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市商務考察團一共有50多人，其實面的幹部一半不到，大部分都是家屬，張青雲覺得自己是帶領的一支老婆孩子軍邁進目的地的。

考察團除了張青雲帶隊外，郭周羣副市長任副團長，考察團啓程前張青雲召開了一個專門會議，郭周羣見到張青雲還是有些尷尬，瞥開以前的故事不說，最近頻頻舉報樊江南復職有幕的人中也有他，這樣和張青雲見面他不尷尬纔怪。

他心中對張青雲意見很大。可是大一級死人，在清江這塊地盤上，一個副市長本不能跟專職副書記相提並論，所以郭周羣只要在清江的地盤上，他就必須對張青雲恭恭敬敬，老老實實。

況且張青雲的手段他也見過，從他下放衡水的失利，到爭公安局長的落空，張青雲本就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尤其是他爭公安局長之前，郭雪芳還專門跟張青雲打過招呼，誰曾想還是管不了用，郭家就好似本沒在張青雲的眼中。

郭周羣心中有鬼，張青雲卻也沒心思跟他計較那些芝麻綠豆的事兒，考察團出行之前，張青雲著重強調的便是紀律。人太多，張青雲本就沒法照應過來，而且其中還有家屬，一盤散沙是絕對不行的。

張青雲將這次考察的重點定位在了臨港市，屆時到臨港不僅要去了解他們的高新科技園和近30年的經濟建設的歷程。而且還要跟那邊的企業家代表會面，順帶著向他們介紹江南清江科技園的況，以達到真正的流目的。

“張書記？您沒有帶家屬？”在飛往黃海的飛機上，管委會奚梅玉道，就坐在張青雲的旁邊，和同行的正是他老公，公安局的梅金麟，名字很優雅，長得卻是五大三，地地道道的北方漢子。

張青雲瞟了一眼道：“我看辛書長就有徇私的嫌疑，整個考察團，全是雙對的，讓我們這些老婆沒在制的半邊戶不好安排！”

他這一說，飛機上衆人的心思都鬆了不，老實說這剛出行見張青雲孑一人大家心裡都還有些張，這畢竟是商務考察，領導都沒帶家屬，下屬們卻都是妻兒隨行，萬一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得不償失了。

最後還是奚梅玉是張青雲的直接下屬，最先忍不住，因爲和書記比較，這纔有了剛纔這個問答。

到大家氣氛的變化，郭周羣臉了，他是考察團的副團長，可是現實卻是人家本就沒將他放在眼裡，在出發前自己還專門做過紀律講話，可當時下面嘰嘰喳喳，很多人本沒有聽進去。

可後來等張青雲一到，一個個立馬噤若寒蟬，這種反差便是權柄的差別，同時也是威的差別，在清江，自己的威和人家本就不能比啊！

“行了吧！看來以後我還是接建議和郭副市長一起坐頭等艙，不然有我們在，礙手礙腳，你們都不自在！”張青雲笑著對奚梅玉道。

奚梅玉臉一紅，老公梅局長接口道：“張書記，領導和羣衆打一片也沒什麼不好的，您大可隨意！”

張青雲哈哈一笑，一行衆人都跟著笑起來，機艙面的氣氛便活躍了起來，這次商務考察團出行的第一天大家都有個好心。

黃海由於是直轄市的緣故，和清江級別相差太遠，所以黃海方面只是由一名發改委副主任出面接見了張青雲一行，而且由他來負責安排張青雲等人對黃海進行考察。

黃海和清江沒有太多可比行，發展方向也不相同，底子就更不用說了，人家現在的目標是打造世界金融中心，清江跟他們比就是鄉下。

負責接待張青雲一行的黃海市發改委副主任申淑榮，名字很姓化，卻是地地道道的男子漢，考察團下榻在海燕酒店，申淑榮來得很快，不過等張青雲見到他的時候，他卻在小會客廳跟郭周羣聊得異常火熱，兩人看上去非常絡的樣子。

