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中生，還要準備期中考試，”張恪笑了笑，說道，“目前的分工，許思負責公司籌備的事，你負責與城南區政府洽談承包經營造紙廠的事，就以我昨天下棋時跟宋培明提的條件作爲談判的基礎，不涉及承包造紙廠之後的經營方案……”

“你知道昨天他跟宋培明提了哪些條件？”蔣薇忍不住向許思抱怨，昨天晚飯之前，許思一直留在院子裡準備，只聽張恪提到要承包新造紙廠，還向陳奇散佈職工要全部下崗分流的謠言，張恪向宋培明提出的承包經營條件，卻沒有聽他細說。

蔣薇見許思不清楚這事，心想張恪昨晚所謂轉述謝晚睛的話，其實都是張恪本人的意思，新公司也是張恪個人的份居多。

有之前近兩個月的經歷，蔣薇完全不懷疑張恪有能力運作一家公司，說道：“昨天提的條件，是不是有些苛求，城南區政府似乎很難接這樣的條件……”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張恪笑著說，“最終能談什麼樣，要看蔣姐的能力了！”

“瞧你笑的……”許思手託著下，見張恪得意忘形的微笑，眼睛裡流出本不該是年人的，忍不住出言嘲笑他。

蔣薇從中卻看出張恪的自信，他很清楚由新公司承包新造紙廠的象徵意義對宋培明是多麼的重要，宋培明給他拿住七寸了，心裡都忍不住替宋培明可憐起來。

張恪看著若有所思的蔣薇，笑著問：“蔣姐不會主向宋培明我們的底細吧？”

“我怎麼會這麼做呢？”蔣薇俏臉一紅，掩飾道，“再說，你究竟打什麼主意，承包造紙廠後的經營方案，我也不知道呢。”

“對於造紙廠的前景。我想造紙廠的廠長周複比其他人更清楚，蔣姐想了解新造紙廠的況，找周復就可以了，我們收集的資料，絕對不比周復肚子裡的容詳細。新廠投資很大，向銀行貸了很大的款項，也是造紙廠目前的包袱之一，也使得新廠後期的投跟不上去。形較大的資金缺口，但是相比國造紙行業落後的技、設備，新廠能生產目前國急缺的中高檔紙品，只要解決資金缺口恢復生產，就會產生可觀的效益，這是勿庸置疑的。另外，就是造紙廠職工的安置問題，以及老廠資源的合理再利用，我有一些想法，我想周復以及造紙廠的管理層也有一些想法。我希蔣姐幫我提前通一下。我們提的條件雖然苛刻。但是隻要我們能讓新廠順利投產，源源不斷的產生效益，再苛刻的條件。都是城南區政府樂於接的。”張恪認真的說，“造紙廠目前的狀況，新廠、老廠都陷停頓，設備無人維護，新的設備也會生鏽，發不出工資，職工生活困難，造社會不穩定。老廠的設備、技落後，對城區造很大的污染，無論市裡還是城南區關於關停老廠的決定是正確的。但在造紙廠職工的抵制下，關停老廠的難度很大，我想宋培明心裡開始有些搖，我們在承包之後負責關停老廠，啓新廠的投產，就能解決城南區政府當前燃眉之急的兩大矛盾，其他的條件，城南區政府爲什麼不能讓步？”

蔣薇角含著笑，說了半天。張恪還沒打算將他的計劃提前出來，新公司的資產或許能以某些財務的手段增加到三百萬多，實際資金才六七十萬，完全不能解決造紙廠對資金的求，當然，海裕公司的背景不能忽視，相信謝晚晴親自出面，協調資金的能力絕對要比整個城南區政府都強。

張恪見蔣薇沒有話，繼續說道：“我跟晚睛姐商量過，別克、福特，海泰公司在用，我們新買一輛車，前期條件艱苦一些，就配奧迪，我記得蔣姐有駕證，車子配給你用。”

蔣薇張了張，新公司的資金很有限，一輛車就七七八八的用掉大半，但也佩服張恪的氣魄，現在的人，看車看不看人，有一輛好車，就能消除別人眼裡太多的疑慮，這也是謝晚睛爲什麼要把海裕公司惟有兩輛好車調給海泰使用的原因。

跟著這樣的老闆幹活，要輕鬆多了，蔣薇還有什麼顧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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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蔣薇腰間的尋呼機蜂鳴響了起來，拿起來看了看，是城南區政府機關的號碼，笑著對張恪說：“可能是宋區長的電話……”

