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騎著偏三,載著朱世軍,飛快地向東城區公安局駛去。他要去找李天明,弄明白那夥兒人的來歷、駐地。
原來,中午康桐、雷小天二人和薛向在老莫分手以後,拿著打包的牛和紅酒,來尋朱世軍。朱世軍問明況,直說三哥不夠意思,出任務怎麼能落下自己了,完全是分裂組織嘛。朱世軍還待羅嗦,雷小天衝康桐使個眼,兩人把打包好的食拆開,作勢吃。朱世軍這會兒,哪還顧得上貧,一把扯過來,大快朵頤,邊塞邊罵二人妄想多吃多佔。
朱世軍吃罷飯,說老君廟後的五月鮮了,一個個又紅又大,兄弟們得趕下手,去得晚了,肯定讓管事劉給收了。雷小天和康桐一聽,下午班也不上了,吆喝著和朱世軍去桃。
老君廟座落在東城最北端,香火在清末的時候就斷了,屋宇廣大,地偏僻。老君廟的法還是老人們傳下來,青年們順口的結果。老君廟這會兒哪裡還有廟的模樣,建國不久,老君像就被砸碎,廟宇的樓檐拱角被修平,了不像樓,不似閣,非屋非宇的怪模樣。69年,老君廟被劃歸五金電廠,了廠裡的孤寡老人安置點。
老君廟的後山,有一片桃林,雖非天生地長,可老君廟附近最老的老人也說不清它們存在了多年。因爲樹齡太高,結的果子自然就。可這些老桃樹結的桃子渾然不似別的高齡桃樹那般,樹越老,桃越苦,反而個個又大又紅,香甜多。
這片桃林生在老君廟後面,自然被算作老君廟之。先前老君廟荒廢無人,這片桃林產的桃子,自然便宜了附近的小子。後來,滿四九城的頑主都知道老君廟後面的桃林結的桃子又大又甜,自然不會放過,漸漸爲桃子起的爭端就多了,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鬧上幾場。再後來,老君廟歸了五金電廠,就有人自封了這片桃林的主人。這個人就是五金電廠老年安置辦的主任劉長發,人稱管事劉,頗爲封建的稱呼。劉長發卻並不在意,倒是頗喜歡這麼個稱呼。管事、管事,說明咱手中有權,能管事。
管事劉四十七八的年紀,對於把自己安排到老君廟,管理這些孤寡老人的生活和安排退休老年職工的文娛活,還是很滿意的。怎麼說自己也了一把手不是,老君廟這一帶自己就是天。管事劉的權力慾強烈,自然不會放過這片每到夏季都熱鬧非凡的桃樹林了。既然我管事劉來了,以後這片桃林就歸我管了,宵小之輩休想走一個桃子。
有任務自然就有行,管事劉安排幾個尚能彈的老頭子白天巡查這片桃林,一有況就鳴哨。到了夜裡,就安排他僅有的兩個手下負責守夜。在管事劉勵圖治之下,丟桃的事兒是徹底遏止住了,但也並非絕對一桃不失。像薛向這夥人又豈是管事劉能防住的,每年到果香桃之際,薛向幾人都會如約而至。今年自不例外,雖說薛向不在,他們三人反而更覺有趣。不用像往年那樣,在薛向帶領下,在管事劉無助的目下,直接進去摘,桃子嘛,還是來的香。
料,雷小天三人剛行至老君廟前方半里的主幹道,就遇上了跑得面紅耳赤、氣噓噓的劉長發。這老小子不會長著千里眼、順風耳吧,還隔著這麼遠就知道咱要來?三人心裡大是納悶。
“快….快去桃林,我閨被他們….抓進去了…晚…晚了怕是就保不住清….清白了。”劉長發認識雷小天三人,老遠就撲到在地,被扯的七八糟的服滿是塵土,大腦袋上的汗水把稀疏的頭髮擰了結,塌塌的搭在腦門兒上。
雷小天三人一聽,也猜到肯定是有人來摘桃,見了管事劉的漂亮閨起了心。這會兒也顧不上細問了,人命關天,可姑娘的名節比天還大。三人駕起車,也不管近路的凸凹不平,一個勁兒的踩腳踏。
頃,就看見老君廟前停著輛綠的軍用吉普,吉普車旁還倒著兩個老頭兒,掙扎在地,爬不起來。兩個老頭想來就是被管事劉安排的白天看守桃林的孤老,可怎麼會有人開軍車來此地做這種齷齪事兒呢。
雷小天三人下了車,顧不得扎穩,就往後山急奔。老君廟的後山說是山,不過是一片五畝見方的小土坡,土坡上除了一片小桃林,各類花草樹木倒也繁多,這個時節正是開得熱鬧。三人老遠就聽見孩的哭救聲和男子的調笑和穢語,雷小天的子最是火,正義極強,最見不得這種挑戰他道德底線的行爲。他等不及爬上山坡,就在山底下就喝罵開來:“哪裡來得王八蛋,還要不要臉,給老子滾出來。”
