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蘇鋒笑著問範亦婉:“怎麼安排?”
範亦婉笑,說:“唱歌?泡吧?隨蘇總喜歡。”
蘇鋒笑,說:“那就泡吧去?”
範亦婉鼓掌,說:“好啊,我這就給嘉慧姐打電話,看從工地上回來了沒有?”
範亦婉一打電話,郭嘉慧已經回到了竹林賓館,正在後山的涼亭上吹風,一聽範亦婉說去泡吧,郭嘉慧立馬同意,說好,馬上下來。
楊志遠則瞪了蘇鋒一眼,說:“范小姐們多大?你蘇鋒又是多大?還泡吧,裝?”
蘇鋒直搖頭,說:“你落伍了,不懂生活。”
楊志遠笑,說:“不泡吧,就不懂生活?什麼歪理。”
汪晗在一旁笑,說:“這不是歪理,而是真理。”
楊志遠搖搖頭,說:“到國外當了幾年的假洋鬼子,怎麼都了這個德行。”
這一下,打擊了一大片,在座的,除了楊志遠,其他人都有過國外求學的經歷。連姚遠都攻擊楊志遠,楊志遠一時了衆矢之的。姚遠說:“楊書記你這話就不對了,泡吧,不看年齡,而看一個人的心態。走走走,這酒不喝了。咱們上酒吧喝去。”
大家一起起。楊志遠說:“要不,還是照上次一樣,打牌。”
蘇鋒笑,說:“你就不能放鬆點,大家今天這麼好的興致,你磨磨唧唧,有意思嗎?”
範亦婉笑,說:“蘇總,楊書記磨磨唧唧怎麼辦?”
此時,郭嘉慧已經走了過來,笑,說:“怎麼辦?簡單,綁了,帶走!”
楊志遠一看,衆願難違,只得就範,說:“那就不勞郭大小姐綁了,我乖乖就範了吧。”
蘇鋒說:“你真是牽著不走騎著走。要我,我早就從了。”
蘇鋒這話另有意思,還好範亦婉已經挽著郭嘉慧走到了前面,沒有細聽。
楊志遠被蘇鋒押著上了範亦婉的大奔,範亦婉指示自己的司機兼保鏢,上育中心。郭嘉慧的大奔隨其後。楊志遠在車上打了一個電話。給誰?騰瀾。目的何在?楊志遠戲言,說是要將後面那部車上的汪晗繩之以法。
育中心看臺下,外圍的這一圈,全部被改造酒吧一條街。霓虹燈閃爍,人如涌。大家在停車坪站了一會,騰瀾就打的到了,一看楊志遠跟蘇鋒、範亦婉他們在一起,就知道楊志遠把自己來是什麼意思。騰瀾笑呵呵,說我說楊書記今天怎麼好雅興,敢是被會通的諸多財神綁架了,騰瀾同志來,也就是陣,給楊書記壯膽。
範亦婉和郭嘉慧都笑,說:“楊書記,這是什麼意思,怕我們兩個大小姐把你吃了。”
騰瀾與汪晗握手之時。楊志遠笑嘻嘻,說:“騰書記,查他。”
汪晗笑,說:“查我幹嘛,爲何?”
騰瀾笑,說:“我可不敢,公權私用查汪董,你楊書記即便授權,我也不敢啊。再說了,據屬地原則,汪董來自北京,與本地沒有瓜葛,咱也不能越界啊。”
姚遠在一旁笑,說:“我舉報。他索賄一條煙。”
騰瀾笑,說:“姚董舉報,那倒是可以考慮。”
汪晗笑,說:“姚遠,你我加州大學的同學,難道就一條煙的,你到會通沒幾天,就和楊志遠串通一氣了?我們可是同學朋友兄弟,你跟楊志遠充其量就是一個酒朋友。”
楊志遠笑,說:“汪晗你怎麼說話的呢。”
汪晗笑,說:“都串通一氣狼狽爲了,還想讓我對你倆笑臉相迎。”
前邊範亦婉回過頭來,說:“怎麼,就這樣站在停車坪聊天?”