九四年的數字通訊網還不很完善，聲音會有失真，加上在校園裡拿手機，有些招搖，張恪也沒有想著拿一部手機用，看著蔣薇拿出托羅拉的尋呼機，綠熒熒的顯示屏只有拇指寬，心想以後國最大的手機制造商波導集團，也是從九三年生產尋呼機走第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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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微拿辦公室的電話回過去，臉上的神漸漸嚴肅起來，過了一會兒，捂起話筒，對張恪說：“造紙廠的職工圍在區政府前面，要求區政府對生產安排、職工安置給出明確的說法……”

“昨天不是剛剛鬧過一回事？”張恪皺著眉頭，不聲的看著蔣藏，“宋培明昨天不是當衆做出一些承諾，先對生活困難的職工，由區財政補一部分生活費？”

“有人傳言區裡要將造紙廠的職工全部分流下崗，所以造紙廠的職工都以爲昨天宋區長拿話在騙他們，現在宋區長都安定不了局面，造紙廠的職工要求王書記出面承諾，這時候又不懂王岐江躲哪裡去了，找不到他人。”蔣薇焦急的說，“宋區長想問我們確不確定要承包造紙廠？”

許思擡頭看了張恪，沒想到昨天一句話，果然將宋培明到死角上去。

張恪看著蔣薇，過手，將電話接過去，說道：“宋叔叔，是我，張恪……”

“哦，”宋培明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急迫，“海裕公司確定有承包造紙廠的意願……”

“的問題都沒有談，這個不確定的消息安不了職工，”張恪平靜的說，“只能說有合作的意圖，我會馬上把這個要合作的意圖明確的告訴我爸爸，我想唐伯伯很快也就知道了……”

“那樣更好……”

宋培明當然知道張恪這句話的重量，他目前在城南區政府孤立無援，空殼子區長，造紙廠鬧事，區委書記王岐江與其他區領導溜之大吉，他想維持秩序，卻指揮不人，要能得到市裡的支持，態勢將迥然不同。

張恪按掉電話，給爸爸掛了電話，先是佔線，過了一會兒，才接通：“爸爸，你在哪裡？”

“我在市政府，你小子人在哪裡，馬上要期中考試了，你別讓你媽跟我臉上太難看啊！”

“哪有時間關心這事，造紙廠職工衝擊城南區政府的事，你知不知道？”

“嗯，市裡在關注這事，造紙廠職工的緒還算穩定，宋培明給你打電話了？”

“嘿，我在海泰公司，剛剛接到宋培明的電話。”

“你昨天說的事，怎麼樣了？”

唐學謙爲什麼不敢明確的表示支持宋培明？就是因爲718特大通事故梗在那裡，這是國僚系很大的一個弊端，也是短時間無法改變的事實。就算徐學平不希如此，也不能阻止下面人小翼的揣測。

揣上意，是國做最大的學問！

張恪說道：“昨天晚上，我跟晚晴姐通過電話，有承包經營新造紙廠的打算。只是一切纔剛剛接，不能拿這個還沒有確定下的消息去安職工，何況，造紙廠的職工這麼強勢，承包下來，日後經營也會有一定的難度，我跟宋培明通過電話了……”

“有這個打算就好，”無論張知行，還是唐學謙只想確認徐學平、謝晚晴對新造紙廠的態度，這纔是他們做決定的依據，“我跟你唐伯伯說一下，海泰公司誰負責這事？”

張恪看了蔣薇一眼：“會籌建新的公司，由新公司的經理負責這件事，你要不要跟說話？”

“不用了，這件事怎麼理，最終還得城南區政府出面。”

張恪掛下電話，對蔣薇說：“城南區發生的事，市裡一直在關注，我想這通電話打過之後，很快就會有反應，你代表公司去城南區政府，現在不要表態，看宋培明他是怎麼理這事的。”

“要不要先給宋培明打個電話？”蔣薇有些擔憂的問。

“你覺得有這必要？”張恪目灼灼的盯著蔣薇，與宋培明之間的微妙關係，利用好才能對公司有利，但不能爲妨礙，“宋培明若能得到市裡的支持，還需要我們給他安嗎？”

蔣薇有些不敢看張恪的眼睛，他的眼睛太鑽人心，讓人背脊都立了起來，勉強笑了笑，就要推門出去，張恪喚住：“福特車在樓下，你跟蔡姐拿一下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