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來了, 一看見那帕子,他就臉微變,出了凝重之。
孟婉妍心口猛然一跳, 雙手不自知握。自然不相信孟春林會害, 可陸季遲的態度卻讓無法不害怕。
陸季遲看了一眼,問大夫:“怎麼樣?可有看出什麼?”
大夫細細檢查了一番,答道:“回殿下,這帕子上被下了一種名喚南柯一夢的毒。這種毒會讓人在中毒后的兩到三天之睡著死去, 且死狀如同某種突發急癥,不易被察覺。”
雖然已經猜到,但陸季遲還是有一瞬不敢置信——孟春林這王八羔子, 他竟然真的想殺了孟婉妍滅口!
孟婉妍更是如遭雷擊,臉煞白地倒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們……你們騙我……”
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可憐, 陸季遲有些想嘆氣,卻并沒有心。
孟春林固然可恨,但孟婉妍也不是完全無辜的——明知對方是自己不可以喜歡的人,還是選擇了放縱自己。而且為了護住自己的, 還轉而去對原主下了手, 害得原主莫名其妙掛掉, 變了如今的他。雖然說也不是自愿的, 但再多的理由也不該為傷害他人的借口。
至于原主,不管平時為人怎麼樣, 在這件事上他都是實實在在的害者, 就是為了這, 陸季遲也不可能對有什麼憐惜,所以他只是微微一頓,然后就把從姜姮那里聽來的事兒一并說了出來。
——出于人道主義告知真相,救一命,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孟婉妍徹底傻住,許久方才渾發地抬起頭:“你……你騙我……”
“本王沒必要騙你。你是真死還是假死對本王來說沒有什麼差別,甚至你要是真的死了,對本王的計劃反而更有利,不過你要是不信也可以自己派人去打探,本王無所謂。”陸季遲頓了一下,又道,“我要是你,我會馬上回家把一切真相都告訴左相,畢竟孟春林已經對你起了殺心,這一招不,只怕還會有第二招。”
孟婉妍拼命搖頭,想要出言辯駁,可腦中卻無法自控地浮現出孟春林這些天的所作所為。
從一開始聽到說自己被人威脅了時的驚懼,到后來哄著說要先理好文淵閣雜事時的敷衍,再到今日終于給出明確答復時的輕松……
這里頭并不是沒有破綻,只是從來不曾多想罷了。
再一想孟春林確實一直都有和其他子往來的跡象,孟婉妍徹底崩潰,幾乎是尖般哭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
半個時辰后,孟婉妍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長酒樓。
臨走前,苦求陸季遲再給幾天時間,陸季遲想了一下,說道:“本王最多只能再給你一天時間。一天后,如果孟家的二姑娘還‘活著’,本王就只能派人送一程了。”
孟婉妍雖然大打擊,但顯然還對孟春林抱著一希,沒有完全死心,這個時候不好急,免得心有不甘之下又鬧出什麼別的幺蛾子。
孟婉妍還想再說什麼,陸季遲擺擺手,沒有再聽,讓手下送回去了。
等走了之后,他才對邊的暗衛道:“繼續盯著和孟春林,要是發現有什麼不對的話,馬上把一切真相告知左相,讓他送孟婉妍離京。另外,本王要找一種名喚靈芝的藥材,吩咐下去,讓所有人幫忙留意。”
“是。”
姜姮幫了他不,陸季遲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要是發現什麼治療心疾的好方子,記得搜羅起來,有用的話本王重重有賞。”
“明白。”
暗衛領命下去,陸季遲也轉回府了。
第二天一早,他還在睡覺,魏一刀突然匆匆而來:“殿下!出事了!”
陸季遲正做夢夢到昭寧帝笑瞇瞇地往他脖子上架刀,突然聽見他的呼聲,嚇了一跳,大了一聲“皇兄饒命”就坐了起來。
魏一刀:“……”
從前殿下做夢的都是“給本王跪下”,“本王才是這天下的主宰”,如今……
慫了慫了,真的慫了。
陸季遲呆坐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了涼颼颼的脖子,年心里苦極了,這可真是做夢都不得安寧啊!
“殿下?你起了嗎?”魏一刀又了一聲。
“起了……”陸季遲抹了一把臉,“進來吧。”
魏一刀這才推門而進:“殿下,文淵閣起火了!”
陸季遲一愣:“起火?好端端的怎麼會起火?”
“是孟婉妍干的,一把火燒了文淵閣,拉著孟春林同歸于盡了!”
陸季遲:“!!!”
“不過沒死,就是臉被燒傷了,估計會留疤。”
陸季遲回神,一時無語。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看出孟婉妍是個烈的人,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偏激——報仇就報仇,賠上自己算什麼?有沒有想過父母會多難過?有沒有想過朋友會多傷心?簡直是又傻又自私。
他了額角,好半晌才又問道:“那孟春林呢?”
“遭報應了。”魏一刀兇獰一笑,“右被柱子砸斷,渾大部分燒傷,雖然還有一口氣在,但就算治好了也是個廢人,再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這家伙純屬活該,陸季遲一點兒都不同他,想了想,又問:“那孟婉妍現在人在哪?”
“回家了,十七已經把事的真相全部告訴左相,左相讓十七轉告殿下,他知道該怎麼做,請殿下放心。”十七是陸季遲派去盯著孟婉妍的暗衛,就是他把孟婉妍從火海里救了出來。
陸季遲點頭,心頭大石徹底落地:“很好。”
***
文淵閣突然起火,孟婉妍和孟春林一“死”一傷的事兒迅速為了京中頭條。
起初人們紛紛嘆天妒英才,紅薄命,言辭之間多有惋惜。尤其是孟春林的仰慕者們,更是哭聲一片,無法接這個事實。
然而不過半天……
“你聽說了嗎?兵去文淵閣查找起火原因的時候,從孟先……呸,孟春林的室里搜出了兩箱姑娘家的呢!”
“不止姑娘家的,還有很多不堪目的‘玩’和他狎玩樂,哄騙,以及與有夫之婦的罪證!”
“我不信!文淵先生品行高潔,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我也不愿意相信,可那些東西,都是我親眼看著兵從文淵閣五樓抬下來的……”
“所以什麼對先夫人深不悔,什麼愿意為了終不娶,全都是假的?!”
“是啊,都是假的,這姓孟的就是個惡心的偽君子,下流胚!”
“天吶……”
聽著路上眾人或不敢置信或憤怒鄙夷的聲音,正往皇宮去的陸季遲偏頭對魏一刀嘖嘖:“姜還是老的辣啊。”
讓一個人敗名裂,跟個廢人似的活著,這可比直接殺了他解氣多了。左相這一出手,孟春林真是生不如死了。
“要我就直接他腦袋了,費那麼多勁兒做什麼!”魏一刀卻有些不以為然,一臉猙獰地了拳頭,嚇得路邊兩個正在玩耍的小孩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陸季遲:“……”
魏一刀納悶地看了他們一眼:“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小孩子真奇怪。”
陸季遲角搐,奇怪的明明是你!
正無語著,迎面突然走來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聲音低低地說:“參見晉王殿下,殿下,我家相爺有請。”
相爺?左相?陸季遲心中微,點了點頭:“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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