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在徐學平家一直住到8月中旬,整天與謝晚晴、芷彤在一起,慢慢幫助芷彤克服車禍給帶來的恐懼,直到張恪離開海州,芷彤已經敢再次獨自走出別墅的院子,看到路上的汽車,也不會驚恐的發抖,只是還不敢開口說話,但是大家都相信會慢慢好起來的。
在公司將貸款辦下來的那一天,謝晚晴通過中行的部關係,將轉移到海裕公司賬戶上的一千萬貸款資金凍結,張恪這才第一次看到海裕公司長期以來的代理人,謝晚晴的堂兄謝瞻。
謝瞻差不多有三十五六歲,臉窄長,白淨,眼睛卻讓人看了不舒服,是那種將明擺在臉上的人,他得知賬戶被謝晚晴突然通過中行的部關係冰結,就像給踩住尾的狗一樣,沒顧上多考慮,就直接找到新梅苑。
謝晚晴很平靜的對他:“我與芷彤孤兒寡母的,公司也經營不來,志明他爸的意思,希我從公司裡撤出來,你給公司資產做的評估報告,我看過了,雖然有一千二百萬的資產,我只要拿出一千萬就夠了。你可以向中行補一份貸款用途變更申請,申請中行同意這筆貸出的款子,用於購買公司的資產,我會負責讓中行同意你的申請。”
“我要海裕公司做什麼?”謝瞻攤攤手,“海裕公司是志明辛辛苦苦創立起來的,我要海裕公司做什麼?”
謝晚晴說道:“志明他爸調來東海當上政法委書記,按照中央的要求,志明已經將公司給你了,份雖然在我名下,這三年來,也沒有一分錢的紅利,我覺得公司跟我與志明都沒有什麼瓜葛,倒聽說你剛剛買了一輛奔馳車,我覺得還是將公司賣給你算了……”
謝瞻站在那裡有些發愣,他沒有想到在徐志明發生車禍死後纔剛剛接手公司的堂妹子,是這麼厲害的一個角,原來卻一點都沒有看出來,臉一沉,也不客氣的說道:“就算你想將公司賣掉,也沒有強賣給別人的道理。”
“我哪有強賣?”謝晚晴故作無辜的說,“要是強賣,我就直接將款子劃出來了,都懶得跟你打招呼……”
徐學平是省政法委書記,通過中行部關係,直接將一千萬的款子從公司賬戶劃出去,也不是辦不到。
謝瞻見謝晚晴不像是開玩笑,苦笑道:“就算妹子想從公司撤出來,這公司也值不了這麼多錢,你不要看資產評估做得漂亮,那只是爲了方便從銀行搞來貸款。”
“這話你會向中行以及法院的人解釋嗎?”
“貸款的事不是你決定的嗎……”謝瞻諤然看著謝晚晴,所有貸款文件中沒有一份有謝晚晴的簽字,他當初還洋洋得意將謝晚晴完全架空,大權在握,獨自搞惦貸款的事,看起來像一個圈套。這麼一想,他倒冷靜下來,看了看旁邊的芷彤與張恪,眉微微皺了皺:“晚晴,你究竟想得到什麼?以你的能力,要將賬上的一千萬全部劃走,不會太困難,公司一定會因此垮掉,一屁爛賬全推到銀行的頭上,這不像你會做的事。”
張恪見謝瞻這人能很快就理清形勢,還真是不簡單呢,他牽著芷彤的手坐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們的鋒。
“一千萬的款子,不可能說沒就沒,銀行也要找個替死鬼,才待過去,你說,我會不會引火燒?”
謝晚晴擺明什麼手段都會用上的姿態,確實不是好應付的,謝瞻臉鐵青:“你是想我離開公司?”