楊志遠一笑,說:“既來之則安之,你們帶路,我們跟隨。”
範亦婉和郭嘉慧朝人多的藍調酒吧走去。楊志遠和騰瀾居中。騰瀾走過停車場,左瞧瞧,右看看,楊志遠自然知道騰瀾在看什麼,他笑,說:“到底是紀委書記,毫不放過。”
騰瀾笑,說:“正好趁機看看,有沒有誰敢公車私用。”
楊志遠笑,說:“連你因私外出都打的,誰敢奉違,找死。”
騰瀾笑,說:“楊書記,就這麼自信,他們不敢?”
楊志遠笑,說:“紀委盯著,監督著,羣衆看著,我不說公車私用就此絕跡,但像酒吧這種明顯不屬因公接待的範疇,誰敢大大咧咧地將公車擺在大庭廣衆之下,那他們也就太不知道敬畏了,你我這兩年的整風整紀那就是白忙活了。”
騰瀾掃了一圈,停車坪裡車來車往,還真沒有一輛是公車。
姚遠笑,說:“一個楊書記,一個騰書記,這麼鐵面無私,往這停車場一站,即便心中無鬼,也是膽三分,誰還敢沒事找事,往這裡湊。”
騰瀾笑,說:“這也不一定,誰會想到,一個楊書記,一個騰書記會結伴到酒吧來蹦蹦跳跳,一旦大家看到,肯定是大跌眼鏡。”
蘇鋒笑,說:“所以楊書記、騰書記不能一天到晚不茍言笑,得到年輕人聚居的地方來朝氣,一改兩位書記在羣衆中的形象。”
騰瀾笑,說:“我是紀委書記,包公,用不著改了,當紀委書記的,就該讓人心存敬畏。楊書記就不一樣,有必要親近生活,有必要讓我們的廣大羣衆看看,我們共產黨的中高級幹部,不但會工作,同樣也會生活。”
楊志遠笑,說:“騰書記一貫嚴謹,現在也學會開玩笑了?”
騰瀾笑,說:“這可不是說笑,這是肺腑之言。”
通過安檢口,進到藍調酒吧,震耳聾的音響撲面而來。
湯治燁省長第二天十點準時到達會通。楊志遠到會通收費站迎接,湯治燁車也懶得下,也不讓書下車,搖下車窗,朝楊志遠一擺手,指示楊志遠上車。楊志遠笑嘻嘻,說:“省長這麼準時。”
湯治燁笑,說:“不準時行嗎,下次楊書記不邀請了怎麼辦?”
楊志遠笑,說:“哪能啊,您可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
湯治燁笑,說:“對於別的地市來說,省長可能是貴客,但對於會通來說,肯定不是。”
楊志遠笑,說:“看省長您這話說的,好像楊志遠同志一貫膽大包天似的。”
“什麼似的,分明就是。”湯治燁笑,說:“郭氏企業進駐會通,奠基工,你不就又沒有邀請省長。”
楊志遠笑,說:“郭氏企業前幾天落戶會通,我們邀請省長您蒞臨,這才幾天,他科技奠基,馬上又邀請,省長您多忙啊,哪能隔三差五地往會通跑,那省長還怎麼爲全省人民服務,別人會說省長只是爲會通服務。我這是爲省長考慮。”
湯治燁說:“邀不邀請是一回事,來不來又是另一回事。本省長自有考慮,用得著你來爲本省長考慮?”
楊志遠說:“省長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也就無話可說了,那好,那我現在就慎重地向省長髮出邀請:七月八日,中駿電子奠基工剪綵;七月一十八日,斯科電子;一十九日,鑫誠科技、科宏集團;二十八日,慶邦平板、飛騰在線。這都是投資上億元的項目,至於小一點的四五千萬的項目,咱就不邀請了,要是都邀請的話,我估計省長就用不著回榆江去了,直接將省政府搬到會通來就是。這是這個月的,我再說說下個月還有哪些安排。”
湯治燁一擺手,說:“你小子打住,你這是誠心邀請呢,還是在省長面前顯擺。”
楊志遠笑,說:“當然是誠心邀請了,顯擺?有這必要麼。省長以前告訴我那個三防是什麼來著,我得防著不是,哪裡會顯什麼擺。”
湯治燁說:“你現在還用得著防,大局已定,省長現在即便是不遵守約法三章,也奈何不了你了,你大可以高枕無憂。”
楊志遠笑,說:“既然說到這了,那我還正想問問省長,您上次連哄帶騙,將我們會通邀請的貴賓拐騙到榆江,省長可有收穫?”
