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滿眼波瀾不驚,就跟遁空門似的,我趕出聲問他,“言廷,到底怎麼回事?”
“太守府的事我聽說了,都是因為我,一定是我負了林小姐,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如今言宏安然無事,我也能放心的在太清寺為爹娘祈福,為宛如和孩子贖罪。”
說話時,他下意識看了下自己的小腹,眼神裡盡是憐惜。
他怎麼會這麼想呢,蘇言廷不知道八卦在我背上,在這我也不方便講,只是手去扶他,“不關你的事,你別把什麼都攬在你上,難道你不想為爹娘報仇了麼?”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心意已決,你們不用勸我。”
“兄長!”蘇言宏一時不能接,大吼一聲抓住他手臂搖晃,“你難道連霓姐姐也不要了麼?……還等著你呢!”
聞言,蘇言廷眼神閃了閃,片刻波瀾淡去,“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在這太清寺中為家人祈福,日夜叩拜佛祖跟前,洗清自己上的罪孽。”
蘇言廷說著雙手合十閉上眼睛,“方丈,請繼續吧。”
“兄長!”
“兩位施主請在外面等候。”
這時在一旁打坐的幾個和尚上前,不由分說就把我和蘇言宏拖了出去,並排站在一起組人牆不讓我們進去。
蘇言宏看著方丈用香火在蘇言廷頭上烙下戒疤,又是一番唱誦之後才結束,蘇言廷走出來,頭上還殘留著猩紅的跡,單手放在前給我們行了個和尚禮。
“兄長!”
蘇言宏上前想拉蘇言廷的袖,被他先一步退開,“從今開始,我便是佛門中人,你們請回吧。”
看來他心意已決,我拉住蘇言宏對他搖了搖頭,蘇言廷遁空門未必不是好事,現在朝廷江湖兩撥人馬都在找八卦,他待在這裡安全很多。
只是他腹中的鬼胎,必須給他取出來。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們也不再多說什麼,等把你腹中鬼胎取出來我們就離開。”
“嗯。這邊請。”
蘇言廷帶路,把我們帶到他在太清寺的房間,只有小小一間,裡面可以用簡陋來形容,除了一個櫃一張桌椅一張床,什麼都沒了。
“你把服褪下躺著,我去做些準備。”
說完我退出去,留給他們兩兄弟一些說話的時間,尋了個和尚借了把彎刀,我到山上砍了一截桃木做了個小棺材,又在山上晃悠了一圈才回去。
回去時,蘇言宏臉好多了,我讓他去外面等候。
蘇言廷掀開被子,出被我用紅線捆綁的肚皮,他肚皮比以前大了不,已經鼓起來把紅線撐的圓鼓鼓的,肚臍眼的地方我的子已經幹涸結疤。
“這些天它過沒有?”
“微微過,覺不到疼痛。”
蘇言廷如實回答,說完後忍不住問道,“你把他從我腹中取出來,他會怎樣?”
“這小鬼夭折,土地廟沒有他的名字,取出來無法讓他投胎轉世,我知道你皈依佛門肯定不忍心它灰飛煙滅,特意做了個小棺材,你把它供奉在菩薩座下,日日為它誦經祈福,興許菩薩憐憫,能普渡它再世為人。”
“好,好。”
蘇言廷一連說了兩個好字,隨即閉上眼等我做法。
我把小棺材放在他肚臍眼上,畫了聚魂符折拔鬥,用拔的方式把小鬼從蘇言廷肚子裡吸出來,小鬼在他肚子裡待了這麼久,已經和他元氣融為一,剝離時蘇言廷痛得滿頭大汗。
等符紙變黑,我立即把小棺材蓋上,將纏在他肚子上的紅線取下來綁在小棺材上,然後遞給蘇言廷。
“好了。”
蘇言廷接過棺材,看了眼還圓鼓鼓的肚子。
“你用黃芪加香灰泡水,每日睡覺前喝一盅,不到一個月就能變回原來的樣子。”
“多謝施主。”
蘇言廷又給我行了個佛禮,然後才起穿,將小棺材放袖口中將我送出門,看了蘇言宏一眼,“二位施主慢走,我會日日為你們誦經祈福,懇求菩薩保護你們平安。”
“嗯,告辭。”
對蘇言廷一拱手,我帶著蘇言宏離開,蘇言宏一步三回頭,出了太清寺整個人無打采的。
我把韁繩塞到他手中,“這是你兄長的選擇,咱們應該尊重他。”
話雖這麼說,心頭也忍不住為蘇言廷惋惜,我明明看他是高厚祿之相,沒想到他卻了佛門中人,戒疤烙下,他這輩子難墮紅塵了。
蘇言宏收拾好心翻上馬,“咱們現在去哪?”
