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王勝離開之后, 陸季遲就躺下睡覺了, 只是心里興又擔憂的, 竟是折騰到天都快亮了，這才終于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過了頭, 等他匆匆忙忙起床進了宮, 昭寧帝已經上朝去了。

陸季遲撲了個空，又聽說北夏使團已經進京，他哥接下來會非常忙, 頓時就蛋疼了。

早知道昨晚就通宵不睡了！

他郁悶地原地杵了一會兒，徑自往后宮找親媽通氣去了。

方珍珠剛起床, 正準備吃早飯，見倒霉兒子快步從外頭跑進來, 頓時就有些納悶：“今兒怎麼來得這麼早？不用去秦家報到了？”

最近一心都撲在了小胖孫子上, 別的兩耳不聞，因此還不知道昨天發生的那一系列事。

“嗯，跟秦錚請了一天假，”陸季遲說著簡單行了個禮，走到邊坐下, “至于原因……兒臣有意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母后。”

他臉鄭重, 看起來難得的嚴肅, 方珍珠一愣，轉頭吩咐一旁伺候的宮人們：“你們都下去吧。”

“是。”

等殿的人盡數退下之后，才低了聲音道：“說吧，發生什麼事兒了？”

陸季遲：“……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不用這麼。”

“哦，”方珍珠頓時就放心了，“那你不早說。”

“您也沒給我機會啊。”陸季遲這會兒沒心思和貧，角微微一之后就說起了正事，“那什麼，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方珍珠看了他一眼，隨口道：“好消息。”

陸季遲了手，嘿嘿一笑：“恭喜你，你很快就要有兒媳婦了。”

啥啥？！

方珍珠頓時就驚了，還沒反應過來，陸季遲就笑臉一收，幽幽地嘆了口氣，“壞消息是我要是娶了人家姑娘，只怕會得罪……”

“你說的不會是北夏那位公主吧？！”

看著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變了臉的老媽，陸季遲頓時就懵了：“什麼北夏公主？”

“就那個……你還不知道？”方珍珠這才回過神來，“也對，他們才剛到京城，你見都還沒見過呢。”

說著松了口氣，隨即目同地看向倒霉兒子，“北夏不是來和談的麼，為了表示誠意，他們帶了一位公主過來，說是要跟咱們和親。那位公主是北夏王后所生，出尊貴，一般來說只有你皇兄或是宗室子才有資格娶。只是你皇兄已經明確表示無意將收后宮，宗室里適齡未婚的年輕人又沒剩下幾個，所以這不前幾天，我就聽說有人推舉你去做這個北夏駙馬……”

“臥槽？！”陸季遲頓時就驚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說呢？”方珍珠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算算上個月你一共進了幾次宮。”

陸季遲這才想起自己之前自以為失，在家里頹了大半個月的事兒。

他頓時就蔫兒了：“我那不是有事兒了麼……那皇兄怎麼說？不會真想我去和親吧？！”

“我試探地問過他幾次，沒問出什麼來，那孩子心思太深了，”方珍珠搖了搖頭，又道，“聽說那位北夏公主長相魁梧，格潑辣，一拳就能把八尺大漢捶翻在地，你這……自求多福吧。”

“……”陸季遲瑟瑟發抖，抱住的大就嚎道，“媽，你可是我親媽！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再說了，我都已經有心上人了，我不能對不起啊！”

陸季遲很明白，以他那便宜哥哥的智商，真要想在不得罪秦家和秦太妃母子的況下把北夏公主指婚給他，有的是辦法。

比如給姜姮指個比他更好的夫君，或者在別的方面補償什麼的，那簡直就是手指頭的事兒。

雖說姜姮肯定不會同意，但是圣命難為，如果昭寧帝真的鐵了心要這麼做……

夭壽了，他只是想娶個媳婦兒安分過日子而已，怎麼就這麼艱難啊！

看著一臉苦的倒霉兒子，方珍珠角了，到底忍不住好奇：“行了行了別嚎了，也不一定就是你，這不還沒定下來嘛。何況就算你看得上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啊。現在先說說你喜歡的這個吧，來來，什麼名字？長得好看不？我認識不？”

“就是還沒定下來才嚇人……”陸季遲糟心地看了親媽一眼，沒有再往下說——如今這樣的況，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被選中之前趕定下與姜姮的婚事。因此頓了頓之后，年飛快地下忐忑的心，把姜姮的名字說了出來。

方珍珠：“……誰？？！！”

