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姑娘家接,不代表會見死不救, 若是眼睜睜看著妹妹的救命恩人遇到危險卻不肯出援手, 那與畜生有什麼區別!”
方珍珠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且不說姜姮親爹給力,背后還站著秦太妃王母子以及新貴秦家, 是陸季遲就算喜歡目前也不能說出來的人,單憑已經定親, 再過不久就要出嫁, 九公主這話說得就人無法不惱火——世道苛刻,流言更是猛于虎,知不知道自己這沒沒據的一句話也許可能會直接毀了對方的人生?!
“十一不過是做了一件正常人都會做的事, 到你口中卻了心思不軌,別有企圖, 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又是為了誰才去做這些事, 你心里難道一點兒數都沒有?”沉下臉, 冷冷地看著驟然呆住的九公主說, “自己心中難過, 就去傷害無辜的人來找平衡,哪怕那個人剛剛救過你的命, 哪怕那個人是從小就疼你的兄長!心這般扭曲, 做人這般涼薄, 你真的太哀家失了。”
“我不是!我沒有!我……”九公主臉發白, 下意識就想辯駁, 可話到口中, 卻不知該說什麼,心里又氣又慌,只覺得腦子了一團。
“母后這些話也是我想說的,”陸季遲忍著把這坑貨妹妹吊起來打一頓的沖,擺擺手說,“回去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就別再來找本王了,本王沒有你這樣愚蠢的妹妹。”
不等九公主反應,他就讓人把帶下去了。怕只是關著起不了作用,他又向楚皇后要了兩個管教嬤嬤看著,讓們沒事兒給灌灌湯,糾正一下三觀什麼的。
然后,這年才角微地看向一直在用目暗暗審視自己的秦錚:“行了別瞅我了,我對已經有主兒的花兒沒興趣,也不會仗勢欺人對你家表妹做什麼壞事的。”
沒想到他會說得這樣直白,秦錚頓時就挑了一下眉,然后,這青年沒什麼表地說了一句:“甚好。”
……還真是不客氣,陸季遲角了,一時也不知道該夸他耿直還是該氣他小人之心。
“另外,多謝殿下今日對臣妹的幫助。”確定他沒有想作妖的意思,秦錚方才認真地沖他行了個禮。
“行了行了,母后都說了這是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你們這搞來搞去的,弄得本王不是正常人似的!”陸季遲狀似不耐地翻了個白眼,余見昭寧帝垂著眸子笑得一臉和煦,又有些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說,“這事兒說來其實都怪你,你說說你,長得兇的,也不怎麼會說話,還膽大包天得連皇家公主都敢拒絕……”
他向來與九公主好,秦錚頓時又警惕了,這破晉王不會想著想著又心疼他妹了,要來個婚什麼的吧?
“這又臭又跟塊石頭似的,哪里有半點做禍水的潛質!也不知道那些喜歡你的姑娘到底看上你什麼了!”陸季遲撇著埋汰了秦錚一頓,末了不懷好意地轉頭對昭寧帝道,“皇兄還是趕給他指個媳婦兒吧,別再放他出來禍害小姑娘們的春心了!”
最近天天被親娘婚的秦錚:“……”
破晉王!
要你心!
快滾!
昭寧帝本來只是微笑,見秦錚聽了這話臉一黑,想說什麼卻又無法反駁的樣子,頓時就眉頭微挑,饒有興趣地勾起了角:“阿遲這個建議不錯,你年紀也實在是不小了,不如……”
“臣還有事!臣先行告退!”這破皇帝最近特別喜歡點鴛鴦譜,秦錚眼皮一跳,匆匆行了個禮就逃了,連表妹都忘了帶走。
“……”姜姮決定回頭就跟自家舅母告黑狀,面上卻什麼都不顯,恭恭敬敬地向屋里眾大佬行禮告辭,然后才帶著昭寧帝賜下的一堆東西出去了。
楚皇后也送了不東西表示看重,還派了的大宮送回屋。方珍珠更是對一通好夸,并要日后多進宮陪自己說話。
這都是無上的榮耀,眾人看著羨慕壞了,紛紛扼腕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有跟著九公主,來個英雄救什麼的。
至于九公主瞎嚷嚷的那些話,不論是和秦錚有關的還是和陸季遲有關的,因當時屋里沒有外人,都沒有傳出去。
陸季遲放了心,回頭對上昭寧帝溫和幽深的雙眼,頓時就出了一個看似無辜實則苦的笑容。
他特別想跟這大兄弟發個誓什麼的,表示自己只是拿姜姮當朋友看,對沒有任何賊心,只是剛才已經表達得差不多了,再解釋的話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因此他忍了忍,還是忍下了開口的沖。
也不知道這便宜哥哥到底信沒信,萬一他又像上次懷疑他對孟婉妍一樣懷疑他……
年心里頓時就流下了心酸的眼淚。
這回可沒有什麼孟春林能拿來刷好了啊!