“這三年來,你從公司撈出多,都要吐出來。”
張恪事前與謝晚晴討論,讓謝瞻將錢主都吐出來,沒有可能,除非走法律途徑,但一走法律途徑,難免會有對徐學平不利的流言傳出,只求能將謝瞻趕出海裕公司,當然談判一開始卻不能將底牌亮出來。
張恪心想謝瞻這幾年從海裕公司撈了不,雖然會棧不捨,但是面對牢獄之災的威脅,他也不會死守在海裕不走的,或許他正想離開海裕拿撈來的錢大展手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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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恪沒有等看到謝晚晴將公司奪回來,就回到海州,到家後在電話聽到周叔惠抱怨晚晴忙著公司的事,沒有時間照顧芷彤,就曉得結果不會太壞。
丁向山案以及新集團國有資產流失案還在審理中,張恪在徐學平面前借討論案的機會,幫許思說了些話,又無法將意思說,能不能幫到許思,心裡沒有底。好在許思父母將二十七萬鉅款及時上繳專案組,還從姜明誠住蒐集到許思當時寫下的借條。
說來好笑,姜明誠保留這些借據,是當丁向山的把柄拿在手裡,因爲丁向山事後讓他將借條不要當回事撕掉。
其他事對許思的影響甚微,主要還是造證據誣陷唐學謙一事,張恪已經儘可能去影響專案組的判斷,但是最終專案組認定這一節是到脅迫,還是有合謀的份,只能聽天由命。
再有兩天就要參加市一中的新生軍訓,要先把租房子的事給定下來。
這一天,也是原市政府書長張曉鍵隨周富明進市委,擔任市委書長,張知行正式接替張曉鍵擔任市政府書長。兩者雖然都是正級職務,但是市委書長是常委員之一,也就進市領導的行列。
這消息傳得快,在張知行自己還在猶豫的時候,外面就推測他會當市政府書長了。
就張恪校外住宿的事,張知行提前跟一中校長王炎斌打過招呼,還拜託他找一下房子。
等張恪與媽媽樑格珍趕到一中,王炎斌已經選好幾套房等他們確認,都是在一中東面最好的小區富貴園裡面,很多到小孩高三陪讀的父母都在喜歡在這個小區裡租房子,樑格珍屬意一套單室戶,裝修很不錯,設施很齊全,有些像日後流行的單公寓的味道,張恪也很滿意,租金每月只需要八十元。張恪對九四年房租這種日常細節,不是很清楚,但也覺得太便宜了(後來知道九四年在學校裡租老師家一間車庫也要八十元),這多半是王炎斌送的人。很快就決定租下這間房,樑格珍只額外要求將房間裡的電視機、錄像機搬走,張恪差點要擂頓足,九四年雖然有電腦,但張恪絕對沒有去九四年電腦的,也就指能重溫一下港片(九四年國第一次進口好萊塢大片,國外片源嚴足匱乏,最多看到的就是港片,九四年也是香港電影業黃金十年的末期了),沒想到這個願暫時的也破滅了。
因爲租的房子裡什麼東西都齊全,除了服,沒有額外要準備的東西,下午很早就回到家,看見堂伯張知微站在門口。張恪抱臂站在樓梯上,側臉見媽媽樑格珍的臉已經了。
“弟妹跟小恪去哪裡了,我在這裡站半天了?”
“有事,到市政府找你弟去,”樑格珍毫不客氣的說,“小恪,回來時怎麼忘記要買菜了?陪媽媽去菜市場買菜去。”樑格珍扭頭就下了樓,連自家都不想進了,張恪看著堂伯臉上僵的笑容,也跟著下了樓。
“妹子,妹子……”張知微跟著下樓,“人家孩子上高中,都要請客吃飯,小恪考這麼好的績,上這麼好的學校,是不是也要請一下?我跟知非商量過,這酒席,我們倆當叔伯的幫小恪辦,妹子跟知行選一家酒店,讓知非安排車,把你家、我家的親戚都請過來,祝小恪有個遠大的前程……”
堂伯來之前已經做通小叔的工作,張恪猶豫了一下,就堂伯這德,寧可一輩子不理睬,但是不能駁小叔的面子,小叔畢竟跟堂伯是親兄弟,他也希兩家能化解矛盾。
張恪從來不認爲怨恨別人就要斷絕往來,最爽的辦法,就是一輩子將他踩在腳下,讓他小翼結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