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因為昨夜太晚睡的緣故,第二天早上,幾乎快要日上三竿了我才醒來。
這段日子以來連日行軍,縱然南承曜顧及我的放緩了行程,可畢竟是在路上,我已經有太長時間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如今回到了悉舒適的床榻,又能睡到自然醒,我心裡,有著久違的慵懶放鬆。
我能覺到有溫暖的的照進床幔,卻仍是貪那份初睡醒的舒愜慵懶,像貓兒一樣將臉埋進被曬得又暖又的枕頭間,蹭了幾秒,方心滿意足的睜開了眼。
睜眸起,卻不意撞進南承曜宛爾不已的神,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開口問:「殿下怎麼沒去理軍務?」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夜夜同塌而眠,但他從來自制極強,每日凌晨必然先起練劍整兵,理軍務,他的治下軍紀嚴明,然而從無一人苦抱怨,很大程度上,其實都是因為主帥的以作則。
他每次起是的作都很輕,然而有幾次我還是被弄醒了,每當此時,他總會微笑著在我潔的額上輕輕一吻,說,時候還早,再睡會。
更多的時候,他什麼時候離開,我都是一無所覺的,所以今日才會忘形了,以為還是像住常一樣,他已經先離開,是我自己一個人。
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的小作大概已經全然落進了他的眼底,不由得面上一熱,卻見他邊笑意更深,一手已將我摟進懷裡,低笑道,「春宵苦短日高起,自此君王不早朝,我還理會那些軍務做什麼?」
我面上越發的熱了,心裡卻已經明白過來,回了上京,他重又是世人眼中玩世不恭的三皇子,自然樂得越安逸越舒坦越好。
抬眸,卻看到他因我的臉紅而越發深濃的笑意,不覺有些赫然,心底卻不願一徑示弱下去,於是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力持平靜的揚起微笑輕道,「殿下要濛濛旁人,卻偏偏扯上清兒做幌子,世人不明就理還以為清兒真是在狐主呢。」
他笑著俯,溫熱的氣息拂在我的頸項間,麻一一片,他的聲音亦是低沉含笑,微啞而愈顯魅,「誰說不是呢,我意從來不知道,王妃初睡醒的時候,是那麼的憨人,我怎麼捨得離了去早朝呢……」
話音漸漸曖昧消散,他輕輕含吻住了我的耳垂,我的子一震,陣陣麻的覺從耳垂擴散到全,再撐不住,只得勉力抬手按住他在我後背緩緩游離的指,半是半是求饒的喚了一聲,「殿下……」
他的手頓了片刻,方低啞笑道,「若不是還有正事,真不想放過你。」
我臉紅得不樣子,雖是看不見,但想也知道大概都能滴出來了,一也不敢彈,只能一徑低低垂著羽睫不說話,連呼吸都摒著。
他又是一笑,方放開我起,自己披上中,然後喚了門外候著的丫鬟進來服侍。疏影進來幫我更梳洗,而尋雲替他披上外袍,方清持的開口道,「殿下,宮裡來的輦已經侯了多時了。」
我一怔,有些不解的問道,「慶功宴不是晚上才開始的嗎,輦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
南承曜不太在意的開口道,「慶功宴是要平衡全局,在這之前,父皇要我們先進宮到宣政殿以示親賞。」
「我們?」我又是一怔。
他點頭,「是,父皇說了帶你一道,還有趙漠和歐獻。」
我有些不解,此次平定北胡一役,秦昭、趙漠、歐獻和瀲四人功勞最甚,此刻秦昭仍在漠北鎮守,瀲份特殊需要避嫌,另外兩人自當先期進宮以示親賞,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會上我。不由得看向南承曜輕嘆道,「殿下到底是怎麼對外面產的,清兒只怕當不起。」
他轉眸看我,一笑道,「無論旁人怎麼讚你,你只須做出理所當然的樣子就好,況且,你也沒什麼是當不起的。」
我有些無奈,轉向尋雲道,「輦是什麼時候來的?」
「卯時就已經侯著了。」
我一驚,看了一眼外頭高起的太,只怕此時連巳時都過了大半了,不由得微微著急,轉向疏影開口道,「疏影,快幫我把那件妃繡白梅的裳取了來,頭髮我自己會梳。」
南承曜笑著走到我後,徑直拿過我手中的釵鐶就往我發上簪,「你慌什麼,不過是隨意說幾句話罷了。」
我輕輕打了下他的手,搶過玉釵,「都怨殿下不告訴我,我要早知道了就不會貪眠了,現在已經夠慌張的了,殿下就別再跟我添了。」
見皇上,我自然不慌,只是為慕容家的兒,本就站在風口浪尖上,又如何敢小心,真天子久侯,即便擔著南承曜的名,也總是會落下口實的。
他一笑,倒也罷手,笑著看我對鏡梳妝,一面道,「又不是什麼大事,我怎麼捨得擾了王妃的好夢,我讓你起來,可不是為了進宮。」
我一怔,他已經轉向尋雲問,「淳逾意來了沒有?」
尋雲應道,「已經在前廳等著了,是桑姑娘陪他一道來的。」
南承曜點點頭,「不然以他那脾氣怎麼肯等這麼久。」
我明白過來,正開口,疏影已捧了過來替我穿上,南承曜微微一笑,手給我,「走吧,我們過去,再遲了,依淳逾意的子,只怕是桑慕卿也安不下了。」
我輕輕道,「殿下,我已經沒什麼事了。」
他淡淡一笑,聲音裡卻著堅持,「我知道蘇修緬的醫了得,但多一個看看,總沒有壞。」
說著,已經接過尋雲手中準備好了的面紗親自替我帶上,然後上前攬住我的肩,徑直帶著我向門外走去。
「可是殿下,輦……」
「不急,讓他們侯著吧。」
我被他看似清淡,實則不容拒絕的一路帶往前殿,不免有些無奈,心底,也因為即將要見到人而湧上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覺,上京忘憂館的桑慕卿,尋雲喚,桑姑娘,並不像是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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