***
對于陸季遲的擔心,方珍珠表示無妨:“阿姮已經定親,再過不久就要出嫁,你哥就算誤會也誤會不了多久,不用放在心上。”
陸季遲一想也是,便不再糾結了。
傷口有些疼,他沒有再出去湊熱鬧,只人拿了幾本書來打發時間。
中間陸續有小伙伴來看他,眾人聊天逗樂,倒也不覺得無聊。
如此便到了晚上。
春獵一般會持續兩到三天,期間帝王帶著親信留宿行宮,其他人在行宮附近安營扎寨。當然如果有事,也可以先行回家,并不會有人阻攔。
陸季遲了傷,按說可以先回府休息,但回去也沒什麼事做,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留下來——參加不了活,湊湊熱鬧也是好的。
因此吃過晚飯后,他就在宮人給自己準備的房間里躺下了。
大概是有些累了,躺下沒一會兒陸季遲就睡著了,但悲劇的是,剛睡著沒一會兒,他就因為翻扯了傷口給疼醒了。
然后,他就再也睡不著了。
“……”
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確定睡意已經跑了之后,陸季遲心累累地捂著作痛的傷口爬了起來。
夜深人靜,月如華,倒適合散步賞月,他想了想,拿了件外披上,慢吞吞地出了屋。
春日的夜晚還帶著些許涼意,陸季遲裹著外走在滿是繁花的小徑上,漸漸熱起來的同時,心也無端變得晴朗。
暗夜獨行,花下月,這意境,這場景,覺分分鐘就要有什麼舉世名作誕生了呢!
他兀自一樂,也不覺得冷了,站在花叢里拈起一朵含著珠的花兒,想象著自己是一個詩興大發的詩人……
靈還在沉睡,算了,下次吧。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句的年心下訕訕,飛快地放下手中的花朵,繼續往前走。
前面不遠便是行宮里最特別的園子——泉園。泉園背靠一斷崖,其余三面皆是郁郁蔥蔥的竹林。園子里面有兩天的,從山上引下來的溫泉池子,池子周圍還建有水榭亭臺,其中一個亭子臨近斷崖,坐在其中能俯瞰整個九連山,視野極佳。
三更半夜,四下無人,只有偶爾路過的巡夜士兵會發出些許聲響,陸季遲穿過竹林來到溫泉池子邊玩了一會兒水,這便爬著臺階上了一旁的臨崖亭。
夜風徐徐,天空廣闊,他躺在亭中的長椅上看著天上圓月,忽然有些想念現代的朋友們。
以前總疑為什麼古人都喜歡拿月亮來寄托思念,如今他算是明白了——圓月如盤,如同人臉,又空的沒有五,最適合加以各種想象了。
他閉上眼,任由思緒越飛越遠……
“小心腳下。”
忽然有悉的聲音闖耳朵,陸季遲一愣,睜開了眼睛。
“每回走到這里,陛下都會這般提醒我。”陌生含笑的聲,并不是楚皇后,年頓時一個激靈爬起,悄咪咪地趴著亭子的欄桿,探出腦袋往下看去。
月穿過朦朧繚繞的霧氣,倒映在波粼粼的池水中,映照得四周多了幾分明亮,陸季遲一眼就看見了著月牙常服的昭寧帝和他邊那個哪怕被霧氣模糊了五,也能人一眼看出這是個絕人的子。
握草!這不是那誰,越王妃嗎?!
陸季遲頓時就震驚了,這三更半夜,孤男寡的,他們倆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朕在這里摔過兩次,印象太深。”昭寧帝的聲音溫和中含著淺淺的笑意,聽起來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四周景朦朧的原因,陸季遲總覺得里頭帶著幾許懷念。
“兩次?”越王妃有些意外,隨即就笑了一下,“第一次是我十六歲那年,初次見到陛下的時候,倒不知第二次是什麼時候?”
昭寧帝也笑了一下:“三四年前吧。”
“三四年前……”越王妃笑意微淡,半晌黯然輕嘆,“那時早已是人非,莫怪我不知道。”
這話說的,顯然兩人以前有過點什麼啊!陸季遲震驚,又有一種理之中的覺。如果不是有過舊,誰會大半夜跟自家嫂子出來遛彎啊?
哦不對,有過舊也不行啊!
都已經各自家了還孤男寡夜半同行,怎麼看都不合適吧?!
年頓時就不贊同地擰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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