“去落日崖吧,秦褐吸收了大量鬼氣,放任不管怕他生出禍端。”
“好。”
說完,蘇言宏狠狠一鞭子在馬背上,頭也不回往山下狂奔而去,倒是我,回頭看了下太清寺,菩薩啊菩薩,你一定要保佑我們早日報仇雪恨。
這裡裡落日崖不是很遠,到落日崖天還沒黑,我們剛到,一強大的氣就從崖底竄上來,落在地上現出人形,正是秦褐。
現在天還沒黑,他竟然敢站在日之中。
只見他渾鬼氣狂嗜,包裹在最外層的鬼氣一直在被消耗,但很快又被新的鬼氣填滿,原來他也怕日嘛,只不過修為強大,現在不過是迅速消耗自站在我面前。
“公子,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呵,看來你在這裡不錯的。”
秦褐黝黑的臉上滿是竊喜,“那日我都覺得自己要魂飛魄散了,大仇未報,我不甘心,用公子教我的方法強迫三魂七魄歸位,加上這裡又是絕佳的修行之地,我覺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自己了。”
“別得意的太早,趕進瓶子裡去吧。”
“嘿嘿,遵命!”
說完,秦褐化一黑鬼氣鑽進了蘇言宏脖頸的黃楊瓶中。
蘇言宏打了個冷,明顯覺和之前不一樣了,甩了甩腦袋過來扶著我,“好冷,頭也很暈,還想吐,是因為他的麼?”
“嗯,你先習慣下,要是不行就把瓶子還給我。”
“我沒事。”
蘇言宏甩了甩腦袋撐著,不過他不敢騎馬了,我們只好牽著韁繩往山下走,秦褐十分得意,天剛黑盡就忍不住鑽出來,落到蘇言宏跟前,“怎麼回事?”
“你法力太高,他不住。”
“哈哈,是這樣麼?”秦褐攤開雙手看了看,十分滿意。
“這也是對常人而言,若是遇上道士,就算你再厲害也逃不,只有等我施法養鬼功之後,你才能離開我,去尋找仇人。”
“到時候,我是不是就不怕那些臭道士了?”秦褐趕小跑到我邊。
“你是鬼怎麼能不怕道士?到那時候你就是有主人的鬼,那些道士抓不了你,也收不了你,在你魂飛魄散之時,所有傷害會應到我上,而你會回到我養你的皿中。”
正因為如此,沒道行的不敢養鬼,有道行的不想養鬼,怕自己養的鬼為自己的肋。
秦褐雖是個人,卻也聽出這是什麼意思,狗的跟在我後拍脯保證,“公子放心,以後我要是遇到臭道士,打不贏我就跑!”
我笑了笑沒說話,要真遇到高手,他跑得掉個屁?
要不是我邊缺個高手保護,我才不想養他。
“公子,你說我現在要再遇到那個黑人,能不能打得過他?”
“他是鬼你是人,怎麼打?”我無語。
“什麼?沒法打?那我這麼厲害豈不是沒有用武之地了?那我怎麼報仇?”秦褐趕小跑著上前攔住我去路。
也就是我們能看見他把他當個‘人’,要是看不見,直接就從他裡穿過去了。
只是普通人到髒東西大病一場,武林高手有真氣護,怕是和我一樣,到了,穿過去什麼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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