張青雲推門進來，屋裡的笑聲一止，郭周羣先道：“淑榮，這是我們清江張書記，也是這次考察團的團長！”又對張青雲道：“張書記，這位是黃海發改委申主任，他的家也是京城的，跟我還是同學呢！”

“你好！”張青雲兩人幾乎同時道，都上前握住對方的手。申淑榮似乎對張青雲的年輕很驚訝，打量了他一會兒才道：“早知道江南有考察團來我們黃海，實在沒想到是你們清江，看來江南省委領導對清江可是另眼相看吶！”

張青雲淡淡笑笑道：“我們是鄉佬進城，來見世面了！倒是勞煩了申主任。”

申淑榮灑然一笑，擺擺手道：“都是爲國家建設出力，說這話見外了！晚上我請客吃飯，到時候我們再定行程！”

張青雲沒有拒絕，這個申主任看上去熱，實際上只是很強的優越作祟，他一直轄市發改委副主任，高配了也就是正廳而已，卻開口閉口江南考察團，老氣橫秋的對江南省委的決定做評論，還真當清江是鄉下，自己帶領的這幫幹部沒見過世面嗎？

申淑榮請客的酒店是黃海喜來登，酒店臨海，打開包間的窗戶，可以清晰的嗅到一海腥味兒，不過這種覺並不差，尤其是陣陣的海風確實能給人一種清爽的覺，算得上是別有一番風味。

宴席上申淑榮不斷的講黃海的發展歷程，從共和國改革開放前的面貌開始，詳細說了一直以來黃海經歷了怎樣的變革纔有了今天這般景，青雲聽得很認真，倒到了很多啓發。

申淑榮和郭周羣聊得就更多了，申淑榮似乎對張青雲的來歷有些好奇，旁敲側擊的探了幾次。郭周羣對這塊很遲鈍，他只記得自己的郭家的人，這是他常常掛在邊的，有了這份“底蘊”在，和申淑榮聊起來倒也沒覺得有自卑。

張青雲很厭惡申淑榮和郭周羣之間的那種僞貴族式的寒暄，三代貴族，中國貧窮落後了這麼多年，改革開放人民的生活纔好了點，本就沒有誕生貴族的土壤，可偏偏有些人自詡爲高人一等，談吐之間似乎都是貴氣人，讓人噁心。

“張書記，您是江南本地人？我還以爲你是京城人氏呢，想你這麼年輕就居高位確實難得了，這一點周羣都比不上您！”申淑榮道，說得很客氣，卻沒有了場上的機鋒，倒像是鄰里大媽在夸人，好話中總夾著倒刺兒，聽起來讓人滲得慌。

郭周羣一聽這話眉頭皺了皺，心下也不是滋味，倒不是對申淑榮拿他跟張青雲比較心中吃味兒，只是張青雲是這次考察團的團長，應該有團長的威嚴，這個申淑榮倒好，對自己指指點點沒啥，現在竟然連張書記他都指指點點起來了。

人要臉，樹要皮，尊嚴是人人都要講的，郭周羣有些聽不下去，正準備言，張青雲咳了咳，他只好住口。對申淑榮其人，張青雲不想多說啥，畢竟自己這次率清江考察團來黃海，就有前來學習的意思，而且兩地地位懸殊，被人看輕倒也是人之常。

見張青雲似乎沒談的興致了，申淑榮倒顯得大度了起來，道：“來，張書記，我敬你一杯！你放心，既然我負責帶你們瞭解黃海，當定當會盡職盡責，一定讓你們滿載而歸，說不定他朝清江真就把握住了機會發展起來了，那就真是功德無量了！”

張青雲舉杯和他了一下，矜持一笑道：“那樣就最好了！今天算是借你吉言！”

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張青雲笑得沒什麼滋味，而申淑榮則笑得很滿足，虛榮心得到滿足了。

“叮，叮！”包房的門被人敲響，申淑榮應了一聲，一桃紅制服的服務員窈窕的推門進來，手上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託著一瓶緻的紅酒。

