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雖是再三推辭,皇上卻以一句「君無戲言」阻斷了我所有的話,當即命人將那千金難求的
「驚濤」古琴賜於我,無奈,我只得跪下謝恩。
抬眼,卻只見慶妃娘娘笑意下,掩飾得極為完,只有知人方能察覺的嫉恨。
宴罷,眾皇子道別於紫荊宮門外,按例,當是恭送太子先行。
太子與灩兒所乘坐的馬車駛過我與南承曜邊時,南承冕禮節的掀起側簾溫和問道:「
三弟,要不要到我府上坐坐?」
南承曜懶懶一笑:「如此良辰景,自然是回府抱得玉溫香最為銷魂,太子殿下未免也
太不解風了。」
南承冕笑了起來:「既然三弟這樣說,我也不便勉強,就不耽誤三弟的好時了。」
說著,向我一笑,便吩咐馬車駛了出去。
說著,向我一笑,便吩咐馬車駛了出去。
待到回到王府,疏影猶自興不已:「小姐,你不知道,如今整個紫荊宮都傳遍了,都說
你在清和殿的那曲琴音簡直是人間仙樂呢。可惜我沒資格進殿不能親眼見到。不過想想也知道
,你彈琴的時候,那樣子該有多,整個大殿的人,恐怕都看呆了吧……」
我忙笑著打斷:「好了疏影,還不快幫我把妝卸了,折騰了一整天,我也累了。」
心下微微一嘆,原想著安安分分過完今夜的,卻偏偏天不從人願,如果連主殿外的疏影都
能描述得這般繪聲繪的話,那想必,不出幾日,今日的種種,必將添油加醋的傳遍上京。
我想起了臨別時候,母親複雜的神,顯然是有話想要對我說的,卻終究是沒有機會。
疏影一面幫我把竹節紋玉簪取了下來,一面仍是抑制不住興的繼續追問著:「小姐,你
彈琴的時候三殿下也看到了吧,他怎麼說?」
我淡淡一笑:「殿下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嘟囔起來:「那沒醉之前呢,總有表示驚豔吧。」
我微微一笑:「你那麼想知道,不如明天親自去問他可好?」
可的了脖子,識相的住了口。我知道,對於南承曜,雖是不記恨,卻或多或
有些懼意。
沐浴完畢,我換上平日獨居閣中時最穿的素白紗,坐在窗前,任疏影在後輕的梳
理我答答的長發。
思緒,卻是不住一直在回想方才賞月宴上,南承曜的種種反常。
宴會初始他的刻意親暱,絕非只是一時興起捉弄我那樣簡單。
而後我一曲琴音畢,他幽黑深邃的眼底沉沉,似是有晦暗影一閃而逝,卻也只不過是那
麼一瞬的時間,待我細看,他的邊,重又勾起了天高雲淡的涼薄弧度,依舊是那個翩然如玉
的貴胄皇子。
及至宴會結束,他已然醉了,至在外人眼中是如此。
可是,只有我看到,他眼底的那清明冷漠。
在馬車上,他始終閉目,不一緒。
待到到了王府,他方對我笑了一笑:「王妃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他沒有下馬車的意思,言談之間更無半分醉意,我於是微笑向他行禮,在秦安的親自攙扶
下步下馬車,不多問一句話。
門簾重又合上,隔住了,他淡淡的注視。
「小姐,頭髮也幹得差不多了,還是早些睡了吧。」疏影放下玉梳,一面往香爐裡灑了一
把沉香屑一面說道,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點點頭,起聲道:「也好。」
方寬,忽而聽得門外響起一陣輕卻急促的敲門聲,疏影奇道:「會是誰呀,那些小丫
鬟我早就讓們睡下了呀,這又沒見點燈也沒人通報的,我去看看吧。」
一面說著,一面往外間走去,揚聲問道:「誰在外面?」
「奴婢尋雲,求見王妃。」
尋雲清持的聲音響在靜夜之中,我與疏影皆是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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