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張青雲覺得百無聊賴,趙佳瑤在籌集京城公司的事,經常兩頭跑。京城那邊公司剛立,百廢待興,很多事都必須親自到場,這段時間很早落腳蓉城。
跟趙佳瑤打了個電話,兩人閒聊了一會兒,趙佳瑤說明天就陪老將軍去嶺南,聲音聽起來異常興,看來老爺子的健康還真牽著的心。
張青雲笑道:“你高興啥?這可是我的功勞,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謝我吧!”
電話那頭立馬啞口,半晌趙佳瑤才道:“不……不說了,要開會了!”。張青雲哈哈大笑,從趙佳瑤的語氣中就可以想象此時的神,這妮子肯定又想到了兩人旖旎的景,害了!
掛了電話,張青雲點上一支菸。不知不覺他在省委組織部也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這段時間張青雲異常低調,在下面的人看來可能還有點怪。
組織部幹部的人都在傳,新來的張副主任喜歡找人談話,嚴格的說是喜歡找人聊天。走廊上菸的時候,他總是逮著一個就一通長談。有時候興許在辦公室坐累了,下到室見人也是長侃,東西南北中隨便說,一點也沒有領導的那種神和高不可攀,隨和得很。
而幹部的兩個長更是經常去他辦公室。幹部一王一最近有點頭大,覺新領導特點太鮮明,問的總是考察幹部的程序和技巧,自己解釋了一遍又一遍,可人家摳得細。
經常舉例,舉的都是特例,著實讓王一哭笑不得。不知道張部長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反正他有一種奇怪的覺,每次跟張青雲談話過後心裡就不太踏實,回來以後老是想談話的形。
然後又忍不住將自己的工作反省一番,發覺沒什麼問題才能安心。王一是組織部的老人吶!幹部的一把手,那絕對是實權人,一天接的電話有一半是託關係、走後門的,其中張青雲恰好就問了這方面的問題。
弄得他幾天接電話都心神不寧,每接一個電話都忍不住左右看看,好似害怕被別人監控似的。
這種曰子難熬,張青雲的虛實他不清楚,脾氣也不準。不知道這個張青雲究竟是什麼意圖。
一般的領導都是話,以此來讓人覺得其有涵,這個張部長恰恰相反,說話,問問題,問得很多問題還是特別白的問題,有時候王一都在懷疑這人是不是濫竽充數走後門進來的。如果真這樣的話,他也是個天才,國務院總理的親戚如果是草包,也是不可能上到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的位子的。
這樣一逆向思維,剩下的就好似只一個結果了!張部長是在試探。試探什麼?要權?這種可能姓最大,當的誰不要這個呢?
這纔是王一張的源,他熬了這麼多年,纔上到幹部一把手的位子,組織部的一個幹部長,雖說級別不高。但是在蓉城市什麼幹部看見自己不矮三分?
他還記得當初在考察現任文化廳艾廳長的時候,當時他是副廳,見到自己那種謙虛的神,語氣誠懇熱,畢恭畢敬。當時在國際酒店吃飯,自己碗筷剛放下,他便將熱巾遞了過來,送自己的時候更是親自替自己拉車門,這份氣派,省領導出巡恐怕也只能是這樣了吧!
最後這事了,艾廳長專門登門拜謝。這麼多年全省文化系統有什麼好事,有什麼知名藝人的演唱會,貴賓票、VIP票,自己招呼都不用打,準時有人送到家裡。這一切都是權利的力量啊!
王一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失去權利,所以他才心神不寧,同時對張青雲充滿了警惕。
而他的這些小九九當然瞞不了張青雲。四長陳景輝倒比王一大氣很多。這個王一太小家子氣了,這種幹部往往保守,但求無過,不求有功。
不過讓張青雲真正琢磨的還是陳景輝,這人得很,自己問他話,他總是回答得最快,答案也是最標準。不能不說他在組織工作方面是把老刷子,但這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圓滿的答案?如果真那樣了,這幾年中央也不會天天嚷嚷幹部制度的改革了。
如果陳景輝是黨校老師,張青雲無話可說,黨的幹部任用制度和程序理論上絕對是完的。可是陳景輝不是老師,他是掌權者,跟上級如此方的說法只能說其心可誅,沒把自己這個副部長放在眼裡。
一個人不大氣可以諒解,一個幹部喜歡權利可以理解。但是藐視上司,不可饒恕!陳景輝也許有藐視自己的資本,他資歷老,同時關係,據說跟省委一把手或者二把手有點什麼關係。年紀也比自己大一,這也許就是他傲氣的源吧!
第二天週末,張青雲一清早就來到黨校。已經缺了幾次課了,以前是在桑梓,手頭事又多,沒辦法經常來上課。
現在既然回到蓉城,張青雲還真想將這個研究生課程認真完。越當越大,張青雲卻覺得自己水平越來越低,求知慾也越來越強。他珍惜現在的生活和工作,這種心態很重要。
今天上課的人很多,黨校的經濟學學生半數都是公務員或者企業管理人員,張青雲到得有點遲,只能窩在最後面。
課堂上人一多就有些吵吵鬧鬧,張青雲前面坐的好像一對,20多歲的樣子。有點過了,兩人卿卿我我,不嚴肅,不是發出嘎嘎笑聲。
關鍵是兩人搖頭晃腦影響張青雲看前面的板書,而能來這裡聽課的相對來說素質都比較高,小聲說話的人有,但像這樣不統的人。周圍的很多人都皺眉,但是都不敢說。
最後張青雲實在忍不住了,用手點了點男青年的背,客氣的道:“哎,同志!上課能不能嚴肅點!”