“您好，先生！請問誰是張青雲先生？”服務員客氣的道。

張青雲了一下手，點頭笑笑，孩嫣然一笑，將手中的酒拿出來放在桌上道：“這是您的朋友給您點的酒，希您用餐愉快！”

張青雲瞟了一眼桌上的酒瓶，瞇眼仔細看了一下，82年的拉菲，這一瓶酒讓這一桌子食都失去了。申淑榮臉上也出了驚容，道：“沒想到張書記在黃海還有朋友，這酒不錯哦！”

他這話說得有些酸意，估計心裡在嘀咕黃海是誰不長眼，他這個地頭蛇不識得，偏偏就識得外地的員？

張青雲笑笑沒做聲，拿起桌上的紅酒仔細的端詳，角彎起一個弧度，誰送的酒不言自明瞭，耿霜這個妮子，知道自己來黃海了，便來這麼一副捉迷藏的把戲，考驗自己的智商嗎？

“開瓶吧！”張青雲擺擺手對服務員道，孩笑著點頭，手上開始工作。

“這……張書記，有些太貴重了吧！”郭周羣有些狐疑的道，眼睛看著張青雲，心下也覺得奇怪，生怕酒的來歷不明。

“是比較貴重，不過對送酒的主人來說算不得啥，我們今天就當是殺一次富翁吧！”張青雲笑道。

服務員好奇的瞥了張青雲一眼，笑得更甜，酒瓶打開給每人杯中到上一點酒才客氣的告辭出去。張青雲只喝一點點，便提出晚上還有安排要先走。

申淑榮心裡本不是很舒服，不過也沒說啥。等張青雲離開後，他才道：“老郭，你們清江難不真就沒人才了嗎？我看這張書記年紀也太輕了吧，能代表清江黨委、政斧？”

郭周羣冷冷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老申，你別優越太好！”他指了指酒杯繼續道：“你知道這酒是誰送的嗎？”

申淑榮一呆，立馬搖搖頭，郭周羣也不知道，不過他心中有了判斷，道：“張書記是趙家的婿，他老婆大大的有名，趙佳瑤！你們黃海有名的耿霜據說都是趙佳瑤的盟友，所以，張書記來黃海，跟來他回自己家本沒什麼分別，你認爲呢？”

申淑榮一愣，臉唰一下紅了，尷尬異常。他知道張青雲可能有些背景，可沒料到人家的背景竟然如此深，一時他心下有些發懵，更爲剛纔自己拙劣的表現到臉紅。

郭周羣斜睨了申淑榮一眼，申淑榮家在京城只能算是小門小戶，不過人家是嫡系出來的，和郭周羣這種大門大戶的旁門偏枝比反而有優勢，最讓郭周羣心裡不平衡的就是這一點。

所以看到申淑榮尷尬，他心下也高興，興許是張青雲的影響，在這一瞬間，郭周羣也覺得像申淑榮這種人有些庸俗過了頭，早聽說黃海人小家子氣，沒想到黃海的高級領導也沒有應有的氣度，跟自己比都似乎落了下乘。

……黃海的夜很漂亮，坐在銀灰的保時捷上，旁邊有佳人相伴，沿著濱海大道風馳電掣覺尤是心曠神怡。

“青雲，這次來黃海到的接待隆重吧！我看黃海方面連發改委申主任都出馬了哦！”耿霜吃吃笑道。

“是嗎？我覺得黃海政斧方面的接待還比不上耿總，有酒，有名車，有！這纔是高規格的接待！”張青雲悵然笑道。

耿霜白了他一眼，看上去依舊風不減，用手捋了捋耳際的長髮，回頭道：“坐穩了，我要加速了！我還要用黃海速度迎接你！”

耿霜在黃海的住在濱海豪園，標準的富人別墅，爲了迎接張青雲的到來別墅中的傭人早被遣散乾淨，就只剩耿霜和他兩人。別墅的二層有一個小平臺，躺在平臺的躺椅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遠大海之上的點點燈火，海風陣陣，攜帶著的海腥味，和著朦朧的夜，讓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