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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驚鴻照影》 第61章

第62章

我看著無論是秦安,還是尋雲逐雨,一時之間,因著疏影的話,面都有些松怔,我略覺

尷尬,正開口說些什麼,秦安已經搶先一步開口道:「王妃是千金之軀,多注意點也是應該

的。」

我有些抱歉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尋雲,開口道:「疏影不懂事,但沒有別的意思,姑娘

不要多心。」

尋雲垂眸應道:「王妃言重了,既是殿下的意思,我們都該好好遵從才是,即便不是殿下

的意思,就像方才秦總管所說的,王妃是千金之軀,也該留神注意,尋雲又怎麼會有別的

想法。」

用過茶,又略微休息了一會,便有丫鬟過來稟報沐浴香湯已經準備好了,於是秦安他們便

告辭離開,疏影陪我到浴間洗去滿風塵。

雖然行程極慢,但到底是長途跋涉歸來,我沐浴過後便到歸墨閣寢殿小憩補眠,直到晚

膳時分,疏影才把我喚醒,一面幫我更一面開口道:「小姐,該用晚膳了,我已經吩咐小

丫頭們在外間擺放著了,你起來梳洗一下過去剛剛好。」

我有些疑,開口問道:「晚膳不用到前殿去嗎,怎麼會擺在歸墨閣?」

疏影道:「是尋雲安排的,說三殿下反正也不回來,小姐又舟車勞頓,就直接命人把晚

膳送過來了,我想著這樣也好,省得大冷的天還要走到前面去,就應下了。」

「殿下不回來用晚膳嗎?」我在銅鏡前坐下,隨意的問道。

疏影取過玉梳幫我梳理長發,一面開口答道:「嗯,聽尋雲說,好像宮裡面派人傳話回來

,說皇上留三殿下用晚膳,還告訴府上若是太晚了就不用等了,興許殿下就宿在宮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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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梳理髮的手指,微微一頓。

雖然慶功宴設在明晚,但南承曜畢竟是聖上最寵的皇子,如今凱旋歸來,皇上留他吃一

頓家宴也不算為過,而紫荊宮中,亦是有專門為皇子準備的殿堂居所,皇子酒後留宿宮也是

常有的事,因此,即便他今晚不回來,也是合合理,沒有半分說不過去的地方,我不該懷

疑什麼的。

可是,我卻騙不了我自己,當我聽了疏影的話,第一個閃腦海中的影像,竟然是慶

中,雍容的貴妃娘娘。

連我們大婚的時候,都有本事尋到機會把南承曜走,一留便是三日,現如今,又有誰

知道會不會故技重施。

雖然那時,南承曜或許是因為對我心存顧忌,所以樂得藉機,但是如今,又何嘗不會

再為了慶妃而留下?

我也知道,他或許並不慶貴妃其人,但卻無疑是份的,為皇上的寵妃,對

尋常人來說難於登天的事,到了那裡,卻不過是舉手之勞,所以,南承曜並不會輕易去拂

的意,畢竟,在他的棋盤上,還是一枚大有用的棋子。

更何況,他又何嘗肯委屈了自己,雍容的慶貴妃,傾國傾城的桑慕卿,哪一個不是這

世間男子做夢都盼著能見上一面的人,我的邊,不由得帶出一個微微的弧度,幾許自嘲,

又幾許苦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還不快松手,再扳下去,這釵都要被你扳斷了,這可是你頂喜歡

的一支!」

疏影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我一驚,倏然鬆開手,手中的玉釵應聲落地,真正斷了兩

段。

「哎呀,這可怎麼辦,都怨我!」疏影忙俯撿起斷釵,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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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緒紛,隨口安道:「不過是一支釵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臉惋惜與懊惱:「這可是殿下當初送的彩禮,我看啊,那些東西里面你喜歡的也就只

有那塊白玉飛燕佩和這支釵,現在可怎麼辦?」

我略微定了定神,開口道:「好了,我本也不這些首飾,沒什麼大不了的,走吧,一會

飯菜該涼了。」

如是說了,方怏怏的放下斷釵,隨我一道出去。

我看著用銀針一一試菜,雖然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但到底心緒一直不穩,也就無心開口

阻止,再說了,即便我說了以疏影認死理的子,只怕也是不會聽的。

晚膳準備得極為富,珍寶圓子、翠微蘆筍,八寶鴨、鮑靈菇扣鵝掌、白果燉鴿、六

燕、蝦餅、荷葉膳粥,滿滿的一大桌,一點也不像是準備給一個人吃的。

然後,我卻沒有太大的胃口,只隨意挑了幾樣清淡的吃了幾口,便吩咐他們撤下去賞給下

人了。

疏影有些擔憂的看我:「小姐哪裡不舒服嗎,吃得這樣。」

我淡淡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不舒服的,是心裡。

我嫉妒嗎,或許。

我想起當日在慶宮中,笑對慶貴妃的種種,那樣的漫不經心和不以為意,從未想過會有

一天,自己的緒竟會被影響如斯。

然而,這卻並不是我心緒不穩最主要的原因,此時此刻,我心底有多惶恐害怕,只有我自

己知道。

不是不知道南承曜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的,從一開始就很清楚,他也從未試圖瞞過我。

不是不知道他的心狠無,不是不知道上他的子有多,結果又是如何,不是沒有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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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我自己的。

我一直以為我可以做到,或者說,今天以前,我一直以為我自己是做到了的,有恩而無

意,舉案齊眉。

然而,隨著那支玉釵應聲而斷,我心底的涼意和無奈也一擴大,到底,還是在意了,

是不是?

即便或許仍不是,但是我卻騙不了我自己,看著他和其他子溫存,甚至只要想起,即

便面上裝得再淡,可是心底,卻再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的淡然以對了,我在意。

我閉上眼,長長一嘆,聽見自己的心在重複,我在意。

為三王妃和慕容家兒的驕傲與自尊,也有作為妻子的期待,願得一心人,白首

相不離,是的,我在意。

不願放任自己陷在傷懷的緒裡自怨自艾,我起到外面花園走走,卻見一個小丫鬟進

來通報導:「王妃,相府來人求見,正在前殿偏廳那候著呢,秦總管差奴婢過來稟報。」

我略微有些訝異,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於是問道:「是誰來了,丞相夫人嗎?」

那小丫鬟搖了搖頭:「不是,說是慕容爺的隨從,青荇的。」

我越發的奇怪,青荇是自小伺候瀲長大的,讀書騎,樣樣都在一起,這次瀲急著趕往漠

北尋我,沒帶上他,這大概是他們長這麼大第一次分開那麼長時間,可是,這個時候,他來找

我做什麼?

當下也不再多說,徑直往前殿走去,才踏進偏廳,青荇一見到我,就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

樣,跌跌撞撞的幾步奔來我面前,「撲通」一聲跪下道:「清小姐,您快隨我回去救救爺,

晚了,他可就要被老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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