“楊志遠你怎麼說話的呢,我怎麼就了連哄帶騙了。”湯治燁笑,說,“我還不知道你,手頭有項目的貴賓,你楊志遠是嚴防死守,不讓省長有任何的機會接近,都留在會通忙著簽約了,還會有網之魚?”
楊志遠一看省長笑起來很是得意,心裡咯噔一下,心想,糟了,只怕範亦婉、郭嘉慧們的報工作還是有所紕,還真有網之魚讓省長撈上了。楊志遠旁敲側擊,說:“一看省長的表,我就知道,看來會通的工作還是沒做好,讓省長撿了。”
湯治燁笑,說:“現在承認對省長嚴防死守,省長只是撿?你啊,真夠狠的。省長到會通噹噹擺設,做做道,那是可以,熱烈歡迎,要是省長真想挖牆腳,省長不下些心力還真是不行。”
楊志遠有些沮喪,說:“一聽省長這話,我就知道,百一疏,功敗垂。”
湯治燁笑呵呵,說:“你那還功敗垂,三天時間,簽約合同多,一十七個,利用外資多,二百多億,意向合同就不用說了。要不然,你哪能有底氣,讓省長將省政府搬到會通。”
楊志遠苦求,說:“省長,你看看,什麼事都講究大吉大利,會通都有十七個項目了,你就不能將挖到的那個項目回會通,讓會通變十八個項目,18,要發,多好啊。”
湯治燁看著楊志遠,覺得好笑,說:“剛纔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現在開始玩起苦計,苦苦相求,想讓省長惻之心。”
楊志遠說:“省長,怎麼著都是會通的項目不是,又不是跟您要發改委爭取來的重大項目,您就算行行好,完璧歸趙,讓會通的硅谷早日落。”
湯治燁不置可否,說:“沒用,你楊志遠怎麼說都沒用。這個項目已經答應給梅書記了。”
梅書記自然是梅雪迎,原來在合海與羅亮搭班子時的市長,現在是一山區市的書記。楊志遠說:“那個地區,未必也太偏僻了吧,捨近求遠,港商也會同意?”
湯治燁自得,說:“怎麼著我也是省長,你以爲別人都像你,一點面子都不給省長?”
楊志遠沒轍,知道這個項目跑了,與會通而過,憾在所難免。湯治燁笑,說:“是不是早知如此,就不請省長了。”
楊志遠口是心非,說:“哪能啊,省長到會通,那簡直就是蓬蓽生輝啊。”
湯治燁笑,說:“一聽就知道你言不由衷,我可告訴你,你我可是早就約法三章。你現在再想方設法去跟省長搗蛋,到時我可不饒你。你也不想想,梅書記容易嗎?”
楊志遠說:“就因爲梅書記是士,省長就憐香惜玉。”
湯治燁拍了楊志遠一下,說:“早知道如此,就該讓你跟梅書記搭檔去。”
楊志遠笑,說:“那我是書記還是梅大姐是書記。”
湯治燁笑,說:“還用問,你是副的,給梅書記跑。”
楊志遠笑,說:“如此說來,在省長的眼裡我就是一個勞苦的命。”
湯治燁說:“發牢,你不勞苦誰勞苦,地市級的書記市長中,誰最年輕?你!楊志遠,哪能讓你歇著。你楊志遠的面前只有一條路,探湯蹈火,勇往直前。”
楊志遠說:“省長,您還說了四個字。”
湯治燁問:“什麼?”
楊志遠說:“披荊斬棘!”
湯治燁橫了楊志遠一眼,說:“誰是荊誰又是棘了?就因爲省長搶了一個項目,支援了山區一下,省長就了荊棘。同志,你得有大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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