“姜姮。”陸季遲又說了一遍。

呆滯半晌后，方珍珠出了一個痛心疾首的表：“為娘真是萬萬沒想到啊，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陸季遲：“啥？！”

“當初信誓旦旦地拍著脯說把人家當兄弟，自告勇地要幫人家找新婆家，結果呢？轉頭就搞起了監守自盜！”方珍珠說著拍桌而起，那一臉的義憤填膺，看得陸季遲頓時就輕咳一聲低下了頭。

監守自盜，這四個字確實很適合他了。

正心虛著，方珍珠忽然猛地一彎腰，雙手住他的臉用力一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干得好！干得太好了！我們家小翅可算是長大了，知道拱白菜了！哎喲，還是那麼一株水靈靈的白菜……”

看著突然變臉，一副喜笑開，撿了大便宜模樣的老媽，陸季遲：“……”

來人，趕幫太后娘娘撿撿碎了一地的三觀！

***

陸季遲居然開竅喜歡上了姜姮，方珍珠簡直是驚喜萬分，當即就拍著脯表示這事兒給了。

不過……

“你會喜歡上阿姮我能理解，可阿姮……”方珍珠想著想著笑容一頓，有點兒擔心地看著自家倒霉兒子，“不像是眼那麼差的人啊。你們這，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狠狠噎了一下的陸季遲：“……您先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做‘不像是眼那麼差的人’，我再回答您這問題。”

方珍珠斜了他一眼：“這還需要我解釋？你自己心里沒點數？”

“方珍珠士，”陸季遲角搐地盯著，“再這樣下去你會失去我的。”

“沒事，”方珍珠無所畏懼地擺擺手，“我還有一個兒子呢。”

陸季遲：“……我走了，你自己猜去吧。”

方珍珠哼哼：“看來我兒是想去給北夏公主做駙馬……”

“我錯了！”陸季遲刷的一下跑回來給親媽捶起了肩膀，而后心里默默流淚，面上笑容諂地把昨兒發生的事簡單概述了一遍。

“你說什麼？！”方珍珠一聽就炸了，頓時顧不得欺負倒霉兒子，擼著袖子就站了起來，“居然敢這樣往死里欺負我兒媳婦！作死！！！”

“息怒息怒，”陸季遲忙給順，“那些人咱們可以以后慢慢收拾，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婚事定下來，不然你兒媳婦的名聲就完了。”

“你說的對……”方珍珠這才勉強忍下發的怒氣，皺著眉頭說，“你留在這兒別走，我這就派人去你哥那蹲著，等他一下朝就把他請過來，爭取馬上把這婚事定下來。”

陸季遲也是這麼想的，點點頭又道：“還有皇嫂和太妃娘娘，把們也過來吧。”

多拉幾個幫手，大家一起哄哄他那便宜哥哥，沒準兒他一高興就允了呢？

陸季遲忐忑又樂觀地想。

***

剛從接見外國使臣的含秀殿里出來就聽說太后要見他，昭寧帝眉目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知道了，朕這就過去。”

昨天的事他都已經知道了，眼下自然也知道真正想見他的人是誰。

“陛下駕到！”

來了來了！

等了半天終于等來了便宜哥哥，陸季遲頓時一個激靈坐直，出了乖巧得不能再乖巧，討喜得不能再討喜的笑容。

昭寧帝一進門就看見了他，又見殿還坐著自家媳婦兒和兒子，以及秦太妃和秦錚，頓時就意味深長地挑了一下眉：“今日母后這兒甚是熱鬧啊。”

“參見陛下！”

眾人起行禮，昭寧帝也給方珍珠見了禮，而后笑瞇瞇地尋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都在聊些什麼呢？怎麼表都這樣凝重？”

“啟稟皇兄，臣弟正向母后與太妃娘娘稟告昨兒發生的一件大事呢！”陸季遲心中張，面上卻是憤怒地說。

“是麼，”昭寧帝含笑看了他一眼，“說起大事，朕這兒也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呢。”

……這個時候不應該順著他的話問是什麼大事麼？

大兄弟你這樣不按套路出牌我很難做的好伐！

陸季遲心下有點兒不安，默默吐槽了兩句后，也不敢追問，只著頭皮打哈哈道：“那可真是巧了……”

“北夏送了一位公主來和親，朕將他指給阿遲做王妃，不知阿遲可愿意？”年話音未落，年輕的帝王突然微微一笑，毫無征兆地往他腦袋上砸下了一道驚雷。

作者有話要說：

翅：你猜我愿不愿意啊媽賣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