未幾,山坡上現出幾道影。爲首的是個矮個子青年,十七八歲年紀,一張頗爲俊秀的臉蛋滿是青白,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其後跟了五個與其年齡相仿的青年,更有兩個大熱天穿著整齊的軍裝,站姿筆直,一看就知道是現役軍人。另外三個在最後架著個年輕的郎,郎上面的衫本就單薄,被扯的七零八落,子倒還完整,顯是還未被侵犯。郎一雙玉臂抱在前,長髮凌,眼睛紅腫,正滿是祈求的著雷小天三人。
“喲呵,四九城還有敢跟我們天這麼說話的,新鮮,真新鮮!你們仨是來學雷鋒做好事的,還是也想開開葷?如果是學雷鋒就去尋老大娘,麻溜兒的給老子滾蛋。如果是想開葷的,得排隊,懂嗎?”站在矮個子青年左側的軍裝青年長著個大蒜鼻,一臉的蟾蜍皮,說話的時候鼻、臉齊,更顯猙獰。他本就生著一張對不起觀衆的臉蛋,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怪氣,早讓坡下的三人氣炸了肺。
康桐倚在一顆兩人抱的大白楊上,兩隻手在兜裡,斜睨著坡上的衆人:“把姑娘放開,趕滾蛋!”一如往昔地惜言如金。
坡上的大蒜鼻正要回罵,朱世軍瞪著康桐、雷小天道:“跟這種下三濫廢什麼話,撓丫子上吧。”這小子戰鬥力不強,戰鬥慾卻如慾般旺盛,本不顧眼下敵強我弱的態勢。
坡上幾人被康桐三人撞破好事,早就煩了,這會兒對方見了自己人多不逃跑,還敢在一邊大放厥詞,更是不耐了。爲首的矮個子,扔掉手裡的菸,整了整筆直的襯,道:“打發掉他們,作快些。”
雙方再不打話,對衝而去。朱世軍衝雷小天、康桐使個眼,指指左側五米的十幾棵銅錢細的白蠟樹,用手做了個彈玻璃球的姿勢。白蠟樹質地湊,彈極佳,是做長槍的絕佳材料,明末伯爵秦良玉的白桿兵就靠著白蠟桿做的長槍橫掃天下。康桐、雷小天會意,三人轉換方向,兩步就到了白蠟樹旁。他們可不傻,對方居高臨下,氣勢如虹,自己這麼傻衝上去,非吃虧不可。
朱世軍三人這一變向,對面的五人以爲他們怯了,一個個獰笑,吆喝著直衝下來。坡上獨留了青白臉看著郎,這種力活兒他向來是不屑爲之的。青白臉大名喚作江朝天,乃是ZZ局委員、政務院副執政江歌之子。作爲頂尖的紅二代,江朝天想做什麼,一個眼神就夠了,從未勞神費力。這種欺男霸的事兒在他看來,**和消遣。這會兒即使被人撞破好事,他也未覺有什麼擔心和不爽,反倒如此這般,一齣戲纔算得跌宕起伏,高圓滿。青白臉重新點支菸,緻的白銀打火機發出清脆的聲音,站在山坡上好整以暇地看起了好戲。青白臉旁的郎早被今天的遭遇嚇散了魂魄,這會兒也不知道逃跑,雙手抱了肩膀蹲在地上噎。
朱世軍三人剛轉到白蠟樹旁,坡上的五個傢伙,便衝到了近前,裹挾而來的勁風發出嗚嗚的聲響,可見幾人來勢之猛。他們打定主意,要借這下衝之勢將朱世軍三人撲到。說時遲,那時快,朱世軍三人急轉到樹後,各自向後彎一顆白蠟樹,捉住末梢,調準方向,迎著衝來的五人就鬆了手。白蠟樹霎時如了弓弦的箭矢,迎著幾人激而去,五人頓時被白蠟桿的勢得滾作一團,更有兩個倒黴鬼被衝面門,眉骨破裂,立時流滿面。本來五人發現對方彎了白蠟樹桿,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麼,可這時速度已經加到了極致,強大的慣哪裡是說停就停的。下坡之路本就不好走,這會兒被白蠟桿如箭的氣勢嚇的不得不調整方向,頓時衝在最前的兩個傢伙被崴了腳,後面的三個哪裡還有時間反應,被白蠟桿打了個正著,帶著最前面已站立不穩的兩個倒黴鬼一起滾了下來。
這石砸破底船,痛打落水狗的髒活兒,素來是朱世軍最乾的事兒,這會兒哪裡還有留手、放過的道理。康桐三人立即衝了上去,對著滾作一團的三人一頓猛踹。朱世軍最是損,下腳直奔下三路。倒黴五人組剛被白蠟桿掃落在地,這會兒還沒來得及起,又遭了這種猛烈加損的攻擊,頓時絕了反擊的心思,雙手死死護住子孫,拼著被最損的那孫子狠練一陣,也不能失了下半加下半生的幸福。
若是不靠這種取巧的手段,正面對壘。康桐和雷小天也有把握拿下對方五人,只不過要廢一番功夫,點輕傷也是在所難免。三人中朱世軍戰鬥力是不,可康桐、雷小天一路跟著薛向殺出來,打架的本事可是在數百次戰鬥中得到過檢驗和鍛鍊的,惡仗、爛仗打過不,更別說和薛向學過幾手技,攻擊人的脆弱部位,那也是一拿一個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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