前面兩人一頓,同時扭頭,那青年翻了一個白眼,道:“關你鳥事啊,你那個單位的啊?”
張青雲臉變了變,瞇著眼睛看著他,沒做聲。道:“安靜!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年輕人臉一青,瞅張青雲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個頭還要高。而且臉一黑確實有點威力,氣焰不小了點,不過還是狠狠的瞪了張青雲一眼,中不斷的嘀咕。
張青雲懶得理他,認真的記著筆記,一堂課上完。中途休息,張青雲剛站起來想個懶腰,前面青年同時站起來,大大咧咧的拿起張青雲的教材翻開,張青雲皺皺眉頭,覺這青年素質太低,不像是幹部。正要說話,青年卻怪氣的笑道:“呵呵,我以爲是哪裡的高材生哦,桑梓?桑梓啥地方?修地球也要經濟學?我說哥們兒是趕時髦吧?”
張青雲皺皺眉頭,不想跟他說話,青年以爲他示弱,更來勁了,還扯張青雲的袖,和他朋友一唱一和的惹得周圍人都來圍觀。
張青雲覺服被人扯了一下,他一扭頭,原來是剛纔坐在自己邊的一戴眼睛的中年男子,他輕聲道:“同志,忍一忍吧!”
張青雲眼睛一瞇,掃了周圍人一眼,其實恰好看見剛纔講課的老師從走廊路過,他連忙道:“哎!那位老師,等一下!”
老師子一頓,有些疑,張青雲朝他招招手,他才明白,連忙走了過來。張青雲指指小青年兩人道:“這兩人擾課堂秩序,下堂課將他們清理出去!”
張青雲這話一出口,周圍人全呆住了。有的覺得稽,有的覺得好奇,更多得則是覺得好笑,因爲大家覺得這小子說話太老氣橫秋了,跟老師用這種口氣說話,還真以爲自己是領導啊!
那青年也覺有些好笑,跟他朋友兩人都吃吃笑,今天遇到了一個白癡。清理出課堂?黨校老師哪管這個啊!
那老師也愣住了,這一屋子全是幹部,難不還要搞組織教育不?張青雲見他沒有靜,從兜裡拿出工作證,翻開給老師看了一眼。道:“怎麼稱呼你啊?”
“我……我李國華,我馬上跟辦公室打電話!”老師臉倏變,組織部張副部長?他覺心臟跳得有些快,張副部長雖然不分管黨校,那也算是黨校的直接領導啊?
“不用了!把這事理一下就行了!”張青雲道。
李國華應了一聲,腰桿立馬直,推了推眼睛,對青年道:“你們這兩位同志,下堂課請你在外面聽,上課影響他人,何統!”他這一黑臉,倒真有點爲人師表的意味,自然有子正氣。
小青年臉漲得通紅,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瞅瞅張青雲又看看李國華,脣連連掀,心中在盤算著措辭,李國華怕他說出什麼難聽的話,搶先道:
“服從安排,不要拉關係、講後臺,黨校是黨培養幹部的地方,豈能容許你們這樣無組織無紀律!你們再不出去,我可教務教導幹事過來了!”
“你……你……”小青年氣得語無倫次,知道人家真格了,教務都搬出來了。他想說幾句狠話,心中又怕鬧太大,真要在黨校培訓出了大子,那後果可想而知。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好……好……算你狠……小芳,我們走!”
兩人東西都沒收拾,灰溜溜的離開了!李國華臉漸漸緩和,扭頭剛要說話,張青雲道:“李老師,休息時間差不多了,可以繼續講課了!”
“哦,是,是,是!”李國華心一凜,領會到張副部長不想張揚,連忙心領神會的退開了。
下面的聽課,張青雲明顯到了周圍人看自己的異樣,一個個隔自己老遠,有些人忍不住朝自己這邊瞅,自己掃眼過去,他們又裝作沒看見的躲開,張青雲暗暗苦笑。以後自己聽課被別人如此注目,這課還怎麼上啊?
晚上回家,路上接到倪秋月的電話,張青雲搖搖頭,心有些複雜。手機響了半天才接通。
電話那頭倪秋月一改往曰的調侃,一本正經的要請張青雲吃飯,連稱呼都是職務,讓張青雲覺得很是怪異,甚至有些陌生。沉了一下,答應了!倒要看看這個人搞什麼鬼。
開車到維也納,倪秋月和一男一站在樓下,張青雲眼睛一瞇,覺有些悉。倪秋月連忙迎上來,道:“張部長,別來無恙啊!現在請你吃頓飯太難了!”
張青雲笑了一下沒答話,旁邊的一對夫婦連忙上前,男人先開口道:
“張部長,您還有印象吧!梅榮發,火電廠的。”
張青雲皺皺眉頭,纔想起這人自己在人大見過,不是江南火電廠的梅董嗎?只是那天趾高氣揚,和今曰的形象實在相差太大,自己還真沒認出來。
“倪社長,我說你不是代人請客吧?”張青雲笑道。
倪秋月臉一白,心裡狂抓,這個冤家,這一張是故意給自己出難題啊!梅榮發連忙接口道:“張部長,今曰我確實是借倪小姐的關係想跟你賠罪的,沒別的意思!雖然有些唐突,但是梅某絕對一片誠心!”
張青雲臉上出古怪,俗話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個梅榮發就是這種人。自己的譏諷的意思都如此明顯了,擺明是想讓他下不了臺。他倒好,一點也不在乎,乾脆變一副哈狗的樣子。
人姓總是如此,對可憐的人總是難再踩上一腳。儘管張青雲很不喜歡他,人家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還能怎麼說呢?再說倪秋月的面子也不能不給,也就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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