:“國舅爺饒命,奴才絕不敢有這份心思,是太后娘娘的囑咐,您要是不信,大可去問太后娘娘!”
“太后?”
太后還不是聽他的話?白世吾重重咳了一聲,但有些話不好當面說出來,便只是踹了他一腳,才神不善地推門進去。
等人進去后,梁保恭順的神忽然了下來,吐出了里被扇出來的,盯著那老邁的背影像一條毒蛇冷笑著。
裝什麼忠臣良將?他若真的是忠臣,當初便不會把他安排進宮里,更不會龍轉,塞了一個假皇子上來。不過是還沒撕破臉罷了,等皇帝一旦不把后位給白家,或是發現了當年的事,他那時候怕是會出另一幅面目吧……
母子反目,舅甥相殺,到時候他再把那個雜.種的份揭出來,這大縉就徹底完了!
多好啊,他了上的,有些快意,這些惡心的蕭家人,如果不是他們,他又何至于淪落到這種地步?
如果不是姓蕭的,大梁不會被滅,他的母親也不會在懷有孕的時候被搶。
明明是同一個母親,可他一出生便被送到了宮外,艱難地求生,他一母的弟弟卻了這天下的主人!
這是什麼道理呢?這天下合該是他的,就算閹人做不了皇帝,他也要把這皇宮徹底攪渾!
梁保扶著墻站了起來,眼神里滿是憤恨。
*
自那日之后,萬壽宮安靜了不,嘉的也已經大好,可皇帝卻像忘了還有個宮殿似的,決口不提讓回去的事。
嘉不知道以他的敏銳是不是覺察到了什麼,也不敢多加爭辯,只好就這麼不清不楚地被養在殿里。
一開始還想用沒帶東西來搪塞,可很快,殿里便陸陸續續送來了所有需要的東西,連的都準備的格外妥帖,找不到任何回去的借口。
這些服做工湛,布料上乘,首飾也異常華麗,連食的口味都無比和的心意,但越是這樣,這種無不在的便越讓害怕,害怕會適應這種致圈養的生活,被磨滅了意志。
于是拒絕任何一件,仍是穿著落水前的舊。
一連兩日都是如此,皇帝微微皺了眉,卻沒有對發火,而是來了服侍的宮嚴厲地斥責了一番。
“朕讓尚局送來的那些服呢,為什麼不服侍公主換上?”
那宮被他斥的渾發抖,跪在地上格外可憐。
眼見著要哭出來了,無奈之下嘉還是站了出來,擋在了面前開口道:“是我自己不想換,不關的事。”
“不想換,為什麼?”
皇帝扯了扯洗的快發白了的舊,眉眼間滿是不悅。
嘉抿了抿,低著頭道:“反正都待在殿里,又無需出去,換了給誰看?”
聲音并不大,但莫名有一哀婉的味道
給誰看?他不是人麼?
皇帝冷聲刺道:“你把朕當什麼了?”
嘉卻別過了頭,在他面前穿不穿服,穿什麼服還有必要嗎?反正他想要就要,隨時隨地都能把個干凈。
皇帝看懂了的意思,目一頓,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昨日小日子剛結束,他是過分了些。
眼看著大概是被氣到了,皇帝也沒有多言,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句“不識好歹”便也不再管。
直到又過了兩日太后要辦百花宴的消息傳了出來,也給遞了帖子,消息輾轉傳到了太極殿的時候,已是當天上午。
若換做往常,嘉定然是不想去的,但一想到去了之后說不定能重回猗蘭殿,還是答應了。
皇帝聽到的決定,倒也沒有阻攔,只是看到今日赴宴仍是這麼打扮的時候不有些惱火。
平時傲氣也就算了,這種貴云集的場合,若是穿著這服去,定然會被指指點點。
于是皇帝也不管是不是愿意,徑直起了,打開了櫥扯了幾件扔過去:“選一件,不要丟了皇家的面,省的讓人以為是朕苛待了你。”
嘉接到消息的時候本就晚,這會兒眼看著日頭已經升高了,也不想跟他再僵持,隨手拿了一件竹影碧的齊襦走到了屏風后。
只是這服看著中規中矩,但剪裁上卻別有一番心思,嘉換上后才發覺口涼涼的,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轉出去。
大縉風氣沒有那麼拘束,尤其是天氣漸漸回暖的時候,這種袒領的襦頗貴們的歡迎。
嚴格來說,尚局里的制還要更收斂一些,可大約知道這是給皇帝的“寵婢”做的,因此不像平常,袒的程度比之宮外也無不及,加之形窈窕,更是越發招人眼。
是以當從屏風后半遮半掩著出去的時候,皇帝原本正在批奏折的手都頓了頓,眼神盯了片刻才緩緩移開,啪的一下放下了筆,冷聲問:“你就打算這麼出去?”
嘉本打算換一件的,可一聽到他這不善的語氣,卻忽然有些生氣。
著換上的也是他,現在換好了又不許出去,這是什麼道理?
泥人都有三分,更別提被關在這里憋了這麼久,當下臉一揚著賭氣地開口:“不可以嗎?”
杏臉桃腮,雪烏發,帶著幾分久違的朝氣。
一眼瞪過來,皇帝不但不生氣,反倒間微微發,端著茶杯抿了一口,才似有所思地開口道:“朕又沒說不行,只是……你脖子上好像還差了個東西。”
差什麼?
嘉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能穿的都穿了,并不差什麼。
皇帝卻沒再開口,而是起從匣子里翻檢了一番,最后挑了個七寶瓔珞出來,朝看了一眼:“過來,把這個戴上。”
原來是個頸飾。
事到如今,嘉騎虎難下,再退后倒顯得是太小氣一樣,只好著頭皮走了過去。
“坐過來,朕會吃了你嗎?”皇帝看著半遮半掩一臉警惕的樣子,邊勾了一笑意。
天已經不早了,嘉也不想忸怩,干脆抿著坐到了他膝上。
皇帝著瓔珞的兩端,雙手從兩邊環住了的脖頸,微微低著頭,熱氣噴薄在的脖頸,所過之皮不自覺的便泛了紅。
嘉不想讓他發現窘態,微微咬住,別過了頭催促道:“快點,快開宴了。”
皇帝一低頭便看見了的手心的抓著擺,無聲地笑了笑,而后一臉認真地扣著繩扣:“馬上。”
脖頸上一涼,瓔珞終于掛了上去,嘉立馬便要起。
可雙剛離一點,又被他按了下去:“別,墜子有點。”
用細鏈子墜著的寶石涼涼的著的皮。嘉低頭看了一眼,微紅著臉捂住,小聲地說:“我自己來。”
皇帝嗯了一聲,可手上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看著越解越,最后直接拿掉了的手,親自低著頭幫解著。
紅寶石墜子終于完全解開,一顆鴿紅的大寶石墜在了口,就像一紅日從雪山里躍出了一樣,分外惹眼。
嘉有些不好意思,手擋了擋:“會不會太過惹眼?”
“不會。”
只是不能落別人的眼。
皇帝盯著看了片刻,像是被蠱了一般,忽然抬手捉住那寶石輕輕吻住。
嘉一驚,連忙推著他的頭,然而掙扯間那本就系的不嚴實的瓔珞叮叮咚咚的落了下來,沒了寶石的遮擋,他更加毫無阻隔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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